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喫軟飯的

春城,白家三房自從有了一個廢物女婿,在親戚面前就再也抬不起頭來,老爺子臨終之前也不知道發了甚麼樣子的瘋,非得讓白蘇嫁給一個身份來歷不清不楚,看上去就像是在城裏打工的鄉下人。

沒人在意他的死活,畢竟他是身份地位極低的贅婿,給白家當倒插門的女婿能好到甚麼樣的程度?就算是白蘇,嘴上不說心裏卻對這個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的丈夫十分鄙夷。

只是這個廢物女婿到現在都任勞任怨,家裏長短全部都是他在打理,不管是家務還是雜活,一概包攬,這件事情也就讓白家的人心中稍微寬慰,看來他並不是圖錢而來,只是更加的坐實了廢物的名頭。

江嵐對此沒有任何的意見,甚至有些沾沾自喜。

管他甚麼廢物女婿,他一點都不在意這些東西,唯一在意的只有那位,現在還是以夫妻之名卻也是法律上的妻子。

江嵐握緊了拳頭,眼中隱約有着一絲笑意。

三千年如一場大夢,如果說看慣滄海桑田,江嵐早就對於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沒有過多興趣,一千年內王朝的興敗或許江嵐還會因爲自己是華夏人而管上一管,但是近五百年來朝代更替,如今更是太平盛世,有甚麼值得他去關心的?

也不過是那已經輪迴轉世了三千載的道侶。

若不是紅塵未了,江嵐早在兩千年前就位列仙班了,還能淪落到在塵世中次次輪迴,苦苦尋找那人的痕跡?

而且自己那位道侶本就不是甚麼修道材料,在輪迴中輾轉數千年後一次比一次難以尋找,江嵐爲此也是將畢生修爲都花費在這上面,導致如今的他已經滿目蒼夷,修爲一再掉落,淪爲末流。

但是這又有何干,只要能夠與她永生相伴,便沒有遺憾。

只是在尚未覺醒前生種種記憶的白蘇面前,他江嵐就煩人得有些噁心。縱然是江嵐根本沒敢開口跟白蘇講話,依然默默受着白蘇的鄙視。

他嘆了一口氣,這世間果然只有白蘇能夠管住自己,除卻此人,江嵐天高地闊,連天道都不成敬重半分。

心湖之中,一聲漣漪響起,直接回響在江嵐的腦海之中。

“師傅,您都當了三年贅婿了,有沒有考慮換一個身份?”

聲音很是沉穩,聽上去像是像是一箇中年人所說,事實上也是如此,江嵐這些年踏着輪迴的印記尋找那人,也收過不少的徒弟,這位便是其中之一。

江嵐嘆了口氣,然後皺起眉頭傳音道:“若是你師孃知道你要我離開她,那你小子的腿就保不住了。”

心湖漣漪那頭泛起了一陣陣寒意,他知道自己師傅不怎麼高興了,趕緊認錯謝罪,然後道:“師傅,白家自從葉兒去世之後,就日漸衰敗,師孃此次輪迴落在白家,是否該插手...”

“這些年你在塵世中也有了不小的勢力,若不是甚麼違反當前規則法律的問題,你暗中幫白家處理就行。至於我的身份,我倒不覺得這樣的身份不好,倒不如說,很新鮮。”

中年人沉默了一下,隨後道:“放心吧師傅,您就在白家繼續生活下去就好,一切無憂。”

隨後傳音便斷了,另一頭,天朝大廈四十層,一名西裝革履看上去就是成功人士的中年人揹負雙手,抬頭望天。

成天被春城那羣王八羔子噴成廢物喫軟飯的,還樂在其中,師傅怕不是患上了奇特的疾病,那種名爲“受虐傾向”的東西。

助手站在他的身邊,看着自家老闆仰天長嘆,登時也有些無奈,想要知道老闆爲何憂愁,便開口問道:“周總,您有甚麼煩心事?”

被稱作周總的中年人嗯了一聲,道:“聽說春城劉家最近蠢蠢欲動?”

助理眉頭微微一皺,心想老闆甚麼時候開始關心那種偏遠地區的動態了,但是平日裏負責收羅消息的他對於舉國圈子內的事情都比較瞭解,春城最近發生了種種動態也算是比較聞名,白家老爺子剛去世不就,劉家就坐不住急着吞併人家的產物,雖然在他們天成集團的眼中都是小打小鬧罷了。

“白家掌權者剛去世,劉家作爲白家一直以來的白手套,按耐不住自己的狼子野心,想要把手套脫了也是正常。”助理看着中年人,開始彙報起這一切中的關係網。

西裝中年人望着遠方,冷冷道:“讓劉家安分一點,既然作爲手套,就別老想着要讓穿着的弄髒。”

助理驚異的看着中年人,心想老總難道有甚麼人在白家?但是心裏想的歸心裏想的,行動上是直接轉身就去交代老總佈置下來的任務。

中年人眺望着看不到的春城方向,心中道:“師傅在白家一天,白家便屹立不倒。”

遠在春城的江嵐卻沒有這方面的自覺,將家務都做完之後,他便是出了門,今晚的菜還沒有買,雖然是在白家,但是白家老爺子去世之後,白蘇家便不是很好過,本來有傭人配備的家中也開始空落落。

“江嵐這種只會在家裏喫軟飯的傢伙,真不知道你爸死前爲甚麼要把我們閨女嫁給這種廢物!”

牆壁的隔音效果並不算好,或者說多好的隔音效果其實對於江嵐來說都沒有甚麼意義,他很是清晰的聽到門外的抱怨聲。

那是自己名義上的岳母,實行極端拜金主義,看人向來都是斜着眼,除非你身份非富即貴。

“真是可憐了我們家白蘇,生得如此俊俏,卻要嫁給一個小土鱉!”

顯然一句還是不夠的,那婦人的聲音不斷響起,江嵐無奈的嘆了口氣,就是可憐了自己岳父,又要被折騰的耳朵長繭子了。

“得了吧,你就少說兩句,老頭子臨終前的安排,一定有他自己的考慮。要我說,江嵐雖然沒甚麼本事,但是爲人忠實勤懇,待人也是禮教得當,不像是寒門出生的人。”

被叨叨了十來句之後,還在門外的那位岳父終於忍不住的還了一句嘴,理所當然的換來了連珠炮般的質問。

“你說你這個當父親的,一點都不着急自己女兒!我們家白蘇既長得如花似玉,能力也在我們白家收到肯定的天才!現在這個社會,你跟我說忠實勤懇有甚麼屁用!老爺子死後我們家在家族裏就開始被排擠,你自己心裏沒點數是吧?”婦人這個語氣直接就讓江嵐想象到她平日裏指着他人鼻子唾沫飛揚的場面,不禁搖搖頭。

“你看看他江嵐現在乾的是甚麼事情!下了班在家裏洗碗拖地,上班也是甚麼職業?送外賣的!”婦人冷笑着,道:“我們白家何時這麼丟過臉?我現在出去,姐妹都笑話我!女兒居然嫁給了一個送外賣的!”

“一個月賺五千塊錢還不夠我們出門喫飯!你說他憑甚麼養我們家白蘇!?我倒是覺得,白蘇大學時候追求她的鄭傑就不錯,正好我昨天逛街遇到他了,對我是真的好,說今天要來家裏做客,你可別給我擺出一個臭臉迎接人家!”

那個“來做客幹甚麼?我們女兒都結婚了!”中年人聲音中帶着一絲怒意,道。

“自然是來看看白蘇,順便見見我們,這孩子不提世家,自己也是一等一的存在,現在在我們春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更何況,就算白蘇結婚了,又怎麼樣?結了婚一樣可以離婚啊!”

聽到這裏,江嵐怒極反笑,搖頭暗道這輩子你成了白蘇的母親真的是你的運氣。

他輕輕的推開門,迎面自己那兩位長輩,然後愣了一下,笑着道:“爸媽,我先去買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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