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張口就是一堆胡扯
顧澤愣住，封一也有些傻眼，隨即就要掏荷包，不管怎麼說，是靈雲姑娘救了他們家公子，該給錢的。
不料顧澤一瞪眼，封一掏荷包的動作也頓住。
顧澤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更顯出幾分虛弱："姑娘，實不相瞞，我們在路上遭遇了劫匪，身上已無半分盤纏，但姑娘對我的救命之恩卻是不能不報，就讓我跟隨在姑娘身邊，幫助姑娘做些事情來還債吧。"
封一乃至兩個護衛都瞪大了眼。
這是他們那個高冷的公子？
京都那麼多千金小姐渴望公子多看他們一眼，他家公子都不屑多給個眼神，現在卻賴上一個村丫頭？
封一不理解，但不敢問。
護衛也不明白，沒膽子問。
靈雲眉頭皺成川，心道這公子看起來錦衣華服的，沒想到竟如此窮酸。
她揮揮手："罷了，你們去幫我打獵吧，最好弄一整頭野豬甚麼的，我要拿來賣皮，而且我餓了，幫我弄些喫的。"
顧澤蒼白的面容笑了笑，看向護衛道：“我記得你們倆最擅長獵豬，去吧，封一，你去捕些魚來，既是無法付醫藥費，總要在別的地方補償姑娘的。”
三人領命去做，靈雲面露笑容，讚賞的看向顧澤，不錯，這位顧公子很通人情嘛。
半個時辰後，封一將烤好的魚先遞給顧澤和靈雲，隨即又動作熟練的給魚上撒着鹽巴等調料。
靈雲嚐了一口，不禁誇讚："顧公子，你這侍從倒是極好的，隨身帶着他，留宿野外不愁喫的，真幸福。"
封一遭到誇獎，面上揚起燦爛笑容，剛要說話，顧澤便先一步道：“若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他又有何用。”
封一的笑容一僵，訕訕道：“爺說的是，這本就是屬下分內之事，今日靈雲姑娘救了我們家爺，日後有甚麼需要相助的，煩請儘管開口。”
顧澤眼神幽幽的看着封一，他之前怎麼沒發現，封一這麼會說話的？分明是他準備的說辭，現在被封一提前說了，他該如何？
察覺到自家爺那帶着威懾的眼神，封一很不解，忙將注意力轉移到烤魚上，只要他假裝看不到，那爺就沒有對他不滿！
顧澤突然咳嗽起來，讓本就蒼白的臉上帶出幾分紅暈，靈雲不得不停下喫烤魚的動作，拿起他旁邊的水壺，豪放的打開：“給，喝水順順。”
顧澤單手掩脣，故作虛弱狀態，接過水後同靈雲道：“多謝靈雲姑娘。”
末了他又咳嗽了兩聲，身子依靠在樹上，那孱弱模樣好似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
靈雲面上看着憐惜，心裏卻在嘀咕着，富貴家的公子就是嬌弱，她這身子常年喫不飽飯還要馬不停蹄的幹活都沒這麼弱。
哎，這怕是個富貴病。
目睹這一幕的封一手一抖，差點被火燒到。
他們家公子，這是瘋魔了？平日裏訓練他們幾個幾天幾夜都不在話下，現在這是做哪般？
別說，他家公子這模樣，裝起虛弱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公子，你還好吧？"
封一表情詭異，詢問着。
顧澤輕咳兩聲，卻是看着靈雲道："老毛病了，身子虛，如今稍微跋涉了些，便連喫東西都有些費勁了。"
靈雲嚥下一口魚肉，察覺到顧澤的視線始終集中在她面上，頓時喫東西的動作都被迫輕柔起來。
她疑惑的將手中烤魚遞到顧澤嘴邊："要我餵你？"
見魚上靈雲咬過的的痕跡，顧澤搖搖頭。
他有潔癖，別人咬過的，他不喫。
"勞煩靈雲姑娘拿條新魚喂在下吧。"顧澤說着，見靈雲眼眸眯起，他立刻補充道："回頭補給姑娘錢。"
靈雲先是微惱，差點一巴掌呼上去，喫魚就喫魚，還特喵嫌棄她？
但聽到給錢，她又立刻笑開，連連點頭道："好說好說。"
十分殷勤的拿起條新魚，她遞到顧澤嘴邊，“來，快趁熱喫，好喫。”
顧澤順勢碰了下她的手腕，不經意的查探着靈雲的身體情況。
常年營養不良，沒有內勁，更和修道者無關，是個尋常女子。
顧澤更疑惑了，若只是個普通女子，爲何推算她命運的時候會遭如此反噬？
靈雲眼眸微微垂着，他的手剛好碰在她脈搏的位置，是巧合？還是有意爲之。
靈雲更傾向於後者，但也沒太當回事，只當是這富貴公子被人害慣了，這才疑神疑鬼的。
只是免不了心裏又嘟囔一句，這是位事爺。
見靈雲並未起疑，澤故意咳嗽兩聲後說道："實不相瞞，在下自幼身子孱弱，五歲時高燒掉入池塘，八歲時火災被房梁砸到，整整昏迷了半個月。”
“十二歲時被狗咬，十五歲時從房上掉下來，這般折騰下來，在下的身子只能靠藥材吊着，方纔便是病發了，姑娘既救了我，敢問姑娘可有甚麼根治的法子？"
顧澤目光灼灼的盯着靈雲，完全沒注意到，他的手下們皆是瞪大了眼，第一次聽到人這般詛咒自己的，若非自幼跟隨公子，他們還要以爲這些是真的了。
靈雲聞言抬頭與顧澤對視着，嘴角勾着抹笑，含笑的眼就這麼盯着顧澤，也不說話。
裝虛弱的顧澤越發有些底氣不足起來，問着："姑娘爲何這般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