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敢給我下藥,你想死?”

晚上七點,蘇顏如約進入天悅府酒店套房,黑暗中,突然一條手臂伸出來將她拽進浴室。

男人一手抵着牆壁,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嗓音低沉,壓抑着痛苦。

蘇顏僵了下,喉嚨被鉗制,卻忍着沒有反抗,聲音低啞而冷靜,“不是我!”

“那你是誰?”

浴室裏,冰冷的水淋在男人身上,噴出來的呼吸卻炙熱。

冷熱交替,蘇顏有些發愣。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一下比一下重,似已經忍到了極致,捏着她喉嚨的手突然一勾她脖頸,低頭用力的吻下來。

脣瓣冰涼,霸道!

蘇顏瞬間瞪大了眼,抬腿用力的向着男人身體頂去。

男人的力氣和速度都不在她之下,長腿壓制着她的膝蓋,粗啞道,“幫我,你想要甚麼,事後我都會補償你!”

蘇顏暗自吸氣,無論如何她都沒想到,今晚來見凌亦琛會是這樣的情況,他竟然被人下了藥?

她和凌亦琛是夫妻,但結婚三年,他們從來沒見過面。

當初蘇家公司遇到危機,蘇父厚着臉皮,上門要求凌家履行蘇凌兩家聯姻的約定,凌家長子已經結婚,婚事就落在了次子凌亦琛頭上。

對此,凌家自然也不會甘當大怨種,給了三個億的彩禮幫着蘇家度過難關,卻也提出了條件,三年後這門婚事自動解除。

而凌亦琛雖然聽從凌家安排,但連領結婚證都沒出現,直接出國玩消失,抗拒的態度再明顯不過。

當然,如果可以,蘇顏也不願意和這個她只在電視上見過的人多做糾纏。

如今,三年期婚期將滿,凌亦琛纔再次回國。

而蘇顏爸爸一聽凌亦琛回來了,竟爲了生意,再次讓她上門求救。

黑暗中,男人的氣息籠罩着她所有的感官,不容她多做考慮,男人鋪天蓋地的吻已經落下來。

蘇顏已經忘了兩人是如何從浴室到臥房的牀上,她還在抗拒和順從之間徘徊的時候,男人已經不容拒絕的拉着她一起墜入深淵。

她不是沒想過兩人結婚後要面對這樣的場景,但不是這樣的情況下。

深淵裏水火兩重天,她像是經歷了比這三年還要久的時間。

停下來的時候,恰好有人進來,腳步靠近臥房,“凌總?”

“別進來!”男人聲音低沉,帶着饜足之後的慵懶。

外面頓時沒了聲音。

片刻後,凌亦琛起身,穿上浴袍,看也未看牀上的女人,抬步走了出去。

助理明逸上前道,“凌總您沒事吧?”

酒局上,凌亦琛突然離開,還不讓人跟着,隔了兩個多小時沒動靜,他不放心上來看看,他剛纔聽到了甚麼,好像是兩個人的呼吸聲?

凌亦琛捏了捏眉心,“沒事兒!”

明逸從臆想中回神,“蘇正譽訂了聽雪閣1009的房間,約您九點見面,時間快到了。”

凌亦琛隨口問道,“哪個蘇正譽?”

他話音落,似乎又想起來了,淡漠問道,“三年的時間還沒到?”

明逸回道,“還差幾個月。”

凌亦琛語調譏誚,“那有甚麼區別?”

明逸說,“蘇正譽已經打過幾次電話要見您,大概有事求凌總。”

凌亦琛想到屋裏的女人,有些說不出的煩躁,“之前賣過一次女兒,現在又想賣一次?他有多大臉,以爲我會一直慣着他?還是以爲他女兒金貴,總能賣個好價錢?不見!”

最後兩個字說的無情又冰冷!

臥房內,蘇顏將外面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有些許紅暈的臉寸寸白下去,如果這個時候凌亦琛發現他牀上躺的就是蘇正譽的女兒,這個“賣”字也許會說的更諷刺!

她忍着渾身的不適下牀,找到自己在浴室已經被淋溼的衣服穿上,隨手又把衣兜裏的東西掏出來壓在桌子上。

她沒有回頭,徑直走向陽臺,推開窗子,縱身一躍。

少女幾個旋身而落,頃刻間,人已經在幾米外的青石路上,纖細的身影很快隱沒在昏黃燈影中。

凌亦琛沉吟說道:“去查一下,今天酒局上誰的手不乾淨?”

明逸一愣,想起剛纔聽到的聲音,很快反應過來,面容冷肅,“是!”

凌亦琛起身回臥房,淡聲道,“起來,拿着錢離開,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沒有人回答,凌亦琛打開燈,昏黃的光亮下,牀上只有一抹紅痕。

凌亦琛眉頭一皺,轉頭看向牀對面的櫃子,他緩步走近,拿起花瓶下的東西,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一張百元紙幣。

事後付錢,她把他當成了甚麼?

男人臉色冷沉,大步往陽臺走去,窗戶果然開着。

這裏樓層高,三樓相當於四樓,她怎麼跳下去的?

他有那麼恐怖?讓她冒死也要逃?

風自窗外吹進來,清涼似水,卻無法澆滅男人心頭邪火,這女人不但拿一百塊錢羞辱他,事後還跳窗逃了......

一定別讓他抓到!

......

回到別墅,傭人吳媽看到蘇顏身上溼漉漉的衣服嚇了一跳,“少奶奶,你怎麼了?”

“遇到一點情況,我先上樓洗澡。”蘇顏抬步往樓上走。

“我給去少奶奶放水。”吳媽也沒敢多問,忙上樓準備。

幾分鐘後,蘇顏泡在暖熱的浴缸中,拿出手機,迅速的打字,“馬上清除今晚天悅府七點和九點左右我出現的監控記錄,徹底銷燬!”

“ok!”對面的人甚麼都沒問,只聽從指令。

蘇顏長舒一口氣,放鬆下來,男人那些刺耳的話再次響起,事到如今,蘇顏只想讓凌亦琛不知道她曾經來過。

洗完澡換了乾淨的睡衣,蘇正譽的電話正好打進來。

蘇顏眼眸涼了涼。

“顏顏,你在哪兒,見到凌總了嗎?”

“爸爸是擔心我和凌總不能和諧相處,所以下點藥助興嗎?”蘇顏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甚麼意思,下藥?給誰下藥?我沒有!”

“沒有?”蘇顏勾起脣角,“那爸爸明明和凌亦琛的助理約的九點,爲甚麼和我說的是七點?”

電話那邊沉默下來,蘇顏心頭沉下去,準備掛電話。

“顏顏!”電話裏突然又傳來聲音,蘇正譽聲音內疚,“這事兒是我不對,我想讓你早點去見凌總,想着你們兩個單獨多呆一會兒,他對婚事就不會那麼牴觸。”

蘇顏沒說話。

蘇正譽小心翼翼問道,“顏顏你沒事兒吧?”

蘇顏淡聲道,“沒事兒,我沒見到凌亦琛。”

蘇正譽似是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這件事都是爸爸對不起你,以後再不會讓你去見他了。你要是不想住在山上別墅裏,爸爸現在就去接你回家。”

蘇顏聲音稍稍緩和了些,“已經住了兩年多,不在乎多住幾個月,爸爸不用擔心,我還是挺喜歡這裏的。”

這別墅是凌亦琛的私人產業,一結婚她就搬了過來,住了將近三年。

蘇正譽寬慰些,笑道,“好,那就再住幾個月,三年一到,我親自接我的女兒回家。對了......”

他聲音一頓,道,“這週六是你媽媽的生日,你回家吧。上次你回家她說的那些話不是故意的,你別往心裏去,她已經後悔了,只是舍不下臉面給你道歉。”

蘇顏應了一聲,“這週六上午有一節課,上完課我自己回去。”

“也好,有事給爸爸打電話。”

掛下電話,蘇顏想了一下,又撥了一個號碼出去,“瑩瑩,把春季最新款的項鍊耳環準備一套,這兩天我過去取。”

夜裏十一點的時候,凌亦琛離開天悅府,助理明逸跟在他身後,低聲回稟,“凌總,查到了,是天啓的副總李鑫,他本來想給自己今天帶的女伴下藥,酒杯不知道怎麼轉到了凌總您手上。李鑫嚇壞了,已經連夜逃出江城,去了海城。”

凌亦琛如墨的丹鳳眸中隱者狠厲,“既然跑了,就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凌亦琛摸出那一百塊錢,新版的,已經被水溼透。

她到底是誰?

“還有,查一下,今晚從三樓跳下去的女人,找到她!”

助理明逸低下頭去,“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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