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的蘇夫人
“謝謝。”
舒言接過旁邊女孩遞來的橙汁,抿了一口道謝。
隨後,淨澈的眸凝着容梔的臉,笑道,“那些前任,也包括你嗎?”
容梔笑容一僵,指尖掩飾性地拂過耳鬢的髮絲,“舒小姐很好奇我和阿弋的關係?”
“不好奇。”
舒言隨手放下橙汁,淡聲道:“只是看你似乎對我有些敵意。”
從說林時衡和她糾纏多年,到談蘇弋的前任、白月光,只要她不傻,就能看出來這個女人對蘇弋的心思。
不過......
雖然她於蘇弋沒有感情,也並不在意別的女人對蘇弋有感情,但她並不願承受這些女人有意無意的拈痠軟刺。
“舒小姐說笑了。”
容梔眸色生沉,緊了緊手道:“只是舒小姐突然與阿弋結婚,有些喫驚罷了。”
“哦。”
舒言淡淡回了一個字,不願再談。
容梔緊了緊手。
她沒有想到蘇弋會突然結婚,更沒有想到他結婚的對象會是舒言。
而這個女人,在聽到她說的那些話後,竟能夠這般心平氣和,跟深秋湖水一樣,不泛波瀾。
旁邊的女孩看着二人聲色淡淡,氣氛卻有些詭異,不由嬉笑着拉過舒言,“舒姐姐,你要玩真心話大冒險嗎?”
“我不太會玩。”
舒言眯眸一笑,卻順勢被拉着去了隔位的沙發。
容梔盯着她離開,紅脣繃成一條直線,轉眸看向另外一旁的蘇弋,眉眼不由得溫柔。
此刻,蘇弋正甩出一個王炸,衣襬大開大合,濃眉張揚,肆意又囂張。
彷彿,幾年前。
......
出了月色,夜空已經點綴星子。
蘇弋開着車,餘光不時掃過身側的女人。
今天晚上舒言的運氣不錯,輸得不多。
少許喝了幾杯,臉蛋雖然泛紅,但卻沒有醉態。
此刻,窗外的燈光閃爍,女人安靜地閉着眼睛,長髮遮住半張小臉,輕柔的呼吸間,更顯輕軟溫婉。
“叮!”
女人身側的手機,屏幕亮起,很快又熄滅。
她似乎睡着了。
蘇弋油門微松,放緩了車速。
半個小時後,到了華時園。
華時園是蘇弋的私人別墅,不算大,卻很精緻。
即便是在夜色中,看不見繁花景象,也能夠聞到濃郁怡人的花香。
蘇弋下車,小心翼翼屈肘,將舒言攔腰抱起,徑直向裏走去。
女人的腦袋在胸膛貼靠着,似乎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兒,她還輕輕地蹭了蹭,像只小貓一樣。
蘇弋脣角無意識勾起,結果在進門的時候,懷裏的女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
舒言呆滯地盯着蘇弋,以往淨澈的眸此刻圓滾滾的,帶着一股子懵,似乎還沒睡醒。
蘇弋腳步一頓,壓抑住喉嚨間的笑意。
低頭吻了吻她的髮絲,“要參觀一下婚房嗎?”
“嗯......好。”
舒言扣了扣指尖,撐開他的胳膊下地,耳尖早已經紅透了。
蘇弋低眸忍笑,倒是很意外看到她這副模樣,很有意思,很......可愛。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別墅。
入目,中歐結合式的裝修,色彩雅緻。
牆上的裝飾畫,撞色很漂亮。
客廳乾淨寬敞,茶几上插着大束的紅玫瑰,開得豔紅。
舒言盯着茶几,那紅玫瑰左側,放着一個小巧的首飾盒。
似乎是......
“怎麼樣?”
蘇弋環住她的腰肢,氣息拂過她的耳垂,笑道:“陳姨說百合不喜慶,我便換成了玫瑰,喜歡嗎?”
舒言不語,心中卻頗感意外。
她以爲,結婚只是結婚,僅此而已。
可蘇弋似乎給了結婚另外一個定義,不是那麼生硬,卻令人溫暖。
“對了。”
蘇弋拉着舒言的手,帶她去了茶几旁,打開首飾盒,拿出一個舒言意料之中的東西來。
鑽戒。
不大不小,造型很典雅,很精緻。
“別人有的,你也要有。我的蘇夫人,不能因爲我而受委屈。”
蘇弋說得認真。
舒言卻指尖微顫,她一緊張就想扣指尖。
我的蘇夫人。
不愧是萬花叢中過的人,每一句話都說到了女人的心尖上。
舒言任由他將鑽戒套入手指,隨後踮起腳尖,親吻在了他的嘴角,“謝謝,我很感動。”
話語未落,所有的呼吸都被男人吞入了腹中。
舒言不知自己是如何進入臥室的,只是當躺在玫瑰大牀上,被男人欺身而上的時候,眼睛裏面已經盈滿了情慾的水汽。
玫瑰灑落地板,一夜貪歡。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蘇弋已經不在別墅了,舒言起身揉了揉痠痛的腰肢,洗漱後便直接去了公司。
原程的項目不小,雖然舒氏負責的地方不多,但如果出了意外,舒氏必定傷筋動骨。
她必須盡全力!
舒言來到公司,收拾完材料,就去了項目部。她要負責的部分,必須和項目部的人對接,誰知......
“抱歉,舒小姐,你需要的報表和圖紙,被溫祕書拿走了。”
項目部的負責人是個中年人,此刻看着舒言的眼神,帶着打量,和意味不明的輕視。
舒言指尖掐入掌心,維持着淡笑,道:“好,我知道了。”
離開項目部,舒言笑容頓失,抬眸望着天空。
烈日灑在人身上,明明很溫暖,卻讓她心底的寒意加深。
溫祕書,溫昭。
林時衡要逼她低頭,去林氏找他!
所以,原程的這個項目,林氏之所以給舒氏,就是爲了逼她低頭?
真可笑!
舒言低眸,眼底深藏的譏嘲,幾乎遮掩不住。
林時衡倒是切切實實的商人,甚麼都計算在內,不過她會讓他滿盤輸無可輸!
舒言緊了緊手,轉道便去了林氏大樓。
沒一會兒,溫昭便下來了,領着她上樓,進了總裁辦公室。
總裁辦內。
空曠又冷清,偌大的落地窗前,林時衡坐在輪椅上,正裁剪着桌擺的盆栽。
舒言站在門口,看着沐浴在陽光下的男人,眼底沉沉。
一分鐘,又或者兩分鐘,林時衡剪完了盆栽,才朝着門口的舒言招了招手,笑容溫和道:“言言,過來。”
舒言眉梢溫婉,不鹹不淡道:“林總,我是舒氏的舒言,來取原程項目的報表和圖紙。”
字句,擲地有聲。
林時衡望着她冷淡的眉眼,垂落了手,眼底的笑容緩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