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這一腳直接將蘇眠踹到胃部輕度出血,在醫院輸了鹽水,執意出院。

臨走前,醫生交代:“你的胃不好,以後要好好休養,情緒不能太激動了。”

本就脆弱的胃,因爲情緒激動,血管噴張,又被踹了一腳,胃部出血再嚴重一點,只怕救不回來了。

蘇眠謝過醫生,她沒辦法開車,只能給楚翹打電話。

楚翹趕過來,氣急敗壞:“蘇家怎麼想的,非要捧着那個蘇嬌嬌?你也是,被踹了爲甚麼不早點找我!”

楚翹是中途跑出來的,滿臉都是焦急,看到蘇眠泛白的臉,急得直掉眼淚:“眠眠,程衍那個渣男怎麼能眼睜睜看你被欺負成這樣?”

“別提他。”

蘇眠靠在副駕駛座,“他,不是程衍。”

那個曾經將她視若珍寶,將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程衍,早就死了。

“早知道有這麼一天,你當初就不該——”楚翹埋怨。

“好了,送我回家吧。”

蘇眠報了地址,楚翹給她披上了外套:“好。”

半個小時之後,楚翹看着眼前這棟破敗的大樓,瞠目結舌。

“眠眠,你住這兒?”

蘇眠就算和蘇家鬧掰了,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方!

“先上樓。”

蘇眠沒力氣說話,楚翹扶着她。

樓梯房,走得很辛苦,直到楚翹扶着她走進客廳,蘇眠渾身都是汗,小嘴張張合合,顯然是難受。

楚翹走到廚房,找到了燒水壺,給她燒了一杯開水,端到她面前:“現在,說說吧。”

“蘇天成要把我賣給王總,我不肯,就找人結婚了。”

蘇眠長話短說:“等以後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

楚翹恍然大悟:“你之前所謂的朋友,是不是就是他?”

“是。”

楚翹一拍腦門:“眠眠,你太沖動了,隨便找人結婚,你不怕被人算計?”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蘇眠捂着胃,低聲道。

若不是被逼無奈,誰會選擇跟陌生人結婚?

楚翹打量了眼前的二居室:“這男人是不是經濟不太好,這房子,有點破。”

楚翹出身優越,自然瞧不上這樣的房子。

“租來的。”

楚翹:???

“眠眠,你可是蘇家大小姐,你怎麼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楚翹覺得她瘋了:“你要是想結婚,多的是人讓你選,你何必呢?”

要真是結婚,楚翹覺得有更好的人選!

“翹翹,我已經結婚了,你就別再說了。”

蘇眠不喜歡別人說霍景川不好,畢竟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

楚翹也知道她是護犢子的人,嘆了一口氣:“既然是你丈夫,你找時間把簡歷給我,我幫你遞上去,好歹得給他塞到財團,反正大老闆也不差多養着這一個!”

NK財團出了名的財大氣粗,眠眠老公要是進來了,收入提升,也能變相幫到她。

“謝謝。”

楚翹陪着蘇眠聊天的功夫,接到了經理的電話:“楚翹,你好得很,開會到一半,你跑了,大老闆都來了,你跑甚麼跑,趕緊給我滾回來——”

楚翹掛了電話,一臉歉意:“眠眠,對不起,我還要開會,我給你點了外賣,你記得喫,好好休息。”

蘇眠知道她忙:“去吧。”

楚翹離開,連滾帶爬闖入了會議室,看到主位上空着,心都在顫抖。

啥意思?

大老闆,走了?

那她缺席會議,豈不是整個財團都知道了?

楚翹覺得自己需要吸氧,她會不會出現在裁員名單上啊?

......

蘇眠送走了楚翹,拿了外賣,實在沒胃口喫,蜷縮在沙發上睡着了。

等到醒來,天色已晚。

她看到茶几上擺着的藥,端過冷開水喫下了藥,又起身,從包裏掏出了碘伏和棉籤。

腰後淤青一片,醫生說要定期擦藥。

她回房,換了睡衣,坐在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掀開了布料。

霍景川結束工作,推開公寓的門。

恰好看到蘇眠腰後大片的淤青,和勝雪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他手指一頓。

她,受傷了?

看上去還挺嚴重。

蘇眠聽到聲音,驚慌失措地放下了衣襬:“回來了。”

霍景川換上拖鞋,冷淡地嗯了一聲:“吃了嗎?”

楚翹點的外賣都涼了:“沒有。”

霍景川放下公文包,自顧自地走進了房間,一聲不吭。

蘇眠坐在原地,張了張嘴。

他看到她腰後的傷口了嗎?

看到了,卻沒有一句話,是不是太冷漠了?

還是說,他沒看到?

蘇眠覺得自己太敏·感了,大概是周圍的人都不再愛她,她甚至期望一個只有過幾面之緣的男人會關心她。

吞嚥下那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蘇眠掀開衣服,小心翼翼地上藥。

腰後的傷,自己擦藥其實很難。

再加上胃疼,更是彆扭。

倏然,掌心一空,棉籤被人拿走了:“既然受傷了,就別亂動。”

霍景川一手按着她的腰,一手拿着棉籤,漆黑的眼眸裏透着幾分溫和。

蘇眠愣住了:“你,怎麼出來了?”

她以爲他沒看到,亦或者看到了也懶得問。

她對他的印象就是這樣,冷冰冰的,宛若冰山!

“你好歹是我太太,我總不能視而不見。”

霍景川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腰上,上次他被人算計,只覺得腰細,不堪一握。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光滑如綢緞的肌膚,卻因爲淤青被毀了美感,青紫交加。

他有一種莫名的不耐,好像是美玉被毀之後的怒意,亦或者其他抓不住的情緒。

他拿着棉籤,幫她擦藥,力道不輕不重。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蘇眠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清貴迷人。

她咬着脣瓣,貝齒邊緣微微泛白。

雖然力道適中,但也是真的疼。

她悄悄抓住了沙發套子,不敢叫出聲,等到擦完第一遍,皙白的額頭,鼻尖早已經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霍景川注意到她的疼,放輕了力道。

“淤青不散,不能痊癒,忍着點。”

蘇眠悶悶地嗯了一聲,沒甚麼溫度的話,卻讓她莫名鼻酸。

擦了第二遍,霍景川收拾好了東西,看到桌上的外賣:“你點的?”

“翹翹點的。”

霍景川知道楚翹,出手闊綽,點的外賣也不是一般店裏的。

他拿過外賣,打開。

將裏面適合蘇眠喫的拿了出來,走進了廚房。

蘇眠恍惚間意識到一個問題,他是在照顧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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