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大會兒，她就雙眼翻白，掙扎不動了。
楚微雲手上用力，把她提起來。
“......咳......咳咳......”楚輕羽隔了一會兒，才劇烈咳嗽，痛苦到求死不能。
“我一次一次給你機會，你卻一次又一次想置我於死地，楚輕羽，這是你欠我的！”楚微雲森然冷笑，再一次把楚輕羽按進水裏。
不......
楚輕羽想罵，想哭，想求饒，可瘋狂湧進口鼻的、帶着腥臭味的髒水讓她幾乎窒息，胸膛彷彿要炸開一樣，她感覺自己要死了！
救命......
瑞王殿下，爺爺，不管是誰，救我，救命！
楚微雲她、她瘋了！
直到楚輕羽不再掙扎，楚微雲纔將她從水裏提起來。
“......咳......”楚輕羽無力地咳一聲，全身溼透，頭髮散亂，可憐又可悲。
“這滋味好受嗎？”楚微雲眼神中透着悲憤。
前世今生，她都經歷過死前的痛苦和恐懼。
刀不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她就是要讓妹妹知道，她的對妹妹的恨，是怎樣的刻骨銘心！
“不......”楚輕羽是徹底怕了，劇烈打着哆嗦，啞着嗓子求饒，“姐姐，我、我知道錯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你、你饒了我......”
“饒了你？哈哈哈！”楚微雲忽然狂笑，“我饒了你，你會饒過我嗎！”
“我......”楚輕羽忽然抱住她，“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我一定會改的！”
最後一個字音還沒落下，她猛地揚高手，一根閃着亮光的金釵，向着楚微雲脖頸紮下！
楚微雲彷彿早有預料，抓住她的手腕，向外一擰。
“啊！”楚輕羽痛的慘叫，剛剛聚起的力氣瞬間散了。
楚微雲往回一擰她的手，向着她胸膛狠狠刺下。
哧一聲，金釵入肉，楚輕羽疼的又是一聲大叫，驚恐地瞪大眼睛。
這、這個不是楚微雲那個賤人！
她、她一向疼愛自己，從來不對自己設防！
可自己剛纔的一切動作，她彷彿都已提前預料到！
不應該的！
“天作孽，猶可爲，自作孽，不可活！”楚微雲森森冷笑，又一次將楚輕羽按進水裏。
等到她快要死了，再提上來。
等她緩過來，再按下去。
楚輕羽就在這樣的折磨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感覺彷彿過了一百年那麼漫長，這樣的折磨彷彿無休無止，但實際上不過才一刻鐘而已。
“甚麼人！”
巡邏的侍衛這時候才聽到動靜，迅速跑過來。
“是我，將軍府楚微雲！”楚微雲立刻一副楚楚可憐又焦急的模樣，“我妹妹不小心掉進荷花池，我下來救她，我們都上不去了，快、快去叫兩名宮女過來！”
她和楚輕羽此時身上衣服都已溼透，侍衛肯定是不能近她們身的。
侍衛立刻去叫人。
恰在這時，輪椅特有的聲音傳來。
“出甚麼事了？”蕭懷若冷聲問。
“回安王殿下，是鎮國將軍府的二小姐落了水，大小姐下去救人，也上不來了！”
蕭懷若眼神一凝，手指在輪椅某處一按，“嗖”一下，輪椅眨眼間到了荷花池邊。
侍衛不禁咂舌。
乖乖，安王的輪椅果然非凡物，會飛！
“王爺......”楚輕羽哆嗦着，這會兒才感到了徹骨的寒，更是十分意外。
王爺才解了藥性，怎麼就追過來了？
還是不相信自己剛纔是救他而不是害他嗎？
蕭懷若看到她的狼狽樣，眼中滿是怒火，右手一伸，五指一屈。
楚輕羽只覺被一股大力猛地攫住，一瞬間都無法呼吸。
跟着身子一輕，已向着蕭懷若飛過去。
蕭懷若一把將她攬住，感覺到她抖的厲害，心中莫名煩躁，冷冷道：“不會水逞甚麼能，宮裏沒人嗎，要你下去救！”
就說怎麼一直沒看到她，竟跑到這僻靜的地方來。
楚微雲凍的臉色發青，渾身發顫，牙齒打架，哪說的出話。
很快有宮女到來，把楚輕羽救上來。
她雙眼緊閉，臉色青灰，呼吸似有若無，死過去一般。
蕭懷若沉聲道：“速去告知蕭將軍！”
“是！”
楚微雲緩過來，支撐着從蕭懷若懷裏起身：“多、多謝王爺......啊切......”
方纔一腔仇恨，滿腹怒火，沒顧上其他。
此時被涼風一吹，遍體生寒。
“甚麼時候了，還說這些！”蕭懷若語氣惡劣，將身上的毛裘解下來扔過去，“披上！不自量力！”
他身體大損後一向畏寒，即使才八月裏，早晚都要披毛裘的。
明明知道她的心意，卻還是見不得她受苦。
他就是欠她的！
楚微雲顧不上客氣，迅速用毛裘包裹住自己，看着他發青的半邊臉，想起前世是如何害她的，眼眶發了紅，眼神悲苦。
蕭懷若心裏梗了梗。
話說重了？
他說錯了嗎？
明明就是她逞強，自己的命都差點搭上！
兩名侍衛尋來一塊門板，把楚輕羽抬上。
楚微雲也有兩名宮女扶着，姐妹倆被送到就近的一處房中歇息。
很快宮中人被驚動，稟報了皇上，皇上立刻派了御醫前往，爲兩人診治。
不多時，鎮國將軍，楚微雲姐妹倆的爺爺楚開誠急匆匆而來，進門就叫：“雲兒！”
楚微雲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忍不住就想嚎啕大哭！
她幼年時在戰亂中跟家人走散，一別就是六年。
六年裏她受盡顛沛流離之苦，爲了活命，還曾喫過豬食。
所幸家人始終沒有放棄尋她，在她十歲那年，她終於回到親人身邊。
回來後才知道，母親因爲愧疚自責，終日以淚洗面，不久之後雙目失明，變的癡癡呆呆。
父親在兩年多前，死於一次暗S。
爺爺大哥爲了彌補對她的虧欠，一直將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甚麼都不捨得讓她做，才養成她任性霸道、容易被利用的性子。
可她從來沒有怪過爺爺和兄長，他們那麼疼她，是她自己不爭氣！
“雲兒，你沒事吧？”楚開誠幾步衝到牀前，一臉焦急地上下看她，“你方纔去哪了？輕羽說不見了你，可嚇死我了！”
他找了一圈沒見着人，正想稟報皇上，派侍衛幫忙找呢。
楚微雲眼圈紅紅的，一時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