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君子六藝

連整個滁州,都深有感應,猛烈顫抖。

整個府學,數千人鴉雀無聲。

人人驚呆。

特別是範仲永,臉色鐵青無比!

他太清楚,一首達縣之詩,分量到底多重?又多麼難得?

這裏面蘊含的不只是才氣,更有積澱、感悟和文運。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空有一身才氣,機緣感悟不到,縱然文心周納,也是徒勞。

中唐兩京十三州兩百多縣,一年出的達縣詩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何況,此詩只初出茅廬便達縣,假以時日傳唱天下,販夫走卒爭相傳頌,洛陽紙貴,會日漸晉升。

範仲永看向杜預的眼神,充滿震驚、敬畏和恐懼!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杜預能作出如此神作,他之大才,不在自己之下!

不,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做不出這樣絕句!

田學政沉吟良久,情不自禁吟唱道:“千錘萬鑿出深山, 烈火焚燒若等閒. 粉骨碎身渾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間!”

“好,好,好!”

他連說了三個好,苦笑道:“當年七步才思敏,驚爲天人語凝噎,奈何老夫沒文化,一句好詩走天下?你這首詩,除了好,我竟然想不到任何字眼描述,慚愧!此詩可有名字?”

杜預沉聲道:“此詩,名【石灰吟】!”

“好!”

田學政道拍案道:“文以載道、託物言志。此詩以石灰作比喻,句句彰顯堅強不屈,百折不撓,鬥爭到底,好一個【石灰吟】!”

“就衝你慷慨激昂的絕句,詩成達縣的才氣,就算你遲到,本學政也破先例允許你入場!”

宋佳霖激動道:“杜兄,恭喜。”

杜預感動:“佳霖是仗義執言,被我牽連,懇請田大人允許他一併參考。”

田學政心情大好,自然無有不準:“可。”

範仲永氣得眼睛發綠。

“老黑那羣蠢貨,信誓旦旦告訴我已將杜預打死拋屍荒野。”

“但他非但沒死,反而才氣大開?詩成達縣?”

他感到致命威脅之感油然而生。

“我家連續三代進士,我更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案首,必須是我的!”

範仲永看向牛達。

牛達目光森冷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慌優勢在我。

範仲永這才放下心來,心中冷笑:“就算你進入考場,也絕對考不中。”

“我范家數代人的努力,憑甚麼輸給你十年寒窗?”

牛達早收了他范家千兩紋銀和一處價值五千兩鋪面,一口答應他,必奪童生案首之位。

更不用說,範仲永數個叔叔伯伯,都在朝中爲官,打招呼疏通關係不要太方便。

童生參加縣試、府試、院試,第一者稱爲案首。一人連得三案首爲小三元。鄉試解元、會試會元、殿試狀元者爲***。小三元與***,合稱六元。

縱觀聖元數千年,能連續斬獲六元者,只有區區十位!

每一個,都名垂青史、千古流芳。

雖然縣試童生案首,是六元最小的一個,但畢竟是六元之一!

能極大提升範仲永文名。

人的名、樹的影,文名在聖元大陸上也極其重要,更能直接影響讀書人實力。

“好,還不趕快入場?”

牛達面無表情,卻隱含怨毒之色。

杜預走入縣學,按照座位走入號房中。

縣學號房成排,低矮逼仄,只能供一人勉強容身而已。

有的甚至年久失修,漏雨漏風,分到哪裏全看運氣。

現在沒下雨,唯獨一股揮之不去的尿騷味,讓人香菇藍瘦。

這是歷代學長前輩,到此一遊留下的蹤跡——考試不許出號房,解手只能靠隨身便桶,多少人便溺房中,久而久之味道十足。

他平復下激盪的心情,打開考籃一看。

驚呆了!

考籃裏面被歹人踩得稀巴爛。

只剩下一根筆,一塊墨,還有半張沾了墨水的硬餅。

杜預嘆息一聲,能進入考場,已經邀天之幸,他還能奢望多少?

牛達面無表情走入考場,宣佈:“童子試規矩,你們都懂。我不再贅述。”

“考試內容,六藝。按照你們之前報的科目,一會發下去。”

“誰敢作奸犯科,違反紀律,我嚴懲不貸!”

牛達意有所指,狠狠瞪了杜預一眼。

杜預默然,調動原本杜預掌握的記憶。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六藝】,指禮、樂、射、御、書、數,是聖元大陸讀書人必學的六種知識。小到童生試,大到金鑾試,貫穿始終,只是難度不一樣。

但本世界沒有孔夫子,六藝考覈內容與八股取士,有巨大區別!

禮,策論,考驗讀書人朝政奏議,分析解決問題能力。

樂,詩詞曲賦,考驗讀書人吟詩作賦、吟誦才氣能力。

射,射術,考驗讀書人才氣攻擊、才氣神通能力。

御,兵法,考驗讀書人運籌帷幄、指揮作戰能力。

書,經書,考驗讀書人記憶背誦、複述經書能力。

數,數學,考驗讀書人經世濟民、精通數學能力。

“完犢子!”

杜預眼前一黑,苦笑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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