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喲，夫人真是會說笑，咱們大小姐，又不是泥做的，那會站一會兒，就站不住累了。”一個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說話的是五姨娘。是去年才進門兒的，因爲年輕貌美，現在正得相爺想喜歡，所以已經有了不把大夫人放在眼裏的架勢。說起這五姨娘的孃家，也是很有勢力的。她父親是定遠侯，因爲是個庶出，所以被她父親嫁給莫正清做了妾。這五姨娘姓鄭叫鄭秋娘，年紀和莫仙羽一樣，才十六歲而已。
三姨娘和四姨娘，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五姨太，和大夫人對於她們來說，都是最討厭的人。不過，這五姨太卻是個蠢人，因爲真正聰明的人，是不會在明面上就跟大夫人不對付。她們進門這麼多年了，都只生下一個女兒後，便再未受孕，不用想，這也是大夫人的功勞。至於以前的二姨太，生下來的那個兒子，最後還不是按上了個野種的名聲。這大夫人的心思有多毒，只有她們知道。雖然這鄭秋娘，嫁進來一年多，大夫人明面上，還沒有對她做甚麼？但是，鄭秋娘年輕身子骨好，卻味曾受孕。大夫人沒有拿鄭秋娘怎麼樣？並不是因爲怕了這鄭秋娘，而是因爲顧及，鄭秋娘身後的定遠侯府。
莫夫人眼中的厲色一閃而過，這個鄭秋娘，平時放縱她，她還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還真以爲，相爺喜歡她，她就不敢拿她怎麼樣了。
莫仙羽微微皺了皺眉頭，抬眼看了得意的五姨娘一眼，眼中閃過厭惡的神色。這個五姨娘，比她大不了幾歲。不過，一個小小妾室，竟敢和她母親，爭她父親。但是隨後，莫仙羽的臉上又露出了美麗的笑顏。
“五姨娘這般編排羽兒，羽兒可不依。”簡單的一句話，一個神情，莫仙羽就把五姨娘的話，化解成了開玩笑話。
莫夫人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五姨娘。
“大小姐，說哪兒的話，我怎敢編排大小姐，我只不過是說句玩笑話而已。”五姨娘堆着笑臉，看着莫仙羽道。原本是諷刺莫仙羽的話，現在卻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說笑。五姨娘此刻的心裏，可不好受，鄭秋娘覺得自己今天丟了面子。
莫夫人臉色一正，板着臉看着五姨娘道：“以後這等玩笑話可不能再說，莫府的大小姐，那是你一個姨娘隨便玩笑的。”
五姨娘有些不服氣，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沒錯對於她們這些姨娘來說。莫仙羽纔是正兒八經的主子，她們的身份，不過是比奴婢高貴一些罷了。
“是。”五姨娘最終還是低下了頭，雖然相爺現在是喜歡她。但是，這禮儀尊卑還是要講的。要是違了禮法，這大夫人要收拾她，就算是相爺也幫不了她的。定遠侯府出來的，鄭秋娘是最知道這些的。
三姨娘和四姨娘嘴角同時，勾勒出了若有似無的笑。這大夫人的權威，她們可還是不敢去挑戰的。但是看到五姨娘，被大夫人訓斥，她們也是極高興的。
“母親，我聽說清靈妹妹醒過來了，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嗎？”
三姨娘一聽，微低的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這莫仙羽也真是的，她要去看莫清靈那個小賤人，明明自己去就可以了，還非要當着這麼多的人的面。詢問大夫人，這是想表現她仙子般善良的心腸嗎？別看這，莫仙羽看起來，一副天真善良的模樣，她心機巨絕對不會比她那娘少。
在這府裏鬥了小半輩子的，三姨娘和四姨娘看的最是透徹，可是這小的就不知道了。
這不，莫琳兒一聽莫仙羽說要去看莫清靈，便立馬叫了起來了。
“大姐姐，你可別去，那莫清靈是詐屍了，不知道是人是鬼呢？”莫琳兒又想起來，那天的場景，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
莫夫人一聽，眉毛一擰，瞪着莫琳兒道：“胡說些甚麼？這世界上，那有甚麼鬼怪之說。一個女兒家，好好的三從四德不學，信這些。”
莫夫人說完莫琳兒，又轉向了三姨娘張口就嚴厲的訓斥道：“你這個當姨娘都是怎麼教的？”
三姨娘惶恐的站了起來，屈着膝彎着腰，連忙認錯道：“是賤妾的錯，請夫人恕罪，賤妾日後定好好教導。”
莫琳兒見自己多的孃親被責罵，心裏自是不快，站到三姨娘的身邊，看着莫夫人道：“母親，我沒有胡說，當日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莫清靈明明兒就沒氣了，可是又突然睜了眼。四妹妹當時也在，她也知道的，是不是四妹？”莫琳兒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莫青青。
莫青青眼中閃過一抹不悅，心裏暗惱莫琳兒把她拉下了水。也暗罵莫琳兒是個大草包，明明知道，莫夫人最討厭的就是鬼神之說，還往槍口上撞。
不過莫琳兒已經這麼說了，她也沒有辦法否認。
“我是也看見了，探氣兒的嬤嬤，已經說沒氣了。可是，二姐姐卻突然睜開了眼，當時可嚇了我們一跳。”莫青青這話回答得巧妙，也沒否認，但是也沒有說莫清靈那是詐屍了。
莫仙羽一聽，笑了笑柔聲道：“這倒是奇了，難道是老天爺憐憫，讓二妹妹活了過來，那我更得去看看了。”
莫夫人拍着莫仙羽的手道：“雖說孃親不信鬼神之說，可是聽你三妹妹，和四妹妹這麼說，怕也是有些晦氣。還是，不要去看的好。”
“娘……”莫仙羽拉着莫夫人的手，撒起了嬌來。其實，她並不是真的想去看莫清靈，那個破壞子，她纔不想進呢！
莫夫人臉一板道：“聽話。”
莫仙羽早就知道，她孃親會有這樣的反應，裝着很不開心的鬆開了手。
莫夫人看來下面站着的三姨娘和莫琳兒一眼道：“都坐下吧！”
“謝夫人。”三姨娘道了謝，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五姨娘喝着茶，忽然道：“這二小姐真是命硬，在湖裏待了那麼久，竟然還沒死。不過，這也得謝謝人家，月丞相要不是他跳下水，救了二小姐，二小姐怕早是死了。姐姐，咱們可得好好的謝謝人家啊！”
五姨娘口中的白丞相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右相。也是開國以來，最年輕的丞相，月青楓。說起這個月青楓那絕對是個天才般的人物，十五歲便中了狀元，十八歲便做了丞相，而且這人也是長得俊美無雙。是不少千金小姐心目中的佳婿。月青楓，是當朝右相，而莫正清則是當朝左相。不過，這兩人之間，一直都不對盤。莫正清不喜歡着個年紀比自己小，卻做了右相之位的年輕人，同時月青楓也看不慣莫正清。
那日莫正清生辰，莫清靈投湖後，便是這月青楓跳入水中救了她。
五姨娘這麼一說，四姨娘不同意了。
“謝甚麼謝？讓她直接淹死了纔好呢！”
莫仙羽皺了皺眉頭，看着四姨娘道：“姨娘這話說的，二妹妹怎麼說也是莫家的小輩兒。姨娘這麼說，未免太惡毒了些罷！”
四姨娘也不惱，對莫仙羽解釋道：“大小姐你這就有所不知了，而姑娘要是淹死在湖裏，那是清清白白去的。可是，偏偏這月丞相救了她，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將她從湖裏抱了上來。這兩人在湖裏，有了肌膚之親。以後，那還有人會要二姑娘。”
四姨娘的話，倒是讓大家想起來當日的情景。那莫清靈和月丞相渾身溼透，在湖中還遊了一會兒。這男女授受不親，在衆人的眼中，莫清靈已經是不乾淨的人了。
“這倒也是。”莫仙羽捏着手絹兒，點了點頭。
五姨娘不以爲然的癟了癟嘴道：“四姐姐這話就錯了，誰說沒人要二姑娘了，直接讓二姑娘嫁給月丞相不就行了。雖然二姑娘是配不上月丞相，可是怎麼說，也是右相府的小姐。不能做個正妻，做個妾也是可以的呀！”
“姨娘真會說笑，那個賤丫頭，也配嫁給月丞相做妾，呸！”莫琳兒直接啐了一口，滿臉的鄙夷之色。
莫夫人正思考着五姨娘的話，猛聽見莫琳兒這沒規矩的話， 當下便黑了臉。
“你的家教呢？”莫夫人是一個很注重禮儀的人，這莫琳兒怎麼說，也是莫府的小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莫家，堂堂丞相的千金。沒有大家閨秀的禮儀，說話粗俗得跟山野村婦一般，出去只會丟了右相府的臉。
莫琳兒嚇了一跳，意識到自己有說錯了話，嚇得噤了聲。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我有些累了，要休息一下。”莫夫人心裏有事，也不想留着這些人在這裏，便讓她們都退了。
“是”
“那母親，羽兒先回去了。”莫仙羽也站了起來。
莫夫人衝莫仙羽點了點頭，慈愛的笑着道：“去吧！路上小心着些。”
“女兒告退。”
這浩浩蕩蕩的幾個女人，就出了莫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