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挑撥離間
“是，祖母。”
黃心意乖巧應了，回了自己位置。
“真是越來越沒禮貌了，在山上三年，原先府裏學的東西都忘了嗎？”
黃老太太又看向黃蕊，語氣嚴厲，完全沒有了剛剛慈祥和藹的態度：“看到這麼多長輩，怎麼還不叫人？”
秦氏鄙夷道：“娘，山野丫頭能多知道規矩？要我說把他們接回來幹嘛啊，扔在山裏頭不好嗎？就算現在九皇子回京了，婚事也應該給我們家心意，心意纔是正經的嫡女！這門婚事和她一個山野丫頭有甚麼關係？真要嫁過去了，說不定還給我們府裏丟人！”
“你給我住口！”黃豪意斥道。
話音剛落，他看向黃蕊，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有些複雜。
這個女兒，在張氏父親還沒有獲罪的時候，他也是真心寵過的。只是可惜，張氏的孃家不給力，招惹了上頭那位被貶，他自然要爲家族利益着想。
這件事不是他薄情，都是張氏父親的錯。
皇商本就寵愛九皇子，如今九皇子凱旋歸來，極有可能被封爲太子！
要是這樣，黃蕊身上的婚約就必須讓給黃心意！
只是，坊間傳聞，九皇子雖然回來了，但好像身受重傷啊......
秦氏瞬間就急了，“老爺，我說錯了嗎？難道你還真的要把九王爺的婚約給了黃蕊這個賤丫頭嗎？”
要知道，九皇子現在是最有希望被封爲太子的。
這樣的人，只有自己天生鳳命女兒才能配得上，至於黃蕊，那算個甚麼東西？
“母親，你別急，父親肯定不會虧待心意的，心意畢竟是黃家的嫡女，父親心裏有數的。”
黃心意雖然也着急，但還是出口安撫秦氏。
“還是心意懂事。”黃豪意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黃心意從小就乖巧懂事，出落得也漂亮，早就已經有了京都第一美人的稱號。這樣的女兒，纔算他的女兒，也不枉費了他這些年的辛苦栽培。
想着，黃豪意不耐煩地看向張氏：“既然回來了，就按照姨娘的月俸留在府裏吧，府裏還有一座桃園空着，你們就搬去那兒住着。”
“老爺！”秦氏急了。
黃蕊突然開口道：“父親，女兒就知道您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黃豪意有些詫異地看向黃蕊，雖然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甚麼，但是好話誰不愛聽？
黃蕊的這一句“重情重義”，他還是十分受用的。
豈料黃蕊倏地抬眸，語氣也變得嘲諷起來：“您知道秦氏在您科考的時候出了不少財力，所以在休了我娘以後，馬上就把秦氏扶成了正室，還連帶着把大姐姐和大哥哥都扶成嫡子嫡女，可不是重情重義嗎？”
黃豪意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僵住了。
黃家本來並不發達，只是普通的平頭百姓，是他在秦氏的資助下，纔有錢去讀書，去參加科考，高中之後娶了張氏，在張家的幫助下這才平步青雲，慢慢有了現在的地位。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才最討厭別人來拿過去的事情說事，這會讓他有一種他今天所得來的一切都是靠女人的感覺。
雖然靠女人就是事實！
“你甚麼意思？”秦氏眼睛一瞪，頓時跳腳！
她本來就是商戶的女兒，嬌生慣養慣了，這幾年做了主母，性子也越來越囂張跋扈，上不得檯面，被黃蕊這話一刺激，立馬就拍桌子跳了起來。
黃蕊卻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這話說錯了嗎？難道父親不是因爲母親當初的資助，才扶持母親做主母的嗎？如若不然，父親不就是休妻棄子的薄情寡義之人了嗎？”
寵愛秦氏，就是休妻棄子的薄情之人，更是靠女人的軟飯男！
這幾句話，兵不血刃地讓黃豪意陷入了尷尬的局面。
“好了，夠了，都給我閉嘴！”黃豪意越聽越不舒服，怒斥道：“胡嬤嬤，你趕緊帶着小姐他們去桃園吧！”
“是。”胡嬤嬤點點頭，恭敬應下，領着黃蕊三人離開。
黃蕊勾了勾嘴角，就是要黃豪意和秦氏心生嫌隙。
她這個父親，既然能因爲面子休了張氏，就也能爲了面子休了秦氏。
等出了正廳，胡嬤嬤開口問道：“小姐剛剛爲甚麼不說車伕的事？要是老爺知道了，肯定會給小姐做主的。”
黃蕊冷笑一聲：“嬤嬤以爲，能指示車伕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會是誰？”
聽到這道凌厲的反問，胡嬤嬤顫抖了一下，當即愣住了。
她也是高門大戶出來的，在丞相府那麼長時間，看了太多耍手段的了，一下就想明白了黃蕊話裏的意思，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父親可並不想讓我們回來。”黃蕊眼神不變，繼續道。
這也是讓她覺得有些疑惑的一點，既然不想讓他們回來，又爲甚麼要派人來接她們，還要留下她們呢？
想到這兒，她心裏隱隱約約有些不安起來。
難道是和九皇子受傷有關？
不管怎麼樣，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不帶怕的！
去桃園的路很偏遠，走了很久纔到。
府裏的下人也都是慣會見風使舵的，知道黃蕊三人不受寵，所以沒有一人出來幫忙帶路，還好胡嬤嬤識路，不然指不定要怎麼折騰。
這桃園的來歷說起來也並不好聽，秦氏的長子黃賀翔十五歲的時候寵幸了一個丫鬟，央求着秦氏把她收了，建造了這個桃園，想要娶了丫鬟做小妾。
結果桃園剛剛建造好，丫鬟就失足掉進水裏淹死了，這桃園也就荒廢下來了。
桃園不大，但是住張氏幾人也夠了。
而且因爲地處偏遠，倒也十分僻靜，環境還是挺不錯的。
幾人到了桃園，胡嬤嬤應聲退下。
然而，纔過去小半天，胡嬤嬤就又急匆匆地跑了回來，“夫人，小姐，不好了！”
張氏扶住她，趕忙問：“可是發生甚麼了？”
“老爺剛剛派人打聽，說九皇子不僅容貌被毀，雙腿殘疾，而且還不能生育了！老爺正準備着趕緊把小姐嫁過去遭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