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煮豆持作羹!”
話音剛落,
朝堂先是一片寂靜,隨即鬨堂大笑。
“笑死我了,熬粥?作詩可不是做菜啊!”
“原來這便是太子殿下的七步成詩啊,若是這般粗俗的詩句,我上我也行!”
“真讓陛下說對了,明日大夏皇室將會成爲天下的笑柄。”
......
夏皇亦是滿面憤怒!
楊旭面色平靜,在山呼般的嘲笑聲中,踏出第二步!
“漉豉以爲汁。”
第三步!
第四步!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當第三第四步踏出之後,周圍的嘲笑聲漸漸小了,滿朝文武皆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隱隱猜出了這首詩背後暗喻的故事。
豆秸在鍋底下燃燒,豆子在鍋裏面哭泣。
豆秸和豆子本是一物,現如今卻相互殘S,一個化爲飛灰,一個化爲豆羹。
嘶~滿朝文武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好像有點東西啊。
就在這時,楊旭終於是踏出了第五步和第六步!
同時,他鏗鏘有力的聲音響徹太極宮!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
一步一句,六步成詩!
足矣…彰顯才華。
靜!太靜了!
滿朝文武無不瞪大眼睛,張大嘴巴,表情如同是見了鬼!
在楊旭身旁的楊東昇感受最深,感觸最大,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僅是最後兩句,堪稱千古一絕!
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兄弟相殘,兄弟鬩牆的事情,令人痛心,令人惋惜!
而楊旭這首詩,幾乎是完美詮釋了面對兄弟相殘之時的悲痛和無奈。
足足靜了一分鐘,隨着太子黨的一聲叫好,滿朝文武不得不承認一點,這首詩確實驚爲天人!
若僅是詩做得好,並不算甚麼,楊東昇等人大可視而不見,強行貶低楊旭的詩詞。
問題就出在楊旭這首詩佔據了大義,佔據道德的制高點!
大義,便是民心,便是規矩。
俗話說,得民心者得天下,相反,失去民心就會失去天下。
兄弟本是一家人,理應相互扶持,相互幫助纔對。
你若今日對兄弟拔出屠刀,明日就可能會對朋友,對親人拔出屠刀。
失道者寡助!
此詩一出,還敢繼續針對楊旭?
抬起頭,楊旭望向夏皇,高聲道:
“父皇,兒臣詩已做完,還請父皇指正!”
所有人目光都放在了夏皇身後,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一下,緊張,惶恐的氣息在蔓延。
夏皇接下來說的話,事關楊旭何去何從,究竟是廢還是保留。
沉默片刻,夏皇眸子中閃爍着詫異,點頭道:
“這首詩,確實不錯。”
不錯,便是認可!
楊旭心中鬆了一口氣,既然得到夏皇的認可,太子之位就暫時保住了。
太子黨僅剩的仨瓜倆棗也是驚喜的合不攏嘴,激動至極。
他們的主子終於有點起色了!
然而,一家歡喜一家愁,三皇子楊東昇臉上的冰冷憤怒之色幾乎化爲實質!
見鬼了!這個廢物竟然還真的做出了詩!
他佈局了這麼長時間,耗費了這麼多心血,卻功虧一簣。
他冷笑着,心中恨不得一劍砍死楊旭。
“三弟,勿憂。”
就在這時,他的耳旁傳來一道微小的聲音,扭頭看去,是二皇子楊紫氣,他面冠如玉,風度翩翩,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
“二哥,你有良策?”
楊東昇低聲問道。
楊紫氣淡淡一笑,走出朝臣隊伍,對楊旭笑道:
“皇兄前些日子還不通詩詞,今日就大放異彩,技驚四座。看到您進步如此之大,弟弟是真心高興。”
“剛好我對詩詞感興趣,故此想要向皇兄求取詩詞一道的真經,還請皇兄不吝賜教。”
聞言,楊東昇精神一震。
對啊!太子完全就是個廢物,怎麼可能突然就精通詩詞,一定是提前準備了很久。
因此,若是向他請教詩詞一道,後者必然露餡,欺君之罪太子必然扛不住的!
再者,他們只是請教詩詞一道,又沒有開口廢除太子之位,根本不算違背了大義。
好計!
楊東昇心裏激動至極,可就在這時,他的袖口一動,抬起手時,竟是發現手中多了一張紙條。
悄然打開,六個大字讓楊東昇眸子猛地一縮!
指認太子抄襲!
......
......
趕忙收起紙條,楊東昇眸子陰晴不定!
顯然,這張紙條是二皇子楊紫氣塞到他手裏的。
指認太子抄襲!
若是成功了,無礙。
可若是失敗了,那便是違背了大義,必然要喪失一部分人心,甚至會引起夏皇的不滿。
這是把他當槍使啊!
楊東昇的第一反應是不想以身涉險,但是仔細忖度片刻,他攥緊了拳頭。
只要能廢掉太子,付出一些代價也無妨。
轉頭,他看向了太子太傅,將手中紙條隱蔽的遞過去。
太子太傅張顯正,太子的老師,從小教導太子詩書策論,乃是太子黨的中堅力量。
但誰也不知道,張顯正已經是他的人了。
而由張顯正來指認,最合適,也最有信服力。
這時,大殿之上,楊紫氣還在向楊旭請教詩詞,楊旭面露猶豫。
他清楚一點,這般勾心鬥角的地方,越是溫和,心就越黑,面前的楊紫氣絕對一肚子壞水。
而他短暫的猶豫,放在滿朝文武的眼中,卻是露出了馬腳!
太子做出如此驚人的詩句,果然是準備了許久,否則爲何一問就猶豫了?
趁着這個猶豫,太子太傅張顯正立刻站出,拱手道:
“殿下,您還是退下吧。”
楊旭通過記憶認出張顯正,心生警惕,反問:
“本宮爲何退下?”
“回殿下,您太過於自傲了,老夫將詩送於你,本意是讓你渡過難關,卻沒想到使你變得如此驕橫恣肆。”
“身爲太子太傅,我有絕大多數的責任。”
接着,張顯正面容悲痛欲絕,朝夏皇深深一拜,悲呼道:
“陛下,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太子所創之詩,乃是老夫之前所創作的,太子在老夫面前苦苦哀求數日,我纔將詩送於他,現在看來反倒是害了他啊。”
話音落下,滿朝文武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