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腦海裏閃過細碎的片段,骨節分明的大掌扣住她的手......

應該是傅沉不小心弄掉了。

程母一個勁催促,夏辭只好先敷衍,“戒指落在家了。”

程母罵得更歡,最後勒令明天必須還給她。

鬧哄哄的場面在夏行遠出現後散場。

偌大的包廂坐着雙方長輩和那個女人,程越依舊沒有露面。

程母先發制人,“姓夏的,你女兒就是個破爛,還敢騙我們是掌上明珠,這婚必須退了!”

夏行遠笑意不減安撫程母的情緒,隨即解釋道,“夏辭確實和傅家少爺談過戀愛,後來和平分手了,一切都是正常交往,絕不像有心人誣陷的那麼不堪。”

程母餘怒未消,“你說得好聽,萬一她真沒得生,我們程家豈不是絕後了!”

“這樣吧親家母,你要實在擔心,肚子裏的孩子確定是阿越的就留下,夏辭會視如己出的。”

程母和丈夫對視一眼,態度有了鬆動,夏辭再怎麼樣也是真正的名門,總不能讓程越真的娶一個夜店女。

既然夏行遠願意讓步,這的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都是你在說,誰知道夏辭怎麼想,她到時候對孩子不好,孩子多可憐。”

夏辭咬着脣不發一語,夏行遠心狠得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

“麻煩給我幾分鐘,我跟夏辭單獨聊兩句。”

其他人退了出去。

夏行遠斂起了笑意,“夏辭,你太讓我失望了,看來我需要給他再搬一次家。”

夏辭臉上的血色剎時退了乾淨,“爸,我錯了,您再給我次機會!”

夏行遠拍了拍她肩膀,“這得看你表現了,程家的這個項目很重要,不要再搞砸了。”

她語氣急促乞求,“我會聽話嫁給程越的,您要信守承諾,別動他。”

這場變故最終在夏辭的退讓中收場,協商過後,婚約照舊。

冰冷的水流撲在臉上,聽到譏誚的笑聲,她抬頭看向鏡子。

那個女人站在旁邊補妝,鮮紅的脣,紅得刺眼。

“我圖程家的錢,你們夏家又不缺錢。這種事都肯忍,甚麼狗屁千金,可憐又可悲,我自愧不如,懶得和你爭了。”

跟陌生人沒有解釋的必要,夏辭抽出紙巾擦乾水,一言不發走了。

隔天起來,夏辭去酒店問了一圈,都沒有人看到過戒指。

她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傅沉身上。

如果真是在他那,就算不想有交集,也得去找他拿回戒指。

她沒有傅沉聯繫方式,只能給寧澤發信息讓他幫忙問問。

寧澤不明所以還是照做,隨即給她發了個地址。

“他讓你過來。”

夏辭到檯球俱樂部時,正好傅沉上場。

他長得好,加上家世光環,到哪都是衆星捧月的存在。

簡單的襯衫西褲,寬肩窄腰,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勾得人移不開眼。

夏辭沒出聲打擾,安靜站在角落,看他一杆清檯。

周圍驚呼聲夾雜着掌聲,傅沉沒理會,自顧走到邊上。

這時衆人發現夏辭,表情都有些微妙。

當年她和傅沉在一起的事鬧得滿城風雨。

傅家不留餘力反對,傅母一哭二鬧三上吊,甚麼招數都用盡了,也沒能讓傅沉改變主意。

爲了她,傅沉放棄繼承人的位置,脫離傅家,捨棄了一切。

約定一起離開那天,夏辭卻沒出現。

傅沉等了一週,之後獨自出國。

時隔三年的重逢,大家都摸不清狀況,一時間誰也沒敢吱聲。

夏辭無視圍觀的視線,拎着包包站定在傅沉面前,溫溫和和開口,“沉少,我來拿東西。”

傅沉視線從她臉上掠過,漫不經心回身看了眼雜亂的桌面。

夏辭臉色白了白,那枚戒指壓在一瓶開了蓋的紅酒下。

“不是在那麼,想要自己去拿。”

有人起鬨,“原來這酒是給你準備的啊!快喝快喝,替程越擋酒時不是很能喝嗎,昨晚我都看見了!”

對上傅沉戲謔的眼,夏辭不再浪費時間爭辯。

他今天叫自己來,就是不想讓她好過的。

寧澤想攔,被一羣人擋在外面。

冰涼的酒液劃過喉嚨,半瓶之後,夏辭腳步已經有些晃了。

耳後赤紅一片,她歇了歇,麻木般再度仰頭往下灌。

傅沉壓住她的手腕,夏辭有些意外。

隨即聽到他閒聊一般問了句,“後悔過嗎?”

夏辭幾乎沒猶豫,搖了搖頭,“沒有。”

“放心,很快就會了。”傅沉輕笑,脣角的弧度更深。

隨即鬆開手,冷眼看她繼續。

期間他還靠在窗邊接了個電話,時間很久,卻沒有流露半點不耐煩。

眉眼間那抹罕見的暖意,彷彿冬雪消融。

“一個電話聊那麼久,能讓沉少捨不得掛斷的,估計是嫂子打來的。”

聽到有人感嘆,夏辭餘光撇向他線條流暢的側臉。

確實耐心,是她不曾見識過的。

以前他們交往時,傅沉很少給她打電話,有事都是當面三言兩語說完。

省下來的時間,都用來折騰她了。

現在回過頭想,她和傅沉似乎並沒有多少正經戀愛的回憶。

小情侶做的那些事,他們都沒做過。

當時外界傳的也許並不是謠言,傅沉的確只是單純迷戀她的身體。

後來分開,離得遠了,自然而然就戒掉了。

勉強灌完那一瓶紅酒,夏辭完全靠毅力撐着沒倒下。

傅沉終於肯把戒指給她,夏辭伸手去接。

寶石突起的切面硌着手心,他勾脣加重力度往下壓。

掌心刺痛,她皺了皺眉,沒躲。

傅沉眉梢微揚鬆了手,語氣輕佻,“拿好了,程太太,婚戒丟在別的男人牀上,傳出去不好聽。”

旁邊的人嗤笑,“這兩口子都玩得挺花啊,程越包小情兒,他老婆倒貼爬牀,個頂個噁心。”

“不過白送上門的,誰會拒絕?沉少不也笑納了,反正玩玩而已,又不用負責。”

議論聲越來越大,傅沉不阻止也不接話,脣角一抹玩味的笑,讓人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夏辭忍着頭暈,面無表情聽着衆人的奚落,沒有開口解釋半句。

傅沉喊她過來是爲了羞辱一頓,目的達成了,她應該可以走了。

沒能從她臉上看到有趣的表情,傅沉失了興致,餘光不再掃向她分毫。

看來寧澤說得沒錯,她確實挺喜歡程越的,明知道會被爲難還是要來拿回他們的戒指,真深情。

不過她喜歡的,恰好就是他要毀掉的。

他這會不想再看見那張臉,於是厭棄道,“行了,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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