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秦棠,謝文柯的兄弟!

樓梯口處,一身中山裝,頭髮花白,但中氣十足的老人。

眯着一雙細眼,打量着諸位來賓。

正是方家的老家主,方德。

說是看諸位來賓,倒不如直接說,是盯着秦棠。

因爲,從氣質從外形,秦棠鶴立雞羣,無比扎眼。

他接到鄭海隨從的消息,一聽有人要來鬧事,就出來鎮鎮場子。

在金陵這一帶,還真沒幾個人敢惹他。

可是,秦棠卻揚起視線,欣賞了一會兒鵬程萬里圖,吩咐夜寒道:“把畫包好,不要弄髒了。”

“諾!”

夜寒手腳利索地移至屏風前,小心翼翼地取下畫,卷好裝進布袋。

這一切,彷彿是秦棠在自家府邸做事般,一直沒有把這個方家家主,放在眼中。

鄭海看方德已經生氣了,連忙補充道:“方叔叔,這個人不給錢就想拿畫,就是來砸場子的呀!”

咣噹!

方德一巴掌拍的桌子顫動,質問秦棠,“年輕人,你這麼做,是不是太不像話了!還是以爲我方家好欺負?”

而後者,端起桌上半涼的茶,細細品茗。

這個動作,寫意至極,可是,也代表秦棠不想再多廢話。

龍七一本正經地道:“我家先生,要見方蘭,若不想株連九族,就快讓她出來謝罪。”

在場衆人,“……”

要見到人,見不到,就株連九族?

這蠻橫霸道的語言,驚呆了衆人。

方德眨了下眼,突然放聲大笑,“有趣有趣,老夫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好笑的事情!”

他女兒方蘭,是他的驕傲。年紀輕輕,就有着超乎常人的商業頭腦,不少俊才追求她。

而且方蘭,一般都在公司,外人哪裏能奢望見她一面?

也就是今天,是私人拍賣會,方蘭會回家處理一下手續。

又豈能,和這幫如此不懷好意的人交談?

“好笑?”少女捋了下雙馬尾,憐憫地看了眼方德,“唉,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

他方德,居然被人用憐憫的眼神,看了?

他原本想直接叫人來,收拾掉這幫人。

但是,方德人老成精,心想。

這夥人,居然如此囂張,肯定是有靠山。

與其輕舉妄動,倒不如把他們的底細打探清楚,再做決定不遲。

想通了這些,方德臉色微微緩和了數分,道:“你說要見我女兒?可你爲甚麼非要見我女兒,總得有個原因吧?”

“原因?”

秦棠劍眉微微一皺,身子緩緩站起。

他軒蓋如雲,英姿絕世,可是雙目中,明顯多了幾分慨然。

“因爲,一個叫做謝文柯的人。”

此言一出,方德瞳孔頓時縮小。

他預感到了甚麼不好的東西,但是究竟哪裏不好,他也說不清。

適逢此時。

大院門口,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噔噔噔。

秦棠目光沉沉地看過去。

大廳裏,在座的一干人等,包括方德,悉數抬頭。

不出所料,那位一身奢侈品牌,膚白貌美的女人,正是方蘭。

她長得,稱得上美女,但是濃妝豔抹,落入庸脂俗粉。

“爸,我回來了。”

方蘭拎着香奈兒包包,宛如高貴女王般走進來,臉上帶着微笑。

可是,她嗅到了古怪的氣息。

靜,實在是太安靜了。

那個平日裏,見了她就會笑的老爸,此時也是一臉僵硬。

“嗯?甚麼情況?”方蘭左顧右盼,見大家沒一個神情放鬆的,“不是拍賣會嗎,怎麼大家都不說話?”

最後,她的視線落到了秦棠身上。

放在平時,她肯定會多看看這種帥哥,但此刻。

她忙閃躲眼神,加快步伐走到方德身邊,背影甚至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這個人的眼神……

鋒芒太盛!

彷彿,多看幾眼,就連靈魂都會被看穿一般。

“你,方蘭?”秦棠的目光,聚焦般鎖住她,問道。

“你誰啊?把你的狗眼挪開,我渾身不自在!”方蘭怒罵,非常不鎮定。

這位出自名門大戶的女人,絲毫沒有知書達理的見解,惡言惡語,脫口而出。

剛剛的那一幕,也把方蘭在外人面前僞裝多年的形象,打碎。

方德看女兒陷入這種境地,忙安慰着。

秦棠也不着急,他要擊垮一個人,除了摧毀肉體以外,還要摧毀心靈。

有了父親的安撫,方蘭才稍微冷靜下來。

她斜睨着眼,一臉不悅,“哪兒來的狗東西,我們認識?”

秦棠默默搖頭,絲毫沒有生氣。

方蘭見秦棠這反應,長長舒了一口氣。

被罵成這樣都不生氣,不是怕了是甚麼?

她不會想到,螞蟻踩了大象,大象是絕不會在意的。

方蘭自以爲,算是金陵年青一代的翹楚,擊垮謝家,讓方家躋身名流之列。

她的男朋友,背景也不低。

種種優勢加起來,讓方蘭完全忘乎所以,忽略了陌生來人的實力。

“不認識?不認識你來幹嘛?快給我滾!”方蘭插着腰,仰着腦袋,姿態高高在上。

突然。

秦棠負手在後,腰桿筆直,語速低緩道:“我來,爲我兄弟謝文柯,處理一下後事。”

他頓了頓,更加駭人聽聞的話隨之而來。

“沒幾個人陪葬,怎麼行?”

短短几句話。

卻宛如平地驚雷,在方家人等的心中,激起千層浪。

方蘭眼神遊離,似乎是想到了甚麼討厭的事。

謝文柯這三個字,早就金陵消失很久了,也在她的心中消失很久了。

就像是打開了甚麼禁忌的機關,在場所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謝家此刻,被重新提到,方蘭心如亂麻,難受極了。

好像有冤魂不散,擾她清淨。

“你真以爲,文柯死了,你方蘭,可以逍遙快活,無法無天了嗎?”

秦棠娓娓道來,語氣,壓抑至極。

方蘭想起了一件事。

謝文柯經常會掛在嘴邊的‘兄弟’,是曾經的頂級紈絝,秦棠。

可是,秦棠不是失蹤了嗎?秦家都沒了,他說不定早就死了。

但……

“難道,你是……”

方蘭和方德同時看向秦棠,滿臉不可置信。

眼前的人,越看越像曾經金陵,人盡皆知的風流少年。

十三年過去,他又回來了?

“是我,秦棠,謝文柯的兄弟!”

全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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