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啥?怎麼突然提起來我爹我娘了?”

張雪有些不解。

但張猛卻是喜上眉梢!

他這次來,除了是想向文悅表明自己態度,更想的自然就是將文悅帶回張家村兒。

畢竟,又有甚麼事情,能比得上自己在她的注視下,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來的更有誠意?

更能讓她心甘情願的接受自己,甚至是愛上自己呢?

“傻死了!快喫!喫完咱倆帶你嫂子回家!”

一按張雪腦袋,張猛緊跟在文悅身後上樓。

回過神兒後,張雪糾結着收拾了碗筷。

可她還沒上樓,就見張猛一瘸一拐的揹着一麻袋東西下樓。

瞪了眼張猛,張雪下意識就想從他手裏奪過並打開麻袋,一臉的憤憤不平:

“你個王八蛋,拐悅悅人也就算了!你竟然還想偷她家東西?給我放下!”

張猛護着麻袋躲閃,也懶得跟她解釋。

張雪見搶不過他,剛想上樓跟文悅告狀,就見揹着一個小包的文悅正面帶不捨的環視着房子下樓。

張雪嚇了一大跳,急忙上前,一把攙住了她,心疼埋怨:

“我的個傻悅悅!下樓你還敢不當心?你現在的身子,要真一腳踩空,有你受的!”

“別看了,咱過段時間還會回來的。”

一眼就看穿了文悅的不捨下的擔憂愁慮,張猛心疼安慰。

想明白的張雪恨恨瞪了張猛一眼。

“回來?說的輕巧!

悅悅要真嫁了你,怕不是得在農村當一輩子農民!還回個屁的城裏!”

張猛搖搖頭,也不解釋。

文悅按下心裏的複雜情緒,被他彆扭姿勢下揹着的麻袋吸引了注意力,抬手指了指:

“你背的那是甚麼?”

張猛討好一笑,衝她揚了揚:

“書!我把你平常愛看的,還有那些考大學需要用的教材都給你帶上了。”

文悅一愣,仔細打量了一眼張猛。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張猛竟然還有這麼心細的一面。

難道,張猛不止是因爲責任纔想娶自己,他還對自己有意思?

......

帶着懷有身孕的文悅,張猛自然不可能再徒步趕回張家村。

回程,張猛直接花了六塊錢,奢侈的買了三張車票。

回到張家村後,文悅並沒有受到像她在城裏那樣的指指點點,議論不堪。

想反,遇到的每個人都對她笑臉相迎,寒暄備至。

文悅知道,張雪託人將她懷孕的消息,傳回了張家村。按理說,張家村的人都知道了她跟張猛未婚先孕的事兒......

可怎麼會?

要知道,即便是她家的鄰居和親戚,在得知她有了身孕後,那也是每一個人不在她身後指指點點,吐槽她不檢點的!

而這些,也是她決定接受張猛的一大原因。

未婚先孕,不論甚麼原因,在這個時代都是不爲世人所容的一件天大的事兒......

聽到風聲,葉芝和張紅渠匆忙放下地裏的活兒,幾乎第一時間便在家門口接住了文悅三人。

“誒呦,我的個親閨女,你可想死嬸子了!”

心疼的攥着文悅嫩滑的手,葉芝只是上下打量她兩眼,眼淚便不由淌了下來。

張紅渠臉色漲紅的湊在一旁,旱菸杆兒接連抬抬放放幾次。

“爹,媽,悅悅有些暈車,你們先別在這兒寒暄了,先讓她回屋裏好好歇一歇。”

還是張猛看不過去,提醒了一聲。

葉芝和張紅渠這才醒悟,歡天喜地的將文悅迎進了院子。

張雪貼身陪着文悅,那又喜又有些因爲被冷落而委屈的小模樣看的張猛偷笑不已。

而就在兩個老人和張雪陪着文悅關心個不停的時候,張猛也沒閒着。

打開文悅以前住的房間,張猛將裝了滿滿一麻袋的書放在地上。

房間裏不知道被葉芝打掃了多少遍,乾淨的一塵不染。

雖然比不上文悅在城裏的家,但該有的東西卻大差不差,遠超像他們家這樣水平的一般人家。一看,就是上了心的。

在院裏轉了幾圈,探頭看見葉芝正在對着文悅抹淚罵着他些甚麼,張猛也不敢往前湊了。

想來想去,張猛只能再度鑽進竈房。

這會兒已經到了中午的飯點兒了,他打算給文悅做一道新奇的這個時代還不多見的涼拌魚皮嚐嚐鮮。

掀開牆角處的青色大水缸,張猛斜着身子,藉着光探頭往裏看。

他的記憶沒有出錯,愛好釣魚的張紅渠前幾天捉到的那幾尾大草魚還活蹦亂跳着呢。

在竈房找了一會兒,張猛摸出了幾瓣蒜。

油和鹽都在竈臺上擺着,一眼可見。

倒是涼拌魚皮必須的醋,張猛找了幾圈都沒有找到。

想了想,張猛只好先從水缸裏撈出草魚。熟練而又陌生的在水盆裏將其開膛破肚後,張猛用菜刀小心將幾張魚皮剝了下來。

找了半天,張猛才從櫃子底部找到了兩個勉強能裝的下魚皮的盤子。

洗洗手,將瓦罐裏的鹽仔細塗抹在魚皮上面之後,張猛這才心滿意足的轉身出門。

“爹媽,今兒晌午的飯我做哈,你們誰都別插手。”

臨出門時,張猛還不忘朝着堂屋方向喊了一嗓子。

“那個小兔崽子甚麼時候學會了做飯了?”

“他就算會做,那做的飯你敢喫?”

葉芝和張紅渠對視一眼,臉上滿是疑問和嫌棄。

張雪下意識看向文悅,文悅也是一臉摸不着頭腦。

她本來以爲張猛的廚藝是跟張家二老學的。

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

那,張猛的挺好的廚藝又是怎麼學來的?

又是,爲誰學的?

......

哼着小曲兒,張猛拎着小半瓶醋和幾粒花椒,幾串紅辣椒心滿意足的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想起被自己“洗劫”時發小那震驚的模樣,張猛就不由又想氣又想笑。

怎麼?

自己就不許用上輩子鍛煉出來的廚藝,來給自己兩世都想得到的媳婦兒做“專職廚子”了是吧?

可就在張猛暗自笑着,經過村子正中的堰塘時,一道刺耳的聲音卻突然從塘邊的樹下響起。

“呵?收了他張紅渠的東西了咋了?俺就不能說那城裏人文悅的不好了?

要俺說啊,還沒結婚就跟那二流子張猛搞在一起,她以前那模樣,指不定還是裝出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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