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夜景宴把她扔在牀上,轉身就去了浴室洗澡。

聽着裏面嘩嘩的水聲,蘇暖的心已經痛到麻木,沒有掀起甚麼波瀾。

她看着磨砂玻璃門上模糊的人影,手伸進衣兜裏,去摸那份孕檢報告。

可衣服口袋裏卻空空如也。

蘇暖起身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

恍惚中她想起來,在出租車上掏手機付錢的時候,似乎有甚麼東西跟着掉了出來。

當時她心裏很亂沒有注意,沒想到卻弄丟了。

她不由苦笑,本來她還在糾結要不要告訴夜景宴,可老天似乎已經幫她做了選擇。

浴室的門打開,夜景宴裹着浴巾走了出來。

冷白精細的身軀線條完美,緊繃的下巴上有水珠落下,滑過性感的胸肌,滾進腹肌的溝壑之間,最後隱在浴巾之中。

即便蘇暖原本心緒難平,但依舊難以遏制的被這番景象惹紅了臉。

她倉皇起身往浴室走,卻被夜景宴一把握住手腕。

她宛若受驚的小兔子,紅彤彤的眼睛望向夜景宴。

他抬起手,拇指蹭過蘇暖柔、軟的脣瓣,“去洗乾淨。”

蘇暖的臉瞬間漲紅,手被放開後,幾乎逃也似的衝進了浴室。

這是他們之間的親密信號。

夜景宴每次說這句話,都會急不可耐地向蘇暖索取。

蘇暖腹中的孩子就是這麼意外來的。

溫熱的水從頭頂沖刷而下,蘇暖看見了那件沾染了梨花香的襯衣,就在旁邊的髒衣籃裏,彷彿耀武揚威的提醒着某個人的存在,嘲笑她的自以爲是。

蘇暖窒息的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這是她第一次想着應該如何拒絕夜景宴,一方面是爲了寶寶,還有,既然他不愛她,她不想在成爲他喧囂寂寞的對象了......

在浴室磨嘰了半個多小時,蘇暖才走出浴室,卻並沒有看到夜景宴在房間裏。

她微微鬆了口氣,只當是他耐心用盡去了書房。

冷冽的風從陽臺刮進來,見陽臺的門竟是敞開着,蘇暖瑟縮着抱緊身體去關門。

剛走到門口,卻意外的聽到了男人繾綣溫柔的聲音。

“乖,我以後會一直陪着你。”

這樣極致的寵溺的語氣是蘇暖從未聽到過的,她的身體瞬間僵住,用力吸氣將眼淚壓下去,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原本他們的婚姻就是她求來的。

夜家有個傳統,傳長不傳幼,夜景宴的父母早亡,作爲大房的獨子,夜爺爺力保夜景宴坐上了家族掌權人的寶座,二房三房一直不甘心。

三年前夜爺爺查出肝癌,二房和三房蠢蠢欲動。

夜爺爺逼着夜景宴儘快結婚,有了孩子以後就能讓其他人閉嘴。

蘇暖就是那個時候被家人設計送上了夜景宴的牀,從而順理成章的嫁給他。

兩人結婚,所有人都對這個結局很滿意。

門當戶對,強強聯手。

但是沒有人知道,夜景宴是蘇暖整個青春的夢。

之後的半年,只要場合需要,夜景宴出席都會帶着蘇暖,人前他們是看似的恩愛未妻,人後他們卻各司其職,互不打擾。

哪怕她知道夜景宴不愛她,可她內心總有奢望,時間長了他會對她日久生情。

可他似乎只享受她的身體,至於其他溫情,半點沒有。

這種錯亂的關係,一直維繫了三年。

在蘇暖胡思亂想中,陽臺的門咔嚓一聲關上,將所有冷風全都擋住。

屋內溫度很快回暖。

夜景宴皺眉看着蘇暖蒼白的小臉,語氣極爲不善,“說過多少次了,洗了澡在裏面把頭髮吹乾在出來,不要生病了給人添麻煩。”

他從衣櫃裏拿了件新的毛巾扔給蘇暖,打了內線電話,吩咐傭人送兩杯熱牛奶上來。

蘇暖拿着毛巾,緩慢的擦着頭髮,鼻子酸澀的厲害,沉默良久,忽地悶聲輕喊了句。

“夜景宴,我們……離婚吧!”

她的聲音不大,語氣卻異常堅定。

與其讓他來提,不如她主動一些,起碼還能維持最後的尊嚴。

至於寶寶,她會自己好好帶大,不會因此綁架一個要離開的人。

夜景宴的身體驀地僵了一下,又很快回復正常,“好。”

聽到他利落的答應,蘇暖的心還是傳來鑽心的疼,痛到連呼吸都快要停滯。

滿室壓抑。

傭人很快送上來熱牛奶。

蘇暖接過來喝了一口,又抬頭說道:“溫度正好,你也喝了吧。”

夜景宴望着她,胸口從剛剛細微躁意,一瞬間猛漲。

這個女人是怎麼在提出離婚之後,裝作甚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的雲淡風輕?

“多事,滾去睡覺。”

蘇暖訕訕笑了一下。

的確是她多事了,以後離了婚,這種事情也不必她來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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