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書殘缺，誰知道後面半截！
村民們不懂，慕悠然笑朗聲一句句唸了出來。
都是讀書人，缺失的部分，她口中說的有沒有胡編亂造，都知道！
高安等人臉色慘白，紛紛倒退：“這，這怎麼可能？”
溫思飛等人也不可思議看着慕悠然，從小沒念過書的慕悠然，是怎麼知道的！
“好了，現在上半局，是我贏了吧，里正？”慕悠然看向里正。
里正也有些懵，點頭：“是。”
衆目睽睽，誰也賴不得賬！
慕悠然眸子淡淡轉向八人，開口道：“大學裏，......下一句是甚麼？”
高安等人齊齊變臉！
他們不知道！
“你考得太偏了！”高安等人怒罵！
鄉親們照舊聽不明白！
慕悠然掃過鄉親，偏頭無辜道：“我考的不是四書五經？怎麼你們可以問，我就不可以？怎麼這不是你們口口聲聲要科考，給村子謀福利的讀書人要考的內容？”
村民們聽得齊齊點頭，雖然他們不知道講的甚麼，但是既然是考試內容，怎麼會不會！
慕悠然給了一炷香時間，他們沒答出來，接着，慕悠然又連出兩題，結果同樣如此！
三人大冬天，汗如雨下，慕悠然恭敬拿着字據，奉給里正：“請里正主持公道，這八人，連我這個村婦都不如，而且，您也聽見了，他們甚至連考試內容都一道答不出來，這要是去考試，還指望他們謀福鄉里嗎？”
S人誅心，里正被慕悠然這話，捅到心坎裏了，看高安等人的目光變了，村民們也是！
連他們眼皮子底下長大，沒念過甚麼書的慕悠然都比他們幾個人強，他們還好意思說自己要去考功名，他們自己去都比這幾個人強吧！
一個個越想越火，覺得自己被利用了，竟然跟着這八個傻子來浪費時間！
周圍所有人仇視而來，局面一下逆轉到極致，高安等人氣得都要站不住，踉蹌搖晃，猩紅眼眶，顫抖指着慕悠然：“我們來對學問，輸了，我們要你這蕩婦浸豬籠！要你去死！”
慕悠然好心情點頭：“好，你們說。”
高安等人一個個言語激動的跟慕悠然你一句我一句，村民們聽得一頭霧水，就只知道高安等人每一個都被堵的面紅耳赤，啞口無言，真的是八個廢物！
溫家人看着慕悠然，完全覺得不可思議！
就是溫青山也盯着自己這外孫女，疑惑解不開。
“噗！”
八個人，有兩個生生吐了血，還有三個直接暈倒了。
衆人皆不屑，他們完全看明白這是慘敗了！
他們不知道八個人的學問，但是知道慕悠然的底！
所以，這八個人絕對是爛透了！
連個村姑都比不上！
指望這幾個造甚麼福！
他們還是好好的種地吧！
“哼！“里正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高高在上的聰明人，竟然被八個書生糊弄了！
甩袖，在字據上籤了字，對慕悠然怒道：“我已經簽字了，他們要是不還十六兩銀子，你們可以報官，有我擔着！”
慕悠然格外有晚輩禮節行禮笑接下：“多謝里正主持公道了。”
“表妹！表妹！你怎麼回事！你也太稀奇了！”衆人離開後，溫思飛第一個湊到慕悠然面前，忍不住眼裏的激動道！
都激動得叫表妹了！
慕悠然爲此特意瞥了這貨一眼，道：“碰運氣碰的。”
溫思飛狠狠翻個白眼，他信個鬼！
“外祖父。”慕悠然走到溫青山面前，恭恭敬敬跪下，叩首。
溫青山神情激動把她扶起來，蒼老慈愛的眼眸含着淚光，扶着她的肩，道：“好。”隨後，人朝後一倒，暈了過去！
“外祖父！”
“祖父！”
“父親！”
衆人大驚，紛紛把溫青山扶回了房裏，熬了藥給溫青山服下，眼看着最後剩的三包藥，衆人愁眉不展！
他們哪裏來銀子出這藥費！
現在大冬天，根本沒有甚麼活路！
他們自己都快斷糧了！
“我去找高安他們拿錢！”慕悠然從桌上站起來道。
溫思飛捶桌：“就是，我也去！十六兩，夠祖父喫很久的藥了！”
溫尚文道：“他們哪裏真願意給？真願意，他們又哪裏拿的出十六兩？”村子裏誰拿的出！
“拿不出也得拿，目前不要十六兩，一點點交出來，是該的！我和三表哥這就去，舅舅們稍等。”慕悠然道。
“我們一起去吧，思齊，走，我們一起隨表妹去。”溫思平站起來決定道。
慕悠然對上溫思平這二十一二的大表哥沉穩深邃的目光，就知道拒絕不了。
三個表哥隨她一道去了八家人家裏，那八家人看着自家金貴的讀書人幾乎都病倒在牀，恨不得把慕悠然等人活撕了！
慕悠然只冷淡拿着字據，面比外面飄的雪還寒：“白紙黑字字據在此，里正作證簽名在此，誰敢不認，怪不得我報官！你們是要反里正？”
門裏麪人人兇狠要拼命的架勢變了，人人紅了眼眶，他們院子裏還有幾個小的穿着破舊棉襖，在幫着砍柴，凍瘡凍得手紅腫，再看這些大人，也沒有一個人手沒有皸裂的。
溫思飛看的蹙眉，聽慕悠然冷聲繼續道：“還錢！”
“撲通！”
“撲通！”
連連跪下來幾個大人身影，中年人常年被重活壓迫的脊背，此刻更彎，求着放他們一條生路！
溫思飛臉色有些白，慕悠然已經冷聲道：“不要逼我再說第三次，第三次，我相信是在衙門大堂上！”
寒風撲來，溫思飛被身邊這寒漠氣勢嚇得一個激靈！
他對着慕悠然寒風裏沒有一絲表情的側顏，說不出話來。
最後，那些人哭得肝腸寸斷，從地上顫抖爬起來，去拿了一些銅板還有碎銀渣，慕悠然從那些顫抖的手裏，直接拿過，道一聲：“三個月後，我再來，記得準備好錢。”
裏面人都是一顫，覺得這門口居高臨下站着的嬌小身影，寒風裏，活像是人人懼怕的閻羅王！
慕悠然轉身離開。
溫家三兄弟跟在後面。
溫思飛如今都有些不敢跟前面這嬌小，脊背卻筆直如竹的身影說話了。
覺得她真的像竹，這大冬天，冷得刺骨。
溫思平和溫思齊默默跟在後面，一直看着慕悠然一家一家哭求錢，面冷心冷整個人像塊冰一樣，從一家家手上成功得到銀子。
溫思飛到最後都面色浮白了，看着慕悠然眼裏有一絲驚懼。
這冷漠得讓人可怕！
慕悠然總共拿來一兩六錢銀子回來，帶到堂屋去給大舅二舅交代，溫家三兄弟後一步。
溫思飛喉間有些艱難：“不覺得表妹，有些太過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