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安寧
或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也或許是，在厲淵的心裏，也有那麼一些，期待一個孩子的到來。
他答應了文思的請求，沒有出門。
這一晚，文思感覺彷彿又回到了熱戀中。
厲淵有着難得的溫情，他躺在牀上，輕柔的將文思抱在懷裏。
文思靠在他的胸膛上，聽着耳邊傳來的強勁有力的心跳聲，第一次在沒有服用AM藥的情況下，就有了睡意。
她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厲淵輕柔的拍了拍她的頭頂，“睡吧。”
突然，激烈的鈴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文思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小寧。
是暱稱。
沒來由的，她有些心慌。
第一次沒有考慮厲淵的心情，文思下意識壓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他：“阿厲，別接。”
她的眼中都是懇求。
但厲淵還是毫不猶豫的把她從懷裏推開，起身拿起電話。
新房的夜晚，空蕩蕩的。
哪怕沒有開擴音，但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在主臥裏迴盪。
“小淵，我發病了，我沒想到今天晚上這麼冷。”
年輕的，女性的聲音。
小淵？
這是厲淵長輩纔會稱呼的小名。
她是誰？她得了甚麼病？爲甚麼發病了不打120，卻要聯繫厲淵？
“好，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過來。”
厲淵的反應在文思的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是，她沒想到厲淵原來也有那麼語氣溫柔的時候；
意料之中是，因爲文思一直都知道，在厲淵的心中，她永遠排在最後一位。
文思縮進被子裏，把自己團成一團。
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小貓，眼眶逐漸有些模糊。
她強忍着瞪大眼，不讓淚水流下來。
厲淵很快就換好了衣服，頭也不回的打開臥室的門，“我去接個朋友，晚上就不回來了，你好好休息。”
文思沒有回應。
真把她當個傻子嗎？
甚麼朋友？明明是個年輕女人！
一個半夜三更，給她老公打電話的女人！
把她老公從她牀上叫走的，女人！
厲淵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迴音，徑直離開。
文思緩緩起身。
透過主臥的鏡子，看到身上的痕跡，剛剛還覺得幸福美滿的夜晚，突然變得可笑起來。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她還算甚麼厲夫人？
不過是個和厲淵在同一戶口本上，頂着夫妻名號，不被重視的女人而已。
安寧所在的位置是一個公園。
厲淵駕車趕到的時候，她正坐在椅子上，努力運動着自己的身體。
她患了罕見病。
與先天性免疫功能異常有關。
只要激動或者突然受涼，就會四肢僵硬，動彈不得。
見厲淵來了，安寧強行勾勒出一個微笑。
厲淵把早就準備好的暖寶寶一個個的貼在她的軀幹上，等了一會兒，僵直的四肢才逐漸恢復血液流動，活動自如。
同時，葉舟也匆匆趕來。
安寧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當時情況緊急，我不知道你們誰有空，所以都打了電話，沒有耽誤你們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