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鐵口直斷

陳婷仰起頭,盯着許若愚的眼睛,有些遲疑。“許若愚,你知道姐想問甚麼?算卦這麼神的嗎?不過啊,你可不許糊弄姐,詳細給說說?”

“別答應就是別答應,字面意思,最好是別答應。”

聞聲,許若愚搖頭。

他看了陳姐一眼,繼續道。“陳姐既然問姻緣,那就該清楚當下是甚麼處境。”

“當初我給你的批語是一入風塵如九天,遊戲風塵葉不沾身,願脫困局成萬里,心懷坦蕩塑金身。”

“而現在這一句,就該換成了風塵菩薩八面佛,往來皆是姻緣克,覆水難收破鏡園,不過夢中一過客。”

若是有同行在場,恐怕會大喫一驚。

算命不起卦,相面不看人。

這是鐵口直斷。

做風水師的窺探天機,能知命理,算無遺策,一知半解,大多小有道行的風水師都能做到。不過如許若愚這般鐵口直斷的卻在少數。

因爲其中牽扯的不僅是八卦,六爻,命理和天機,更要有一眼看破的本事。

許若愚說完,陳婷就呆愣了當場。

她是局中人,雖然聽不懂許若愚的批語,但也隱隱能夠猜出其中的意思。

一句覆水難收破鏡圓就已經道破了一切。

只是破鏡真的難以重圓嗎?

“許若愚……”

陳婷開口,想要讓許若愚幫忙解惑,不過後者打了個哈切,搖頭道。

“卦我算了,批語給了,做不做,陳姐自己做決定。”

“雖然我不知道你爲啥突然冒出來這種想法,但有一句話我得說在前頭,你這局好破也不好破,若是猶豫不定,或許災禍上身,還有血光之災。”

許若愚一本正經的盯着陳婷,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

血光之災……

“許若愚,你別嚇我。”

陳婷咕嘟嚥了一口吐沫,一張粉臉都嚇得有些發白,這事兒着實困擾他有半個月了,如果不是真的沒辦法,陳婷也不會求助許若愚這個白住的房客。

作爲一個單親媽媽,陳婷淪落風塵,這是不得已的事情。

陳婷有個小姐姐,七歲,領養的,寄住在老家,女兒是陳婷的開心果,如果不是從事的行業不對,陳婷有好幾次都想把女兒接近城裏。

偏偏前男友不知道是從哪裏得到了陳婷發了財的消息,往日爛賭成性的前男友一改往日爛賭的模樣,說是洗心革面,極力的要求兩人重歸於好。

分手數年,陳婷潔身自好,早就沒甚麼感情。

可偏偏對方卻打起了感情牌。

一句你也不想囡囡沒有爸爸吧,就輕而易舉打破了陳婷原本的想法,再加上甜言蜜語攻勢,前男友一口一個不計較陳婷的職業,哪怕陳婷心裏清楚的很,前男友多半是衝着她的錢來的,但陳婷心裏卻怎麼也下不了決心。

見狀,許若愚也沒多呆。

這事兒總歸得自己想明白。

做風水師的能道破天機,但管天管地,卻管不了人心,若是連自己想不通透,那就是磨破了嘴皮子,該跳火坑跳火坑,誰也攔不住。

他打着哈切回到臥室裏,翹着二郎腿看天花板。

“差不多,又得搬家了吧,住了兩年半,待不下去了啊。”

他翻了個身,忍不住嘀咕一聲。

許若愚下山是帶着任務來的,美女師姐離開前,給許若愚發過一條信息,便讓他不顧三位師傅的反對倉皇下山。

“許若愚,天地廟,三門親,諸葛海,論乾坤。

師姐先走一步,三年內你要是混不出一個人樣來,那你就等着這輩子打光棍,看師姐嫁給別人吧。”

信息就一行,但許若愚看着卻如坐鍼氈。

打不打光棍不要緊,師姐嫁給別人,更不重要。

若是當真如此。

許若愚怕不得擊掌相慶,歡天喜地。

可又一想到魔女師姐的手段,許若愚就如坐鍼氈,半點都不敢怠慢。

開甚麼玩笑,不然自己三位師傅號稱絕頂,個個本領通天,偏偏現如今龜縮在深山老林裏不敢出來連頭都不冒一下,到底是因爲甚麼?

不過……

“難吶!”

許若愚臉都皺起來了。

“師姐是京城八大街秦家的千金,身價百億,富可敵國,而普通人想要出人頭地,無非是錢,權兩樣,偏偏老子命裏犯窮,這他孃的不是鬧嗎?”

許若愚臉上的汗珠子都掉下來了。

別開玩笑了。

誰不知道自家師姐秦如霜的魔女之名,那是真正敢大鬧天宮的主兒。而秦如霜的名頭擺在那,現在卻有人敢壓着京城八大家求取師姐,那妥妥的是狠人一枚,許若愚可不覺得自己的百十來斤能折騰出甚麼花來。

怕是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吧。

不過不去不行啊。

天知道師姐會不會一咬牙一跺腳,來尋自己,搞一個兩敗俱傷,這種事兒秦如霜幹得出來。

“師姐的局,不去那是自己作死,但眼前的事兒,還是得研究研究如何改了我自己的命。否則,五弊三缺不去,我一輩子都是個窮字兒,想翻身,門都沒有。”

許若愚撇撇嘴,翻了身。

第二天一早,許若愚起了個大早,主臥的房門虛掩着,隱隱能見到軟牀上陳姐的睡相,自家房姐不把自個兒當外人,許若愚卻沒多看一眼。

刷牙洗漱,十分鐘就出了門。

沒成想,許若愚剛來到自己的坐騎前頭,就見到二八大槓的車輪子旁邊臥着一條大黑狗,連許若愚走進了,大黑狗都沒動。

都說出門遇三事,逢狗比遭殃。

而其中一件就是黑狗擋路。

“倒黴催的。”

出師不利,許若愚的臉色青了一塊。

他抬着腿提走了大黑狗,騎着自行車就朝着市中心走,時間不長,大概十來分鐘的時間,自行車就停在了市中心一條背街上的衚衕上。

這裏是裏八巷,也是許若愚上班的地方。

說是上班,許若愚一沒文憑,二沒身份,他如今不過只是在裏八巷裏擺攤而已。而裏八巷就是梁城出了名的風水一條街。

剛過九點,裏八巷裏就人滿爲患。

許若愚順着巷子往裏擠,很快就到了他的地方,而身邊的攤位上,早就有幾個武裝的仙風道骨的老頭兒擠在一起嗑瓜子。

“怎麼着了這是?”

許若愚走過去抓了一把瓜子,蹲下來就問。

風水一條街,週末的時候人聲鼎沸,而工作日的時候鮮少有這麼多人,今天剛好是週三,不上不下的日子,這麼多人自然奇怪。

“許小子來了?來,來,到咱這來坐,這看的清楚。”

“還能幹啥,瞧熱鬧唄,瞧見沒,就陳老漢攤位前頭那塊,人最多的地方。你來得晚,沒看到,剛一個小年輕走到哪,忽然就抽了。”

“人都擠在哪裏瞧熱鬧呢。”

幾個老頭一扭身,見到是許若愚問話,頓時一咧嘴。

“沒人扶?”

許若愚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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