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露鋒芒
這次二模考試的試卷，並沒有由市教育局直接統一閱卷，而是由蘇杭一中自行閱卷。而數學試卷是所有科目裏面最先批好的。
高中時代，比班花、校花更能牽動高中生心絃的，就是分數。
這一次考試，之前和池翔老師打賭放言要考進年級前十的郝仁，無疑是衆人矚目的焦點。
成績一出來，就有無數其他班級的人過來打聽郝仁的分數。
也許在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期待那種屌絲逆襲的故事，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像電視劇主角那樣一飛沖天。
所以當蘇杭一中高三的學生，聽到6班有個人公然在課堂上挑釁池翔老師，還放言考進年級前十的時候，其實在不少人心裏，是真的希望郝仁能夠打破1班對年級前十的壟斷的。
但是現實是冰冷的。
85分。
不是每一句放出的豪言都會成爲現實，自信過了頭，就是自大！
而之前期待着郝仁能夠如同黑馬般爆冷的人，立馬調轉口徑。
“數學85分，年級前十？我看是倒數前十吧！”
“哼……人家根本不把我們1班放在眼裏，還和我們池翔老師打賭呢，看來今天我要多跑幾趟廁所，爲這個恬不知恥的傢伙多加點伙食！”
“誒呦我去，你也太噁心了吧！”
……
英語老師池翔老神在在地坐在辦公室裏，雖然不方便親自出馬，但他早就派人去打聽郝仁的成績了。
哼……85分！
一點懸念也沒有。想想也是嘛，一個成績常年墊底的傢伙，竟然敢誇下海口說要考年級前十，還真是不把他這個1班班主任放在眼裏。
一想到自己和郝仁的賭約，池翔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猥瑣的笑容。
但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打破了辦公室的平靜。
“不好了，池翔老師，你快去光榮榜看看，郝仁他……”
……
每次重要考試後，按照一中的傳統，都會在教學樓一樓的樓梯口張貼一張光榮榜。
整個年級排名前100的同學都會上榜。
而每次張貼光榮榜的時候，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但往往年級前五十的名額都被1班所霸佔，其他班級能夠擠進去一兩個人都夠開心好一陣子了。
而6班，已經好久沒有人考進年級前五十了。
至於年級前十？根本想都不要想了！
當池翔趕到光榮榜前的時候，圍觀的人羣已經擠得裏三層外三層。
“讓一下，大家讓一下……”
然而這時候，大家都關注這次考試自己有沒有上榜，根本沒人搭理池翔。
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擠到了前排，那雙新買的名牌皮鞋被人踩了十幾腳，令他心痛不止。
榜單前，同學們的議論聲音此起彼伏。
……
“老王，你不是和我說你數學最後兩道大題沒做，考砸了嗎？怎麼還考了全年級60多名！”
“哪裏哪裏，運氣好罷了！”
“哎……第一名還是1班的女神宋伊人，比第二名足足高出15分。宋伊人不但人長得漂亮，成績還那麼好，據說今年她很有希望衝擊江浙省的文科狀元！”
“第二名是學生會副主席周子墨，他爸是蘇杭市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西子湖旁新開的10萬一平的豪宅就是他家造的，每到週末都是他家的賓利車來接他的……”
“8班的王凱也很厲害啊，一下子殺進了年級前五十……”
“等等，怎麼年級前十的混入了一個6班的人，前十不都是1班那幫牲口壟斷的嗎？”
“甚麼，真的嗎，快讓我瞧瞧！郝仁，這誰啊，以前沒看過這名字，是突然從100名後躥上來的黑馬麼？”
“你是書呆子麼？前陣子不是傳聞1班班主任池翔，和一個6班的學生打賭麼，誰輸了誰就喫屎麼，郝仁就是6班的那個學生啊！”
“甚麼，就是他！那這下子有好戲看了，池翔老師喫屎，誰帶手機了，到時候拍幾張照片發到網上，準能上個頭條！”
“喂，你們看。那個郝仁的數學成績只有85分。”
“85分，怎麼可能！是不是排名搞錯了？要不也太誇張了吧，他其他幾門要考多少分啊！”
……
池翔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光榮榜，看着榜上第十名——郝仁！
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做到啊！
他明明之前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差生！
他明明數學只考了85分！
就在池翔氣得牙癢癢的時候，一抬頭，看到一張熟悉的笑臉，但那副笑容現在顯得格外欠揍。
“池翔老師，這麼巧啊！你也來看成績！我可是考了第十名哦，你是不是應該完成約定了！”
來人正是郝仁，也是池翔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
聽了郝仁的話，原本不認識他的人也都反映過來，這就是光榮榜上的那個“傳奇人物”。而大家也十分清楚池翔和郝仁的賭約，都開始起鬨。
“池翔，喫翔！”
“池翔，喫翔！”
“池翔，喫翔！”
……
看着周圍同學異口同聲的樣子，池翔的臉色慘白，他怎麼都想不到郝仁會反將他一軍。
這個成績墊底的小子真的如同吃了狗屎運一般，考進了年級前十。
但池翔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他一早就打聽到了郝仁的數學成績，只有85分，如果這樣都能考進年級前十，那麼他另外幾門科目的成績要多麼變態！
光榮榜前的騷動終於驚動了學校領導，很快教導主任就出現了，帶着一臉嚴肅的表情讓大家快點回班級上課。
但是面對鐵面般的教導主任，這次高三年級的同學們卻沒有買賬。
這一刻，他們都站在郝仁這邊，成了他的粉絲。雖然他們之中有的人，在幾分鐘之前還對郝仁的數學成績冷嘲熱諷，但是這個故事實在是太過曲折離奇了。
僅僅過了幾分鐘，郝仁就完成了逆襲，用光榮榜上的成績給了池翔致命一擊。
這讓除了1班之外的所有學生都大爲振奮，他們被1班壓在底下太久了，郝仁爲他們好好出了一口氣。
教導主任見事態鬧得越來越大，皺了皺眉頭。人羣中，他遠遠地看見了郝仁，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指着郝仁說：
“大家靜一靜，下面我宣佈一個激動人心的消息。之前，6班裏有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同學，叫做郝仁，在這次二模考中，語文142分，英語147分，而文綜滿分，排名全校第一……全市第一……全省第一！”
教導主任的話音剛落，周圍的學生都沸騰了。
文綜這個科目，你想考得特別差不容易，但是要拿高分則更加不容易。那麼多細碎的知識點，一不小心就上了出題老師的當。而文綜滿分，就算是特級教師都做不到。
一個人考99分是因爲他的能力只有99分，而考100分，則是因爲試卷只有100分。
看似僅差一分，卻有云泥之別。
……
教導主任對於郝仁和池翔之間的恩怨和賭約並不知情，本來想借着這個機會宣佈這個好消息，從而鼓勵同學們的上進心，但沒想到他的話卻徹底點燃了周圍的氣氛。
“池翔，喫翔！”
“池翔，喫翔！”
“池翔，喫翔！”
“池老師，輸不起就不要比啊！”
“就是啊，大不了不做男人了，回家做孫子去吧！”
……
周圍同學的話令池翔惱羞成怒，他推開人羣，走到郝仁面前。
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郝仁那樣的差生會文綜滿分，那麼剩下的只有一種可能……
“郝仁，你作弊！”
池翔看着郝仁氣急敗壞地大吼。
教導主任在一旁皺了皺眉，這個池翔也太沒有風度了。無論郝仁作弊與否，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公然指責一個學生作弊，都不是一個老師應該做的事情，況且這個學生還剛剛爲校爭光考了全省第一。
本來這次高級教師評選，教導主任還準備把池翔的名字報上去，現在看來要緩一緩了。
“我作弊？呵呵……”郝仁笑了笑。
“也許大家都覺得，我從年級倒數一下子考進年級前十有點不可思議，那要不這樣吧，請各位老師當面考我一下吧，當着大家的面，我總不可能作弊吧！”
郝仁鎮定自若的神態和雲淡風輕的語氣，一下子獲得大家的認可。
“好，就這麼辦！”
教導主任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