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
因青州雪災,乾帝好不容易將三公打發走,至今都還尚未用膳。
“曹睿!”
“讓御膳房弄些喫食,再去教坊差些伶人過來……”
乾帝話還沒說完,曹睿便從外面開門而入,伴隨着一股濃烈的香氣,撲鼻而來。
“咦?”
“何物如此濃香?”
聞言,曹睿不禁有些眼神閃躲。
“回陛下,奴才剛纔差人去過御膳房了,沒沒人……”
“還有教坊那邊,也是一個人都沒有!”
“就連通往兩地沿途的御林軍,同樣都不見了。”
“至於這股獨特的香味,現在整個皇城內外都是,奴才也不知是何物,更不知從何而來?”
“甚麼?”
乾帝眉頭微蹙,稍顯不悅。
“查!”
“偌大一個皇城,這些人還能平白無故消失了不成?”
見乾帝發怒,曹睿冷汗直冒。
可這股香氣確實出現的太過於突然。
等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皇城內早已四處瀰漫。
就在剛纔,皇后和伏貴人,以及宮裏好多嬪妃都已經派人來問過。
“陛下,奴才已經把人派出去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
一聽這話,乾帝臉色纔有所好轉。
然而就在這時!
一個小太監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報!”
“啓稟陛下,三公率文武百官求見!”
“讓他們進來!”
乾帝倍感疑惑。
青州雪災的事不是已經敲定了嗎?
這羣老頑固還有甚麼事兒?
片刻後,衆人排成一個整齊的方隊入殿。
爲首的董太師剛準備上前諫言,就被喜歡出風頭的章北海搶了先。
“啓稟陛下,順天府的牛不見了!”
“順天府尹發現時,現場除了一灘血跡外,便再無其他!”
“據皇城守衛所述,今日御膳房曾偷運一批神祕食材,車輪所過之處殘留流有血跡,想來定是與御膳房脫不了干係!”
“御膳房所有人,此刻都在東宮內聚集。”
“倘若此事當真乃太子所爲,還請陛下重罰!”
一時間,養心殿出奇的安靜!
衆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紛紛表示沉默。
董太師更是瞥了章北海一眼,不難看出臉上的嫌棄。
沒腦子!
這種人,也配與老夫同列?
他到底是怎麼爬上三公位置的?
與此同時,乾帝眼裏也閃過一道S意。
這些事就連曹睿都還沒調查清楚,你動作倒是挺快!
連朕的御林軍中,居然都有你的人?
“愛卿還真是有心了!”
乾帝冷笑道。
而章北海非但沒有意識到不對,反而還沾沾自喜。
“爲陛下排憂解難,乃臣之本分也!”
“夠了!”
乾帝眼眸一冷,臉上的表情更是如凝冰霜。
雖然不喜章北海這個蠢貨,但S牛畢竟是重罪!
當務之急,還是先去收拾那個逆子。
“擺駕東宮!”
……
寒冬臘月,大雪紛飛!
孤寂的夜晚,越發寒冷。
放眼望去,竟是皚皚白雪的一片。
唯有東宮大院裏那口冒着沸騰紅湯的大鍋,給這孤寂的寒冬平添了一抹生機!
“穆弟,慢點喫!別噎着!”
“鍋裏還有……”
“這牛肚,放鍋裏燙三個數就好了,尤爲脆嫩!”
“嚐嚐爲兄剛燙好的牛肉,再裹上雞蛋液,堪稱極品!”
……
兄弟倆大快朵頤,好生自在!
靖王秦穆藉着酒意,迅速在沙盤上寫下:“如此良辰美景,不知兄長心中可有佳作?”
“既然是十弟所求,那爲兄今日便送你一首!”
秦峯微微一笑,隨手提起桌上的酒罈一飲而盡。
稍作醞釀,隨口而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又是一口美酒下肚。
這一刻,秦峯宛如太白附身。
將太白的懷才不遇和狂傲不羈,表現的淋漓盡致。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將進酒,杯莫停……”
一首作罷,秦峯仍似乎仍有些不過癮。
卻不知,這深宮高牆之外。
歷經喪子之痛的乾帝,難得碰見這兄友弟恭的一幕,刻意沒有進去打擾。
領着文武百官,在院外等候。
直到聽完秦峯作的詩句,臉色纔開始有所動容,
朕的大乾……
就真的讓你如此懷才不遇嗎?
原本與秦峯結下樑子的章北海,此刻早已忘卻了仇恨,迅速將秦峯剛纔所述的詩句摘錄。
董太師與劉太尉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搖頭嘆氣!
太子確有大才!
然S牛之罪,實屬不該!
……
“來來來,穆弟!”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你我共飲此杯!”
秦穆連連點頭,端起酒杯與秦峯對飲。
突然!
這時,乾帝推門而入。
本有些醉意朦膿的秦穆,在見到那張冰冷的臉後,頓時嚇得猛然清醒。
手裏的酒杯,更是不經意間滾落在地。
秦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回頭一看,頓時暗叫不好!
霧草!
皇帝老子甚麼時候來的?
這不壞菜了嗎?
再看到如此數量的文武官員,秦峯便明白了。
本宮這肯定是讓人給點了啊!
爲今之計,也就只剩下了一個字:賴!
而且還要一賴到底!
打死也不能承認!
再想個辦法,把皇帝老子拉下水。
如此一來,這羣百官就是在想彈劾,也得掂量掂量!
乾帝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
看着桌上已經宰S好的牛肉,頓時就氣的不打一出來!
更令乾帝沒想到的是,御膳房和教坊的人壓根兒就不是失蹤了,全都在爲這小子一個人辦事!
朕還沒死,就敢這麼放肆!
將來要是把皇位傳給你,莫不是還要把這天給捅穿?
“兔崽子,都是你乾的好事兒!”
秦峯尷尬一笑,故意裝傻充愣道:“不知父皇爲何如此震怒,兒臣可有何過錯?”
乾帝臉色一沉,當即指向了案板上的牛肉。
“此物,你作何解釋?”
秦峯撓了撓頭。
“難不成父皇也喜食鹿肉!”
“那敢情好啊!”
“曹英,速速與我父皇拿一副碗筷!”
“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一聽這話,衆人表情逐漸開始怪異。
還鹿肉?
太子殿下,您雖然有大才,但也不能拿我們當傻子啊!
能在朝廷裏當官兒的,誰還沒喫過鹿肉?
至於牛肉……
私底下其實不少人也嘗過,但那也只能偷偷的。
與鹿肉相比,兩者確實有極大的差別!
乾帝那張冰冷的臉,也越發開始變得陰沉。
“兔崽子,死到臨頭還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