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決絕
雖然曲染也曾想過那一天遲早要到來，卻沒想到結束得這樣突然。
就像是列車一陣急剎車，一切戛然而止。
強壓下心裏那股不適，曲染睫毛微掀，看着傅辰燁換衣服的背影。
“故意等我醒來，就是想送我個驚喜？”
除了要迎接他這麼迫不及待的分手，更可笑的是，主治醫生之前才通知她，她腦部的垂體瘤正在急速惡化。
還有不到半年時間，她就要跟這個世界告別。
傅辰燁玲看都沒看曲染一眼，專注整理領帶，口吻異常的冰冷，“好聚好散。”
簡單幾個字，再度深深刺痛曲染的心。
空氣中只有沉默。
跟在傅辰燁身邊這五年，她從來乖巧聽話，在他面前低眉順眼，扮演好他見不得光的女朋友。
可到底還是守不住心，悄悄做着美夢，奢望有一天能讓他刮目相看。
看着手裏冰冷的文件，她才徹底清醒：有些夢註定是泡影。
對着他熟悉的背影，她笑了，笑容難掩苦澀。
也不知道從哪生出的勇氣，她從身後抱住他，“老實說，我還真有點捨不得。”
傅辰燁身體微頓，連頭也沒有回，語氣直接染上陰寒，“聰明的女人，不該糾纏。”
曲染忍住眼底冒上來的霧氣，故作大方鬆開手審視着屋內每個角落，“騙你的。這地方還真像困着我的一座牢籠，想不到我還能輕鬆的離開。”
傅辰燁有嚴重的潔癖，下意識抖了抖西裝外頭，像是深怕她身上有甚麼病菌。
他終於回眸打量，只見女人臉上帶着甜笑，笑容中還藏着絲興奮，微微蹙起眉頭，“是我在鎖住你？”
曲染維持恬靜，彷彿沒有半點心理負擔，“當然。都說女人青春寶貴，我一直想談段能見光的戀愛，和心愛的人組建家庭。運氣好，再生兩個可愛的孩子，可惜你都沒給。”
儘管這輩子都沒機會實現心意，她也不想讓傅辰燁低看一眼。
在他們這段關係裏，她卑微到塵埃裏，卻已經佔據了她整顆心。
傅辰燁清冷的眼底閃過複雜情緒，不過幾秒鐘薄脣無情一勾，“那正好，你自由了。”
看着門邊的背影徹底消失，曲染這才顫抖着嘴角，任由淚水恣意流下。
一陣刺骨冷意襲來，原來在男人厭倦之後，那樣決絕乾脆。
......
回到市中心的公寓，曲染才真正打開那份文件。
末頁筆走龍蛇赫然簽着傅辰燁的大名，還有當天的日期。
文件裏寫着這處房產，還有一輛代步的保時捷，都歸到了她的名下。
從文件紙張裏，掉落一張金黃色的卡片。
額度五百萬的附屬卡。
在離開傅辰燁之後，她還擁有對這張卡的使用權。
傅辰燁對他主動挑上的女人，果然大方。
曲染看着那堆東西，無力的勾着脣角。
沒有發生半點口角，丟下總價昂貴的分手禮，怕的就是分手後她會糾纏？怕她想要更多？
曲染前往客廳小酒櫃，取出一瓶紅酒，苦澀的搖動着酒杯。
想了想，還是撥打了傅辰燁的電話。
不出意外的，他已經將她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