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陛下有旨!若能在文比中勝過大成國使者,不問出身,賞金三千,封大學士,食邑萬戶!”
一道聖旨讓整個咸陽都沸騰了起來,就連宮中的太監,路旁的乞丐也禁不住做上一番美夢。
但大半個時辰過去,整個咸陽,竟無一人膽敢響應此旨!
“偌大一個咸陽,真的連一個像樣的文人都尋不出來嗎?”
“傳言大秦以武立國,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可惜我成皇陛下一心想要與大秦永結盟好,共同執掌這九州大地,如今看來,倒讓大秦佔了便宜!”
大成國使者的叫囂響徹穹頂,彷彿此地乃是大成皇宮!
在這紛亂喧囂之中,半夢半醒的秦霄禁不住怒罵出聲:“吵吵吵!有甚麼好吵的!”
罵完之後,秦霄翻了個身,手也順勢甩到一旁,但傳來的卻是一股冰涼似水,溫潤如玉的觸感。
秦霄仿若觸電般猛然張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名妙齡佳人,眉目精緻如畫,肌膚如白雪抹胭脂,任誰看了都要讚歎一聲傾城絕色。
秦霄記得昨夜完成任務歸來,睡在了自己的家中,而絕不是這裏。
但很快,一份並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出現在秦霄的腦海之中。
“秦霄,年十九,大秦皇帝秦匡第四子,因是秦匡所寵愛的先後所生,被秦匡立爲當朝皇太子。”
秦霄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一覺醒來,卻是從一名爲錢賣命的傭兵,變成了一代皇朝的太子。
秦霄望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佳人還有那一抹刺眼的鮮紅,也是想起了昨夜的凌亂與瘋狂。
佳人名爲岑曦,是秦皇費盡心思才從岑家請過來傳授自己音律詩詞的老師,可自己昨夜卻是在一番設計之後,強行將其拿下。
“可真是胡鬧!”秦霄不禁在心中罵道。
這岑家可是咸陽的名門望族,大秦能夠在咸陽站穩腳跟併成功立國,其中少不了岑家的功勞。
故而如果讓秦皇知道自己用計睡了岑家的小姐,輕則是一頓臭罵,重則連太子之位,都可能會因此而失去!
“嗯......”
在秦霄思索着對策的時候,岑曦也醒了過來。
她望了秦霄一眼,臉頰飛快地出現一抹紅暈:“殿下既已醒來,爲何不去崇光殿?”
“崇光殿?”
記憶湧來,秦霄得知此地似是華夏但並非華夏,四大王朝各自盤踞九州一角,分而治之。
其中國力最盛的是位於中原的大魏,而被其他三大王朝戲稱爲西北蠻子的大秦,國力則居於末端。
爲了各自的野心,大成主動與大秦提議結盟,共同對抗大魏,以圖大業。
但在正式結盟之前,兩國就誰擔任盟主這一件事上爭執不休。
最終兩國皇帝決定,以文比來定奪盟主之位。
而比試日期,正是今天!
他現在必須立馬趕去崇光殿,不然就算秦皇不會因爲此事而責罰他,也會因爲自己身爲太子,還缺席了這一場比試而大怒!
不管是爲了保住自己的位置,還是爲了自己的將來,他都必須出席這一場比試,還要將其乾淨利落地贏下來!
至於文比中的詩詞歌賦,對於穿越過來的秦霄來說,完全就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秦霄雖是傭兵,但平日裏也就只有與傭兵生活格格不入的詩詞歌賦,能讓他暫時忘掉任務的血腥與殘忍。
秦霄尚未踏進崇光殿,大成國一衆使者那銳利的諷刺便撲面而來。
“秦皇陛下,這都快一個時辰過去了,難道整個大秦真的尋不出一個文人了嗎?”
“不過是一首小小的七言絕句,竟然讓整個咸陽沉默了大半天,這文比還怎麼比下去?”
“秦皇陛下,恕我等直言,大秦朝堂上的百官如此無能,我等建議您在今日之後,不如將其通通革職,直至腹中有了些許墨水,再行徵召。”
大成皇子公孫羽雖沒有開口嘲諷,但也只是安穩坐於席上,任由自己的手下耀武揚威。
大秦文武百官臉上雖漲得通紅,但也只能忍氣吞聲,毫無還擊之力。
秦皇秦匡端坐於龍座之上,已是滿臉黑線,他壓住胸中怒火,望向座下百官:“丞相,至今還是無人響應嗎?”
“陛下,老臣無能!”丞相梁啓文霎時跪在了地上,百官緊隨其後。
秦匡的臉色更差了,他轉過頭望向一旁的皇子:“一個時辰過去了,你們連一個屁都放不出來嗎?”
“還請父皇恕罪!”皇子們也都低下了頭。
公孫羽嘴角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秦皇陛下,按我大成慣例,這一炷香內若無法做出應對,便爲敗者。如今我等已然把時間放寬到一個時辰,不知陛下是否有了決斷?”
“我大秦萬千子民,竟無人能做出一首詩?”秦匡怒砸龍椅,衝着文武百官怒喝道。
“陛下息怒!還請陛下以龍體爲重!”
底下傳來了一陣陣響亮的磕頭聲,文武百官就差沒有把自己的頭給砸到地下去了。
“既然比試已是如此,那麼還請秦皇陛下兌現諾言,下旨昭告天下,奉我父皇爲盟主。”公孫羽拱手說道。
秦匡內心縱使有萬千不願,也只能抬起頭沉聲宣佈道:“朕宣佈,朕願奉成皇爲......”
“父皇且慢,兒臣尚有應對之略!”
就在秦匡將要認輸的時候,秦霄昂首闊步一步一步地踏進崇光殿,來到了衆人的眼中!
“太子殿下?您怎麼纔來?”
文武百官發出的並非慶幸的聲音,而是帶着非難,似乎在責難秦霄不如直接就別來了。
秦匡雖然沒有第一時間發作,但臉色並沒有好轉,只是冷冷地盯着秦霄!
他十分了解自己的這位兒子,平日裏只會花天酒地,對於聖人之學,爲政之道沒有絲毫興趣。
如果不是答應了已逝去的皇后,一定要好生對待秦霄,不然秦霄根本不可能坐在太子這個位置上!
“四弟,此乃莊嚴肅重的朝堂,不是你的東宮,莫要再胡鬧了!”大皇子秦威皺着眉頭冷喝道。
“早就聽聞大秦太子只會享樂,且毫無自知之明,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此時坐在公孫羽身後的大成公主,公孫漩不禁笑出聲來。
秦霄抬眼望去,只見公孫璇身着瑰麗的紅色長裙,姿容清麗秀雅,嫣然一笑,宛如美玉生輝,嬌美難言。
公孫璇抑住笑意,站起來徐徐行禮道:“還請太子殿下恕我無禮,只是大秦滿朝文武無人能作,您真的能當場作出詩詞來嗎?”
見自家的太子如此被別國公主挖苦,秦匡臉上更是掛不住了。
他滿臉愁容,似乎在後悔自己爲何要立秦霄爲太子。
面對着所有人的譏諷,秦霄冷笑道:“不過是一首詩而已,縱使詩詞齊上,要多少我就能作多少!”
“看不出來太子殿下還有如此能耐,那還請殿下聽一聽我方作的詩。”
公孫璇舞起紅袖,聲音清脆悅耳:“《登樓唱晚》——秋風吹落木蘭舟,杜宇聲聲萬里遊。芳草萋萋江上路,鷓鴣啼處夕陽樓。”
秦霄邊聽邊微微頷首,似乎也在認同這一首詩意境與情感之美。
“木蘭舟......夕陽樓?整首詩雖無一字說愁,但不管是秋水泛舟,還是杜鵑哀鳴,抑或是最後的夕陽斜倚閣樓,無一不在道明秋天已至,寒冬將臨的哀怨愁思,倒也的確有些水平。”
見秦霄能逐一解析,公孫璇的玉容上出現了一絲驚訝。
不過,她還是佯裝鎮定喝道:“有些水平?大秦的太子殿下可還真會說大話!先不要說勝過這首詩了,太子殿下若能夠作出對等的詩,也算太子殿下這輪贏了,如何?”
秦霄大笑道:“哈哈哈!公主莫急,這首詩雖不算平庸,但也就止步於中等佳作的層次,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公孫羽踏步上前,擋在有些惱火的公孫璇面前,說道:“既然太子殿下見解如此獨到,想必心中已經有了詩作,不知能否讓我們欣賞一番?”
“那是當然,爾等聽好便是!”秦霄臉上慵懶的神情一掃而空。
他重重地往前一踏,彷彿前方縱使有千山萬壑,也將會被他踩在腳底!
秦霄身姿挺拔如松,氣吐如虹:“《凌煙閣》——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甚麼!!!
秦霄竟然真的作出一首七言絕句詩?
大成一衆使者的心中驚駭萬分!
他們有想過秦霄拿前人的詩作來矇混過關,然後他們無情揭穿並大肆嘲笑秦霄的場景,根本沒有想過秦霄竟然真的能作出一首新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