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秀清輕聲安撫着團團,
“媽媽在,團團不哭了哦哦。”
“媽媽保護團團咯。”
說着。
周秀清將團團抱得更緊。
而周晨。
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大狗狗。
亦步亦趨的跟在母女倆的身後。
見團團的哭聲逐漸減弱,下巴趴在周秀清的肩頭,半闔着眼。
他小小聲的解釋:
“秀清,我沒有欺負團團。”
“剛纔是團團摔傷脫臼了。”
“我在給團團治療。”
聽到脫臼,周秀清的臉色立即就變了。
彎腰將團團從自己的懷裏放下。
晃醒昏昏欲睡的小丫頭,和她齊平,
“團團,胳膊痛不痛?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一邊說着,雙手緊緊摩挲着團團的小身板。
團團被媽媽摸到癢癢肉,哭得通紅的小臉咯咯的笑出聲。
小身體可愛的縮成一團,往周秀清的懷裏蹭過去。
聲音奶生生,軟綿含着糖:“沒......沒......”
周秀清鬆了一口氣。
然後像是想起了甚麼。
站起身體。
目光和周晨齊平。
“你從來沒處理過小兒脫臼。”
“這次是團團走運,沒出甚麼事情。”
“以後請你離團團遠一點!”
“就像是你之前那樣做的!”
周晨看着周秀清冷淡的目光,心不可抑制的疼痛起來。
他知道要改變自己在周秀清心中的情況有多難。
接下來。
他還會接受周秀清更多的指控和懷疑。
而現在這一切都只是開始。
想着,周晨臉上露出難以抑制的痛苦:“秀清,團團是你的孩子,但也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我以前是個混賬東西,可是現在我想對團團好!”
他低聲祈求:“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他明白,團團就是周秀清的寶貝。
想要改變周秀清心裏對自己的看法。
就必須讓團團重新對自己這個爸爸親熱起來!
果然。
周晨這番話說完,周秀清的表情變得遲疑起來。
知道周秀清將自己的話聽在心裏。
周晨暗自慶幸。
幸好!
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女兒!
知道這件事情急不來。
周晨戰略性後退,留給周秀清思考的時間。
他看了眼天色,日頭已經斜在天邊。
鄉下喫飯都早。
現在這個點,已經有不少人家飄出裊裊炊煙。
“餓了嗎?我去做飯?”
他說着。
徑直往廚房走去。
說是廚房,其實也只是用幾根木棍頂着石棉瓦的棚子。
棚子下面是用黃泥理出來的爐竈。
爐竈上支着一口大鍋,煮飯炒菜都在裏頭。
爐竈邊放着竹筐,裏面裝着還沾着泥土的蘿蔔和大白菜。
他皺起眉頭。
掀開旁邊的麪缸,只剩下薄薄的一層。
根本不夠兩個大人喫的。
更別說還有一個小孩。
周晨自己可以餓肚子,但不能放任娘倆不管。
目光在家中一掃,落在院子裏的鋤頭上。
他扛起鋤頭,對周秀清說:“家裏沒東西吃了,我出去一趟。”
周秀清沒說話,自顧自的把竹筐裏的蘿蔔白菜收拾乾淨。
他出去一趟填飽自己的肚子,她們娘倆得自己解決。
身邊的團團有些不捨,小小的身體追着周晨。
“爸爸,團團去,也去。”
周晨見狀,立即將團團抱在懷中。
這一次。
周秀清只是雙眼緊緊的盯着周晨和團團互動,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
周晨心中欣喜不已。
周秀清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不抗拒孩子和自己接觸了!
只是周晨是出去找喫食的,帶一個三歲多的奶娃娃可不行。
他在自家女兒瘦瘦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輕聲的哄着小丫頭, “爸爸要給團團找好喫的,團團在家裏等等着爸爸回來好不好?”
團團屏住呼吸,放軟語氣小心試探:“爸爸真的會回來嗎?”
“當然會了!”周晨立即保證道。
得到了準確答案的團團,對他露出幾顆雪白的牙齒:“我等爸爸回來。”
周晨的心要化了,摸摸她的腦袋,說:“真乖。”
團團小身子倚在門板上對着周晨的背影揮手。
直到人走得看不見了才放下發酸的小胳膊。
坐在門檻上,託着腮幫子乖乖等着周晨回來。
周秀清將一切盡收眼底。
*
周家村村後就是山。
這麼多年來,周家村靠山喫山。
也算過得富足無憂。
兩千年,村子還沒被開發破壞。
山上資源豐富,只要踏實肯幹 。
一家幾口絕不會餓肚子。
像是周晨這樣,房子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石頭房,還得老婆撐起一個家的二流子,實在是少數。
周晨尋着記憶,找到了一大片竹林。
現在正值春天,正是喫筍的好時機。
竹筍是低糖、低脂肪,高纖維食物。
還含有豐富維生素及鈣等人體必需的營養成分。
很適合身體瘦弱的周秀清團團。
他不是不想弄點好的,就怕兩人吃了脾胃虛弱,造成嘔吐。
思來想去,只能先挖點竹筍喫喫。
要是幸運的話,還能在山上找點草藥給娘倆好好補補。
到了竹林。
坡緩的那一側,已經坑坑窪窪的出現了好些洞。
顯然已經被村裏人挖走了。
周晨只能換到比較陡峭的另一邊。
春筍已經在地面上冒尖兒。
周晨一鋤頭下去,就能刨出來一個。
沒一會兒。
身邊就多出來十好幾個筍。
周晨把筍扔在簍子裏,滿滿當當的。
多得塞不進去,就被他隨手仍在空間裏頭了。
周晨背起揹簍,準備在樹林裏找些草藥。
他記得,周家村的氣候很適合藥材生長,像是甘草、板藍根、三七......這些常見的藥材,在山上遍地都是。
周晨很快就在樹林裏找到了所需要的藥材。
他握着鋤頭連根刨了一堆的甘草、柴胡、黃芪。
這些帶着土疙瘩的藥材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揹簍裏,像是小山一樣隆起。
周晨拍了拍身上的泥灰,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
耳朵突然一動!
野草堆裏。
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
有東西?!
周晨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兩步。
拿着鋤頭一揮舞,將小腿高的野草打了下去。
露出裏面藏着的東西。
嚯!
一窩野兔子!
一隻母兔子窩在草窩裏,身邊還有幾隻跟着喫草的小兔子。
這幾隻兔子也是笨,看見人了,居然連跑都不跑。
傻乎乎的等着周晨逮它們哩!
這周晨可不客氣了。
三下五除二,將這一窩兔子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