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中計量
宮中，太后的宴壽卻沒有因爲蘇瑾和周婉柔的這樁事，而影響半分，仍舊是杯盞交錯，熱鬧隆重，一直歡愉到深夜。
待到壽宴散去，周皇后這纔將太子鳳衍召去了鳳梧宮。
剛進了宮門，周皇后臉上那虛僞的笑意便斂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盛怒之下顯得扭曲而變型的臉。
那層層胭脂縱使掩去了她實際的面容，卻也掩不去，她此時的惱怒。
揮開衆人，周皇后回過身來，便狠狠的甩了鳳衍一個耳光，這一巴掌打的並不輕，在這夜深人靜的宮中，顯得格外的突兀而刺耳。
鳳衍似乎還未從酒肉中回過神來，猛的捱了一巴掌，他有些詫異的看着周皇后。
“母后？”他不明所以的開口呼道。
只覺得半邊臉火辣辣的疼，要知道周皇后平日裏最是縱容他，但凡是他想要的，周皇后都會想盡辦法給他弄來。
“你可知道今兒個是誰送蘇瑾回府的？”周皇后見他這副模樣，心中越是來氣。
鳳衍搖了搖頭，他今晚一直被周婉柔纏着，哪裏還有功夫管蘇瑾的事？
眼下，瞧見周皇后這副反應，鳳衍便是再不濟，也猜到了事情有了變數，他緩緩的放下捂着半邊臉的手，瞪圓了雙眼，上前一步：“莫不是……鳳鈺？”
宮中的皇子，唯有他與鳳鈺年紀相近，其餘皇子都未成氣候。
皇后見他尚還有一絲理智在，這才緩和了些臉色，上前一步，坐上高位，抿了一口茶，這才覺得胸口順了一些，而後緩言開口：“正是，若是讓鳳鈺先一步娶了蘇家的那丫頭，對咱們來說，便是極爲不利！”
眼下朝中一文一武，文是丞相劉佐，武便是將軍蘇鎮了，劉佐向來只忠於當今聖上，再加上膝下無女，因此，要拉攏此人甚難。
這也是周皇后爲何會讓鳳衍娶蘇瑾的原由了。
“母后，娶了蘇瑾，兒臣這太子之位，當真能坐穩？”鳳衍想起今兒個瞧見的蘇瑾，因爲落水的緣固，顯得特別的狼狽，再加上蘇瑾自始至終低着頭，給人一種怯懦的感覺。
鳳衍自幼便流連花叢，像蘇瑾這樣的深閨小姐，他是見得多了，自然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再加上今兒個周婉柔在他面前一哭一鬧，鳳衍只覺得心頭不暢，越是對蘇瑾反感了起來。
周皇后自然瞧出了他的心思，她的眉心一緊，一聲冷哼逸出脣角：“蘇鎮正值盛年，掌握着大興過半的兵權，倘若……”倘若家真的與鳳鈺結親，那麼……想到這裏，周皇后的雙眼半眯了起來。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鳳衍打斷了。
“母后，您是不是太過杞人憂天了？鳳鈺的母妃失寵多年，在宮中根本無權無勢，再加上鳳鈺也不得父皇的喜愛……便是他真娶了蘇瑾又能如何？”
鳳衍不明白，一個不得寵的皇子，怎的就成了他的威脅？
說起鳳鈺的出身，周皇后臉上的陰戾更重了些，雙目半眯了起來，鳳鈺的生母秦嬪，早些年因犯錯，由妃位降爲嬪位，衆人都以爲她已不成器候，可週皇后卻知道，秦嬪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那是從未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