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擎夜，不是這樣的……”
姜嫿慌忙想要解釋。
戰擎夜卻看也沒看她一眼，冷漠地從她身旁越過，徑直走向餘芷。
俯身將她抱起，動作溫柔小心，餘芷環住他的脖頸，虛弱地靠他肩上。
“擎夜哥哥……”
“芷兒好疼，芷兒好怕……”
“好怕別人會把你搶走……”
姜嫿愣在原地，雙手不受控制地攥緊。
戰擎夜就像是對待空氣一樣，連一個眼神也吝嗇施捨給她。
抱着他心尖上的白月光，再次越過她的身旁，轉身離去。
姜嫿的心在抽痛，連帶着胃裏都在翻江倒海，小腹也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樣，五臟六腑都在糾纏。
姜嫿原本以爲，這都是自己被刺激得太深產生的幻覺。
直到淋漓的鮮血從兩腿間湧出，她才恍然如夢初醒，原來剛纔的疼，都是真的。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夫人，我帶保安過來了……天啊！”
傭人剛進門，就看見姜嫿面無血色地暈倒在地上，血流了滿腿……
“快，快打120！”
傭人嚇壞了，急忙叫來了救護車。
等姜嫿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的病牀上了。
好巧不巧，又是之前那位女醫生。
姜嫿勉強撐起身子，“我怎麼會在醫院？是誰送我來的？”
“是你們家的傭人，她剛纔去幫你拿藥了。”
姜嫿心裏有些失落。
突然，她一個激靈，“我的孩子……”
女醫生責怪地看着她，“費了很大勁，還好保住了。”
“你也是的，怎麼總這麼不小心，剛纔都休克了，再晚人就沒了。”
“你的家屬呢，到底怎麼照顧你的？”
姜嫿垂眸苦笑，眼眶又忍不住泛酸。
“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女醫生嘆息地搖搖頭。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你好好休息，切記不要再有劇烈的情緒波動。”
……
同家醫院。
VIP單人病房。
餘芷的病牀旁，主任醫生正在向戰擎夜報告病情。
“戰先生，餘小姐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還好傷口不深，沒甚麼大礙。”
戰擎夜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餘芷給醫生使了個眼神，醫生會意，轉頭離開。
偌大的病房內，只剩下兩人。
餘芷伸出雙臂環住戰擎夜的脖子，嬌聲道，“擎夜哥哥，你別擔心了，我沒事。”
“我知道姜嫿姐姐討厭我，我以後再也不敢去找她，惹她生氣了……”
出乎意料的，戰擎夜這次竟然沒有出言安慰她，而是眉頭一皺，抓住了她的手，聲音冷了下來。
“這紅寶石戒指，你從哪兒來的？這是姜嫿的東西！”
餘芷渾身一僵，很快換上一幅委曲求全的表情。
“是我撿到的，我看姜嫿姐姐扔了，以爲她不要了，纔拿來戴的。”
戰擎夜的面色這才緩和了幾分，鬆開她的手，語氣依舊冷硬。
“以後你不要亂動她的東西！”
餘芷瞳孔微顫，被子裏的手用力攥緊，嘴角勾起一抹慘笑。
“擎夜哥哥，你是不是愛上姜嫿了？”
“沒關係，如果你真的愛上她，我願意成全你們……”
戰擎夜眉頭皺得更緊。
餘芷默默低頭，撩動髮絲，故意露出耳邊的傷疤。
“就當我從沒救過你，更沒有因爲救你留下這道傷疤。”
戰擎夜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將餘芷摟進了懷中，“別說傻話。我愛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你。”
餘芷將頭埋進他的頸窩，得意的笑從臉上一閃而過。
再抬起頭時，依舊是那副委屈的表情。
“要是擎夜哥哥肯給我買珠寶，我也不會撿別人用過的啊。”
“我最近正好看中了一套高端定製的珠寶，擎夜哥哥買給芷兒吧。”
戰擎夜從來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想也沒想便點頭答應，“好。”
……
當天晚上。
姜嫿正拿着手機，猶豫要不要打給戰擎夜。
一條好友申請發了過來。
“餘有芷兮請求添加您爲好友。”
姜嫿的手輕顫了下，沒有點開同意，而是下意識地點進頭像，打開了朋友圈。
最新一條已經變成了今天下午的。
“聽說藍寶石象徵的是，永不磨滅的愛情。”
“謝謝你，擎夜哥哥。”
附圖是一張餘芷佩戴着全套的藍寶石項鍊、戒指和耳環，衣着華貴，滿面含春。
還有一張，則是戰擎夜在櫃檯前，刷卡付款的背影。
姜嫿只覺得小腹好像又隱隱作痛起來，直接點擊拒絕。
可餘芷竟然又鍥而不捨地加了一次。
驗證消息：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關於你母親去世的真相？
姜嫿懵了一下。
真相？難道母親不是因病去世嗎？
姜嫿點擊同意，餘芷隨即發來一條郊外工廠的定位：兩個小時之內過來，逾期不候。
——你又想幹甚麼？
姜嫿忙發消息質問，但餘芷已經把她刪了。
姜嫿盯着那刺眼的紅色感嘆號，明知危險，咬了咬牙，還是翻身下牀，出發。
……
郊外。
荒無人煙的廢棄工廠。
姜嫿走進門，就看見餘芷正笑盈盈地等着她。
“你剛纔發的消息是甚麼意思？”
餘芷仍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聲音軟軟的。
“難道你一直沒有懷疑過嗎？”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會突然因病去世呢？”
“除非……是有人慫恿她的枕邊人，天天在她的飲食裏下毒，弄垮了她的身子呀……”
姜嫿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你說甚麼？”
餘芷好像沒聽到她的話，邊走向她，邊挑釁地開口。
“你們母女倆真可悲，都肖想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我說啊，你媽是被她最心愛的人親手毒死的。”
“不過誰讓她賤，搶走別人的男人呢，真是活該啊……”
姜嫿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意，揚手照着餘芷的臉頰就是狠狠一巴掌！
可餘芷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脣角勾起了詭異的笑容。
下一秒，黑暗之中，忽然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
一個黃毛混混如鬼魅般出現在姜嫿的身後，用浸滿乙醚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呵，蠢貨。”
餘芷用姜嫿的指紋，解鎖了手機，刪除之前的記錄。
黃毛混混一臉興奮地看着她，“這麼細皮嫩 肉的，我今天可是有福了……”
姜嫿恐懼地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