第3章 婚書

這上面寫的似乎是婚書,最後一句的意思應當是早上收到,晚上就來。我感覺有些奇怪,便拿着紅紙回家裏給爺爺看。

“爺爺,你看這是甚麼?”

可是沒想到爺爺一看到紅紙就大驚失色,待他平復下來,反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爺爺,怎麼了,你怎麼臉色那麼差?”

“這不是你娘給你的,這是它們給你的。”

“爺爺,它們是誰?”

爺爺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它們是水龍王。那封紅紙是水龍王的女兒給你的婚書。”

水龍王的女兒?

“爺爺,水龍王到底是不是我爹,要是我爹的話,他女兒豈不就是我妹妹?我爹怎麼會讓我娶我妹?”

我正納悶着呢,猛地被爺爺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水龍王是水裏的陰神,你說一個陰神會不會是你爹?”

“水龍王的女兒,便是從前獻祭給龍王的童女,你要是跟死人結婚,陰陽相沖,那你就必死無疑。”

我一聽可嚇壞了。

我可不想死,便求着爺爺救救我。

“當年你媽落水的那一天正好是原本祭祀水龍王的日子,水龍王便將你媽當作了貢品。而你是遺腹子,本該一起死去,但是我把你取了出來,所以你活了下來。現在水龍王想要用這種方法帶你走。”

“爺爺,你帶我逃走吧,我們離開這裏它們就找不到我了。”

我拉着爺爺的手連忙說道。

“慌甚麼。你可知道家裏的雞這些年下了那麼多雞蛋,但是爲何從來不給你喫雞蛋嗎?”爺爺盯着我的眼睛說道,他每次這樣就意味着事情很嚴重了。

說實話,我每天都只能喫青菜,看着家裏養的一隻老母雞和那些雞蛋,我別提饞了多久。

但是爺爺一直不捨得S也不捨得喫。

“因爲要留着賣錢?”

“我們家註定一輩子窮困,要錢也留不住。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那老母雞每天用你的頭髮餵養,它下的蛋全部都是你的替身。”

“咱們家以前殮妝的屍體裏,每具屍體的棺材裏我都會放入一個雞蛋,就是這樣騙過了它們這麼多年。”

爺爺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他不是在看着我,而是在看着我的身後。

那種被眼神穿胸而過的感覺,讓我感到一陣惶恐不安。

我聽聞爺爺說的話後只覺得頭皮涼颼颼的。

“爺爺,你是不是給自己算卦了?”

爺爺是風水傳人,精通五行八卦陰陽命理,受他耳濡目染,我也學到了不少這方面的知識。

而風水師是不能給自己算卦的。

算人不算己,算己十年壽。

就是說給自己算命要折壽十年。

可是爺爺接下來做的事情更是把我的魂嚇沒了。

“你跟我來停屍房。”

爺爺向來沒有二話,我只好跟在後面。

走在後面的時候,我眼尖瞅見爺爺是抬起腳後根,點着腳尖走路的。

到了停屍房門口,爺爺拽着門對我說道:“你先進去。”

哪想到我剛進去,爺爺就從後面關上了房門。

“爺爺,你幹嘛鎖門啊。”

聽着門外傳來鎖釦扣上鎖芯的聲音,我頓時慌了。

“兩件事情同時出現,你先呆在裏面最起碼能保你幾天,老子出去一趟給你找救命的藥引。”

爺爺說完就直接走了,我喊了好久,爺爺都沒有來開門,看來這次是鐵了心要把我關裏面。

雖然我也知道爺爺的良苦用心,他是打算讓這棺材裏面的邪物和水龍王的陰婚對上,不管兩邊誰輸誰贏,總是能爲我爭取幾天時間的。

可是這個房間是我們殮妝師一直用來存放屍體的地方。所以裏面一直陰森森的。

我找了個角落蹲坐在那裏。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幾天,我在裏面沒喫沒喝,餓的滿眼金星。

擔心的事情倒是一點都沒發生,但是我實在餓的受不了了,突然想起爺爺說過他在每具棺材裏都放了個雞蛋。

我掃眼一看,除了那個打不開的棺材之外,這屋子裏還有一副棺材。

那是前兩天送來的一具上吊死亡的屍體。

我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棺材前,抓住棺材蓋。

“爲生爲死,百無禁忌。”

“裏面的老兄,那雞蛋本來就是我的,我現在餓的不行只好拿回來,你別見怪。”

嚥了口吐沫,我推開棺材蓋,裏面是一具已經殮妝好的屍體。

因爲是我殮妝的屍體,又是司空見慣了的,所以我大着膽子伸手進去摸索。

不一會兒,就在屍體的腦袋下面發現了一個雞蛋。

握着雞蛋,我的肚子止不住地叫了起來,叫聲在寂靜的停屍房裏不斷迴盪,像是人的怪叫。

然而雞蛋裏卻甚麼都沒有。

空的。

不對。

我伸手進去一摸,摸到了一縷頭髮絲。

這雞吃了我的頭髮,下的蛋裏也只有我的頭髮。

想到這,我不禁有點不寒而慄,肚子裏飢餓的咕嚕聲更大了。

恰在這時,背後突然傳來了一聲響動。

我緩緩的回頭,卻看見那個打不開的棺材上面的棺材蓋不見了。

一個白色乾癟的人形從棺材裏緩緩地坐了起來。

那是一個紙人,卻穿着紅色嫁衣,帶着紅蓋頭。

我腦海裏頓時閃過一個念頭。

水龍王嫁女是在這裏。

爺爺本想用這棺材裏的東西跟水龍王嫁女相沖,替我爭取一下時間,卻沒想到它們卻是同一個。

這下慘了,我和它被關在同一個屋子裏,出不去,逃不掉。

我心裏一急,卻突然想起了爺爺說的話:“那頭髮餵給老母雞,它下的蛋就是你的替身。”

我連忙把雞蛋裏的頭髮絲塞到一旁棺材裏的老兄的口中,隨後躲進了棺材底下的縫隙裏。

因爲停屍的棺材都是不挨地的,下面是用磚頭和水盆墊起來,碰不着地氣。

那紙人一出棺材便說道:“公子,小姐讓我來接你。”

聲音像是指甲摩擦厚紙板,刺耳難聽。

我躲在棺材底下,大着膽子抬眼看了看,這一看差點給我魂嚇沒了。

那紙人的臉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唯一的差別就是紙人的眼睛閉上的,而且是用紅色的針線把眼皮給縫合起來的。

密密麻麻的線腳彷佛是縫在我自己的眼睛上似的,嚇得我心臟都被揪住了一般,懸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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