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聯給秦霄對了上來，公孫羽他們可以在心中欺騙自己，不過是因爲出了一道簡單的上聯，讓秦霄撿了漏而已。
但他們出的第二聯，已經是他們底牌中的底牌了！
難以置信的驚愕之後，是死一樣的沉寂。
細密的汗珠在大成衆使者的額頭上滲出，爲首的公孫羽更是隻能強撐住自己的膝蓋，讓自己不至於跌倒在地。
公孫羽知道自己肩上的使命，更是清楚輸掉這一場比試，將會擾亂父皇的全盤計劃，而不僅僅是盟主這一個位置！
至今爲止，大成朝內無一人能完美對出此聯，所以他纔會寧願扯謊，捨棄顏面，也要將老丞相留下的“絕對”祭出。
“陛下......天佑大秦，天佑我大秦啊！”丞相梁啓文的哭腔打破了沉寂。
“那老鬼留下的上聯，以七色爲線，四方爲結，串起鐵匠的一生。而太子殿下則是以‘酸甜苦辣鹹淡涼’七味對七色，妻子兒孫對四方，農夫對鐵匠，完美對上了那老鬼的絕對！”
“老臣雖不知太子殿下經歷了何人何事，但太子殿下此對若是傳出去，莫說是在我大秦國內，哪怕是放眼整個九州，那都是一段美談！”
“丞相所言極是！恭喜陛下！願我大秦繁榮昌盛，永世不衰！”
“好！好！好！”
大秦百官的紛紛呼應，讓皇座上的秦匡是眉開眼笑，連聲稱好。
秦霄隨即說道：“這所謂的絕對，我已經對出了下聯，如果公孫殿下沒有異議的話，那麼這一輪也應是我勝了。”
“不過我真的沒有想到，此對聯對於公孫殿下以及諸位使者，竟然有如此意義。若是知道的話，那我就稍微苦思一下再答出來。實在是對不住了！”
秦霄的聲音不重，但在公孫羽等人耳中卻無異於連綿的暴雷，急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卻一句話都回不上來。
大秦百官陣中更是傳出了陣陣的嗤笑聲，如果不是梁啓文用眼神制止了他們，不然他們定然要向大成使團發起猛烈的還擊。
“不過一碼歸一碼，早前便已經約定過，我大秦只需在文比中拿下一輪，那便算我大秦勝了。”秦霄輕笑道，“如今我大秦已經拿下了三輪中的兩輪，公孫殿下是不是該宣佈這一場文比的結果了？”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公孫殿下身爲大成使者，所行所言皆代表成皇，總不能二度食言吧！”丞相梁啓文呼應道。
“這......”公孫羽滿臉通紅，一時之間方寸大亂。
大成王朝在國力上雖然不是四國中的最強者，但歷來重視文治，引領九州文壇已有百年之久。
而大秦不過是在最近這十多年間方纔發現文人的重要性，此前與那些遊牧蠻子根本沒有甚麼區別。
但就在剛剛的兩輪文比中，他接連落敗，哪怕是老丞相所留下來的絕對，都被秦霄給對了出來！
秦霄見狀，沒有給公孫羽留出過多時間，往前大踏一步，喝道：“還請公孫殿下兌現諾言，速速返回成都昭告天下，奉我父皇爲盟主！”
公孫璇見秦霄步步緊逼，輕舞紅袖，反擊道:“欺人太甚！毫無風度可言！”
“欺人太甚？”秦霄冷笑道，“適才我未到之際，此話可是從公孫殿下口中說出！怎麼？這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永寧公主就已經忘記了？而且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既然文比勝負已分，那就莫要再行拖延！”
“你......”
“璇兒！”
當公孫璇想要再度開口還擊的時候，公孫羽一聲冷喝打斷了她。
公孫璇心有不甘地瞪了秦霄一眼，回到了公孫羽的身後。
公孫羽輕嘆一聲，對秦霄拱手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此次文比的確是我等敗了，而且敗得心服口服！”
見公孫羽恢復了平靜，且承認得如此痛快，秦霄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既然如此，那擇日不如撞日。這盟約就在今天簽訂吧，也省得公孫殿下再跑來咸陽一趟。”
公孫羽說道:“太子殿下莫急。成都離咸陽足有千里，但來回幾趟對於在下來說，也算不得甚麼，而且還有一事，不知太子殿下可還記得，漢中城如今還握在我等手中？”
“漢中城？公孫殿下此話何意？”
此時不單單是秦霄，就連坐在皇座上的秦匡，臉色也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
漢中城北依秦嶺，南臨巴山，位於咸陽與成都來往的要道之中，具有極其重要的戰略意義。
可以說，哪一國佔有漢中城，哪一國便擁有了戰略上的主動權。
所以在兩國提議結盟之前，兩國就漢中一城便有大大小小數十次交鋒，漢中城更是數易其主，如今被大成捏在手裏。
“在下臨行之前，父皇曾經囑咐在下，此行是爲了締結盟約而來。而這漢中城原本便是大秦的領土，既然兩國交好，那麼讓這漢中城物歸原主，也能顯現我大成的風範。”
公孫羽說得無比平靜，彷彿這漢中城不過是一座普通的小城一樣。
“君子無戲言，公孫殿下此話當真？”丞相梁啓文難以置信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在下怎敢秦皇陛下面前胡言亂語？”公孫羽微笑着答道，“只不過在交還漢中城之前，在下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秦皇輕握拳頭，說道：“甚麼條件，賢侄但說無妨。只要能把漢中城還給朕，甚麼條件都可以商量。”
“條件很簡單。”公孫羽正色道，“陛下只需要與我等再行比試一場，若是我等敗了，那麼漢中城，我等自然雙手奉上。”
“但若是陛下敗了，那麼漢中城仍是還給陛下，陛下只需要讓出盟主之位即可！”
公孫羽話音剛落，丞相梁啓文便心急難耐地大聲勸誡道：“陛下！此事不妥！還望陛下切勿應允！”
“還望陛下三思！”
秦皇身邊的諸皇子與百官亦是紛紛呼應。
他們雖然不知道公孫羽心中打的到底是甚麼算盤，但若不是秦霄忽然出現，並且以出人意料的碾壓之勢，直接拿下兩輪的勝利，他們早就以失敗告終了！
“霄兒，你有甚麼想法？”秦皇思索良久，最終把目光放在了秦霄身上。
雖然平日裏秦霄的表現讓他大傷腦筋，但是今日的秦霄卻如同脫胎換骨，儼然成了另一個人，這讓秦皇升起了一絲希望！
當秦皇把決定權交給秦霄之後，秦霄瞬間便成了全場的焦點，無數道目光緊張地投向秦霄。
他們不約而同地有着同一個念頭——秦霄這次能贏，下一次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