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楠！”
我裝出微笑招呼，走到兒子跟前，還沒抱着他，先給丈母孃一個微笑帶招呼：“媽。”
“嗯！”丈母孃，只給我一個淡淡的鼻腔。
我不管丈母孃的冰冷，彎腰抱起五歲的兒子。
普天之下，現在就只有兒子還有我媽，不嫌棄我這個落魄的男人。不對，還有大學幾位好哥們同學。
兒子雙手摟着我的脖子，好像我半個月纔回來，要我帶着他逛街的意思。
“小楠，今天去練鋼琴了？”我又微笑問道。
這年頭，孩子就是家裏的重心，一切都圍着孩子轉。儘管我落魄，但願意拼命賺錢，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兒子點着小腦袋：“爸爸，我不想練琴，我想踢足球。”
“行，爸爸賺錢，讓你練足球。”我又點頭道。
“切，你有本事，讓小楠練足球嗎？”丈母孃突然開口。
我看着丈母孃，秀美的臉上，滿滿透出鄙視。
“看我甚麼，小楠學鋼琴的錢，還不是我掏的。”丈母孃又沒好氣，還翻個白眼。
丈母孃，太打擊人了有沒有，我感覺她，越來越看不起我。
“楠楠，跟奶奶回去。”丈母孃說着，雙手伸向小楠。
“不，我要爸爸帶我練足球！”小楠哭着道，雙手抱着我的脖子更緊。
我看着丈母孃，好像小楠是她的孫子，我變成他家的倒插門似的。
當時，林嬌嬌要嫁給我，丈母孃橫豎不同意。這個四十歲就離婚的女人，整天就裝出一付女王派頭。
也對，丈母孃跟林嬌嬌一樣漂亮，身材還保留得特別好，絕對是風韻猶存。五十多歲，傍晚不管走到那裏跳廣場舞，總有一些男人看着她，眼神都透出饞相。
別瞧她五十多歲，晚上還做直播，人漂亮唱歌又好聽，直播賺的錢，比她的退休工資多了幾倍。
那時，我有能力付房子的首付，而且房子寫在林嬌嬌名下，她才同意我們結婚。
我是娶老婆的，小楠出生後，我媽來了一個月侍候林嬌嬌，母女倆對我媽根本沒好臉色，嫌棄她土。
特別是丈母孃，她自已有房子，不跟我們住一起，卻對我媽非常鄙視。
一個月後，我媽回到農村，再也沒回來過，只能在視頻裏，跟小楠混個眼熟。
我很無奈，因爲我太愛林嬌嬌，只能給我媽錢，把我家的老屋蓋成新房，才稍稍感覺安心。
我爸在我十歲的時候就去世了，不能將媽接到城市裏住着，我一輩子都感覺愧疚。
“楠楠，跟奶奶回去！”丈母孃有點不爽的樣子。
“不，我要爸爸。”小楠哭聲更大。
“他能給你甚麼？”丈母孃說着，抱着小楠用力一拉，將小楠抱着我脖子的手拉開，轉身走向另一棟樓的電梯。
小楠的哭聲，讓我的心揪得很緊，感覺到心疼。
是，丈母孃說的沒錯，我這個當爹的，現在落魄得不能給兒子甚麼。
五歲的孩子，有條件的家庭，都會花錢讓孩子多上幾個培訓班。
這年頭，孩子上多少培訓班，也成了一種攀比。
我落魄後，經常聽林嬌嬌埋怨，跟同事說起孩子，她都感覺丟臉。她的工資也不高，小楠真比不上別人家的孩子。
丈母孃其實很疼愛小楠，就讓她爲小楠花錢吧。
想到這裏，我長長舒口氣，這就叫安慰吧，那怕是阿Q式的也行。不會苦了小楠，我願意被全世界的人鄙視。
我低着頭，走出小區大門，感覺人一落魄，腦袋也特別重，連抬頭都感覺沒自信。
風光和落魄，本來我感覺，這是人生的經歷，我不會灰心。但林嬌嬌給我的打擊，還有丈母孃的冷眼冷語，讓我感覺有點絕望。
在風光的時候，擁有這麼漂亮的老婆，又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兒子，我覺得人生很美好。
現在我理解了，有人時時在嘆息，做人真特麼地難的意思。
我活了三十二歲，熬到甚麼時候才能到頭。
這是我第一次，對人生充滿悲觀，不過我不會跳樓或者跳河自盡。我有媽，有兒子，我是男人！
我掏出手機，跟老闆打電話。
這位老闆，以前是我公司的員工，對我還是挺好的。爲了要查出那個男人，也爲了我還是舍不去的林嬌嬌，我要辭職。
“靠！你怎麼辭職得這樣突然。”那哥們有點不爽。
“別廢話，反正我就要辭職。”我大聲道。
“呵呵，是不是腦袋染綠了。”那哥們的口氣，充滿着笑虐。
我張大眼睛，一時語塞。
“哥們，我跟你說過，太漂亮的女人不能娶。”那哥們又笑着道。
“毛線！你甚麼時候說過。”我沒好氣，別管他是老闆。
那哥們又是大聲笑：“被我說中了是不是，這不能怪太漂亮的女人，而是這年頭，太漂亮的女人，總會招引到處聞香的蜜蜂。”
這傢伙，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沒錯，林嬌嬌長得這麼漂亮，又是護士，一定有不少蜜蜂蒼蠅在盯着她，她是身不由已。
突然，我暗中爲林嬌嬌解釋。感覺她也挺難的，老公落魄，會被同事看不起。
“喂，搞幾個微型攝像頭，監控家裏吧。”那哥們說完笑幾聲，掛斷電話。
“噼”！我拍一下大腿。
對呀，在網上買兩個微型攝像頭，然後用手機監控。
我走進小區旁邊一家小飲食店，坐下叫了一碗肥腸米粉，邊喫着米粉，邊在淘寶下單。
一共買了四個微型攝像頭，我感覺，應該在丈母孃房間裏安裝兩個。說不定我回來了，林嬌嬌跟那個男人，會跑她媽那裏。
一碗米粉還喫沒完，忽然，我瞧着林嬌嬌，肩膀掛着包，穿着一襲粉紅色連衣裙，走出小區大門。
林嬌嬌走到馬路邊按着手機，應該是在叫滴滴。
我放下碗，盯着林嬌嬌。
這女人，站在馬路邊亭亭玉立，美豔動人，但卻有找老公以外男人的嫌疑。
我並不是小心眼，現在我對她，就是要多留一份心眼。
一小會，一輛白色卡羅拉，慢慢在林嬌嬌跟前停下。
林嬌嬌打開車門上車，我立馬走出飲食店，朝着一輛出租車招手。
“師傅，給我盯緊前面那輛白色卡羅拉。”我上車着急地道。
司機嘴角上翹，好像露出會意的微笑，立馬開車。
“跟蹤老婆呀？”司機突然問道。
我張大眼睛，沒回答，問毛線呀問，好好開車就行。
“剛纔上車的女人，確實漂亮。這麼漂亮的老婆，是男人的福氣還是悲劇呢？”司機又道。
“漂亮的女人，都不靠譜嗎？”我沒好氣問道。
紅燈亮，還好，前面的卡羅拉也停下。
這他丫的司機特別煩人，又道：“不是女人不靠譜，而是很多男人，會讓那麼漂亮的女人不靠譜。”
我沒說話，感覺這哥們說的，跟先前那位老闆說的差不多。
紅燈滅，綠燈亮，車又開。
“哥們，你有勇氣離婚嗎？”司機又道。
“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我大聲道。
司機微笑搖頭：“沒有勇氣離婚，就別跟了，徒增傷心。”
“跟！”我的聲音更大。
司機不說話了，我卻是心更亂。
我會跟林嬌嬌離婚嗎？要是離婚，我兒子……
靠！我真不敢想象，跟林嬌嬌離婚，兒子歸我，要怎麼辦。要是兒子歸她，那我真受不了。
突然，出租車停下。
我回過神，瞧已經來到海邊，這地方叫大沙角，遊人很多，是個遊樂場所。
我下車，瞧林嬌嬌走向海邊一個咖啡廳，立馬小心跟上。
這女人，不管老公剛回來，跑這種地方，是不是又跟那個男人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