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雙手負背,昂然挺立,朗聲道:“洪勇,你還沒資格跟我擂上一戰!”他話鋒一轉道:“來,你們百人齊上,要能傷得了我一毫一髮,就算我王某人敗了!”
甚麼!
他這話一出,登時就讓衆人眼珠子都瞪直了。
好狂妄的傢伙!
真以爲自己是無敵?
洪勇更是二目圓睜,心想:“你竟拿我不當一回事?”他心裏怒火翻騰,覺得被羞辱了一般。
曾幾何時,有人敢如此小瞧他?
“好!我叫你嘴硬。”洪勇暴喝了一聲,直撲向王虎。
王虎是立身如泰山,穩然不動,如同一個木人樁似的,任由他攻打。
“怎麼回事?”洪勇起初還有些狐疑,生怕中了王虎的甚麼詭計,但後來他放手一搏,連連出拳。
啪啪啪啪啪!
一頓猛拳如暴雨,紛紛擊打在王虎身上。
這頓拳頭,換了別人,早已是骨斷筋折,至少得進醫院躺半年。
但王虎呢?
簡直是毫髮無損,給他撓癢癢似的,毫無作用。
甚至,王虎還在冷笑着。
這讓洪勇心裏咯噔一下,就犯起了驚疑:“這傢伙……練的是硬功?”
他不信邪。
沉喝一聲,縱躍起來,使出得意的旋風踢腿。
凌厲地踢了十八腳。
腳腳都使了全力。
哪怕是銅牆鐵壁都得踢出窟窿。
但踢在王虎身上,就聽砰砰砰的厚實聲音穿起,除此之外,毫無反應。
“你還有甚麼能耐不?”王虎深意地問道。
洪勇臉色是黑得發紫,他落在地上,猛覺得腳下一個趔趄,再低頭一看,兩條腿就紅腫了一大片。
這一下子。
他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這肉體究竟練到何等地步!”
他意識到今天算是踢到鋼板了。
憑自己之力,恐難取勝。
但就這樣打退堂鼓,認栽?
他臉上過不去。
如何是好?
洪勇心裏糾結,最後一咬牙關,斷喝道:“衆位!我們一起上,他口氣這麼大,就叫他嚐嚐本館團結的力量。”
這話講得就有些僵硬牽強了。
衆人面面相覷,有些迷惑,但心說打就打,人多欺人少,怕甚麼!
就這樣。
嘩啦一聲,在場上百號跆拳道學員嗷嘮叫着,如同蟻羣般湧向了王虎。
“且看你們聚螻蟻之力,能不能搬動巍然泰嶽!”王虎玩味地說了一句,沉沉吸進一口氣,整個身軀就冒起了條條青筋,一塊塊肌肉鼓了起來!
很快。
拳頭如同狂風暴雨、山泥傾瀉般地,打在王虎身上。
啪啪啪啪啪。
這種打法。
別說是人,就算是一棟樓都能給拆垮了。
但是呢?
忽聞一道道慘叫:
“我的手骨折了!”
“我的腿……好痛!”
“媽呀!”
……
這些人慘叫着摔倒在地上,一個個五官扭曲,痛苦不堪。
這就是以卵擊石的下場。
不自量力。
洪勇見狀,心中更是發毛,心想:“糟糕糟糕!怎在我主持館內事務的時候碰上這怪物,這事鬧不好,名聲大損,協會里肯定對我有意見,我升職又要耽擱了!”
想到這裏,他眼裏流露出陰險之色,躲在人羣背後,鬼鬼祟祟走上前來,趁着王虎不注意,猛地伸出雙指,去插王虎的兩隻眼睛。
這可真夠毒辣卑鄙的。
跆拳道中就有原則,不準攻眼!
他竟公然違背。
更是趁人之虛。
然而王虎何等敏銳,心頭一凜,立刻五指伸出,揪住了他的手掌。
兩人目光對視着。
洪勇臉龐抽搐了幾下,他感受得出王虎眼中的龐然S氣。
“你該死。”王虎森然地吐出了幾個字:“更沒資格習武。”
下一秒。
就見王虎雙爪齊出,扣着洪勇的兩個肩膀,狠狠一扯!
啪嗒。
洪勇嘴裏發出了S豬般的慘叫聲,如同斷了支架的木頭人,摔在地上,渾身都痙攣着。
他兩條手臂已經斷了。
下輩子都抬不起來。
成了廢人一個。
“練武先練德,老祖宗多少年的忠告。”王虎眉宇間怒氣散發:“傳承到這裏,是蕩然無存!這種會館,要來何用。”
說到這裏。
王虎長嘯一聲,縱身飛起,來到那掛滿了獎盃和獎章的大櫃檯前,鐵拳翻飛,啪啪啪將其打成了一片粉碎。
緊接着,他來了個凌空翻,一腳將掛在門前那金漆招牌直接踢斷兩截。
咣噹。
兩截招牌摔在地上。
“哼!”
王虎還不泄憤,再施展驚人絕藝,雙腳一沉,竟陷入了地面,他來回走了幾圈,這才揚長而去。
等他們離開之後,衆人定睛一看,不由得心神巨震。
會館那地面上,赫赫然多出了幾個蒼勁有力的陷地大字:無才無德!
所有人都感到難以置信。
王虎竟然用腳寫字,而且是貫地三尺,這究竟要多大的腳勁!
……
會館陷進了巨大的混亂。
一輛輛閃着紅藍燈的救護車停在門口,將一個個傷員抬進來。
館內是一片狼藉。
這種陣仗,很快就傳到了寒州跆拳道協會的高層耳中。
不用半小時,兩輛黑色的加長版勞斯萊斯,載來了七八個一看就知道是上位者的中年人。
爲首的一人,約莫五十歲上下,神采奕奕,二目如燈,走路如風,正是寒州跆拳道協會兼本館館長,張雲聰。
張雲聰領着衆人走進館內,看見滿地碎掉的獎章獎盃,臉色逐漸難看下去。
等他們看到地面上那四個陷地大字“無才無德”的時候,所有人氣得臉色都綠了。
挑釁。
這是極大的挑釁。
絕不能輕易饒恕。
這時候張雲聰身後走出一名瘦削的小老頭兒,他留着八字撇鬍子,眼睛眯縫地打量這一切,嘿嘿笑道:“有點意思。”
“吳先生,您怎麼看?”張雲聰似乎很重視這小老頭兒。
小老頭兒玩味地道:“是個硬茬!不過……也僅此而已,在我面前,雕蟲小技。”他深意地道:“我倒想跟他玩玩,敢踢我吳太嶽朋友的場子,我豈能坐視不理?”
張雲聰一聽,甚是欣喜,點頭道:“吳先生您肯出手,我是多謝了!”
“包在我身上,你只負責將他找來就好。”吳太嶽滿肚子都是自信,他的目光落在牆壁上那封戰書上:“那個如何處理?”
張雲聰拂袖道:“區區無名之輩,何須驚動我們司馬總會長?等折斷他一臂一腿,看他還能張狂不。”
說到此處。
張雲聰對身後的幾個人沉聲道:“去!發動人脈網絡揪出那人行蹤,就說七日後,我張雲聰在此地恭候他來比武較量!”他陰惻惻地道:“告訴他,他要不來,等我親自找他,那就是生死廝S!”
“是!”那幾個人恭敬地離開了。
……
……
王虎早已預料到寒州跆拳道協會爲了找回面子,定會高調報復。
這不算甚麼。
他壓根沒往心裏去。
相反的,他受人之託,還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去辦。
王虎在惡魔監獄島當臨時獄長的時候,跟其中最爲窮兇極惡的一名犯人結下了深厚的交情。
這犯人叫陳義山,是純正的華夏人,也是個入魔的練武狂人,他天資之高,甚至比王虎還要高上幾分!
陳義山是唯一一個,將國內武林打穿,打到歐美地下格鬥界的人!
他的兇名,讓人聞虎色變。
想當年,他入魔偏激,恰逢在一場公開酒宴上,俗稱OOP的自由搏擊聯盟的董事長“漢頓”半醉之下,對他說了一句刺耳話語。
啪。
一掌。
陳義山就將這董事長頭顱給掀了下來。
這可闖了彌天大禍。
漢頓那可是國際名人,這無數媒體的鏡頭下,被活生生打死,怎能輕易作罷?
無數高手齊出,要擒伏陳義山。
但死傷大片。
最後竟是靠一支六百人的超精銳的機械化武裝部隊出動,纔將他勉強制服,關在惡魔監獄島的SSS級的高規格牢籠中。
陳義山在服刑期間,心性漸穩,想起自己所S的無數條人命,時常落淚。
但他對王虎說:“我最痛心的,不是這一身罪孽,是我那女兒!想來她也二十出頭,我竟沒盡過一日父親的責任。”
他是痛哭流涕,嗚咽抽泣。
一個將世界攪動得翻天覆地的漢子,哭得不能自控。
王虎深受感動,就說:“有朝一日我要回了祖國,我替你照顧女兒。”
“真的?”陳義山顫聲說。
“男人間的承諾,一言九鼎。”王虎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