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此時店內只有阮顏一個人,另外一名員工請假了,也只能阮顏來服務蘇馨兒。

“好。”阮顏將婚紗從衣架上取下來,小心的捧着婚紗的裙襬處,婚紗裙襬寬大而蓬鬆,阮顏雙手捧在懷裏有些費力,“蘇小姐,去試衣間吧。”

蘇馨兒瞥了阮顏一眼,仰起下巴,朝着試衣間處走去。

試衣間內,阮顏捧着婚紗,“麻煩蘇小姐脫一下衣服。”

“如果換衣服這種事需要我自己來的話,要你這店員有甚麼用?”蘇馨兒居高臨下道。

“......那好。”

阮顏只好將蘇馨兒身上的裙襬脫下來,準備爲她換上婚紗禮服。

然而當她裙襬脫下的瞬間,阮顏看清蘇馨兒白皙後背處以及腰線往下蔓延着的大片吻痕時,雙眸就像被甚麼東西狠狠刺了下似的,一瞬間,她眼眶發紅,鼻尖酸澀的厲害。

那些痕跡,足以代表着厲寒年有多瘋狂,多失控。

足以看得出來兩人有多瘋狂。

可笑的是當她跟厲寒年在牀上時,他對自己的失控,瘋狂與熱情給了她厲寒年喜歡自己的錯覺。

現在她才意識到,厲寒年只是對她的身體有感覺,只是把她當成發泄的對象,那不是愛。

真正的愛,是厲寒年對蘇馨兒這樣。

是這麼多年來放在心尖上的念念不忘,是一等她回國就迫不及待的就跟她訂婚,給她一場盛大的婚禮......

即便早就知道厲寒年深愛蘇馨兒,可當親眼看到這些畫面時,她一顆心還是被狠狠刺痛了。

但她不過是厲寒年合約到期的前任,又有甚麼資格去矯情呢。

阮顏垂下眼眸,幫蘇馨兒換上婚紗。

“你給我提着裙襬。”蘇馨兒走出試衣間,對阮顏道。

“好。”阮顏垂眸,雙手幫助蘇馨兒提起裙襬,一步步跟在她身後。

她眼睜睜的看着穿着一身鑲滿鑽石亮片婚紗的蘇馨兒一步步朝着坐在沙發上的厲寒年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阮顏的心尖上。

他的白月光端莊高貴,朝着他一步步走近,而自己這個見不得光的情人卻只能灰頭土臉的託着蘇馨兒的裙襬,就像是正宮娘娘身邊的丫鬟。

她幻想過無數次幻想着身穿婚紗朝着厲寒年身邊走去,可幻想終歸是幻想。

“寒年,你說,訂婚宴上我穿這身好看麼?”蘇馨兒站在鏡子前,滿意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對厲寒年道。

“不錯。”厲寒年聲線淡淡,跟落地鏡前的蘇馨兒眸光在鏡子中對視。

從進入這家婚紗店到現在,厲寒年沒落在自己身上一道目光,甚至連餘光都不曾給過她。

她這個陪伴了厲寒年七年的枕邊人,就好像是個面都沒見過的陌生人。

她很想問問,這七年時間裏,他到底有沒有對自己動過心。

哪怕是隻有一點點。

可現在,她已經沒了問的勇氣。

阮顏自嘲的想,厲寒年這次是想斷個乾淨吧。

既然這樣,她也要努力讓自己忘了他。

“我想再試試那一件。”蘇馨兒指着店內掛着的另外那件婚紗。

阮顏只好再拖着繁重的婚紗,陪着蘇馨兒再次來到試衣間。

一上午,蘇馨兒將婚紗店所有的婚紗都試了個遍,負責給她穿衣服的阮顏累的手臂發酸發脹,腰痠背痛,幾乎要直不起腰來。

“好累啊。”蘇馨兒坐在厲寒年身邊,親暱的挽着男人的胳膊,“你去幫我們倒杯咖啡來。”

“我要純手工摩的黑咖啡,寒年喜歡喝無糖奶咖,水溫控制在85度。”

“好。”阮顏揉着發酸的手臂,拖着疲憊的身軀來到咖啡機前,一點點給他們手磨咖啡。

“寒年,你說咱們的訂婚宴風格用中式的還是韓式的或者是西式的?”

蘇馨兒嗓音甜膩。

“隨你,你喜歡甚麼就選甚麼。”

“寒年,咱們訂婚結束後半年再舉辦婚禮,你覺得怎麼樣?”

“好。”

阮顏聽着蘇馨兒跟厲寒年討論着訂婚跟結婚的細節,她垂下眼眸,加快了磨咖啡的動作。

等咖啡做好後,阮顏將兩杯咖啡端在托盤上端到蘇馨兒面前,“您的咖啡好了。”

蘇馨兒接過其中一杯,卻在這時,她手一抖——

那杯滾燙的冒着熱氣的咖啡徑直的潑在了阮顏的頭上,身上。

瞬間,阮顏臉上一片熱痛,疼的她後退好幾步,倒吸幾口涼氣。

“剛纔試婚紗太累了,手抽筋了沒拿穩,我可不是故意的, 你不會怪我吧?”蘇馨兒活動了下手腕。

阮顏冷白色的小臉被熱咖啡潑的迅速紅腫起來,她沒接過蘇馨兒的抽紙,拿起一旁的抽紙在臉上身上擦掉那些污漬,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臉上肯定被燙傷紅腫了。

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不用看,她都知道現在的樣子很狼狽,很可笑。

可此時,厲寒年卻是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反倒是握住蘇馨兒的手掌心,查看着她的手,“回去擦點藥膏。”

他全然沒在意自己被燙的發紅發腫的臉。

阮顏一顆心一時間就像是急速墜入了萬丈深淵。

她狼狽不堪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她深愛的男人去呵護另一個女人,一個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原來愛與不愛,竟然區別這麼大。

可笑的是,她曾經還誤以爲厲寒年對自己動心過......

阮顏深吸一口氣,跟蘇馨兒對視着,擠出一抹笑來,“蘇小姐要買婚紗麼?”

“......我還沒試完呢,要多試幾家對比一下才知道哪家婚紗店更適合我。”

“那麻煩蘇小姐移步去別家婚紗店吧,我這店廟小,服務不周,伺候不了您這尊大佛。”阮顏嗓音清淡,不卑不亢道。

“你這是要趕我走麼?”蘇馨兒冷笑一聲,“都說了不是有意的,你這就沒意思了。”

說着,她站起身來,朝着試衣間走去,換掉衣服後,拉着厲寒年起身離開,“寒年,咱們去別家轉轉。”

目送她們離開,阮顏去洗手池內用涼水洗了洗臉,幸運的是沒有被燙傷,依舊是有些紅腫,她試着從冰箱裏拿出冰袋冰敷一下看看有沒有效果。

阮顏拿着冰袋放在臉頰上冰敷着,她點開微信,看到置頂的是厲寒年的微信聊天框時,手指點了刪除鍵。

微信,電話方式全部刪除。

就當做那七年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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