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蘇有容扔掉木棍,無視滿地的屍體,轉身跑到屋後。

顧母看到他們安然回來,渾身癱軟在幾個丫鬟懷裏。

“娘,我們沒事,換個地方說話。”

蘇有容鎮定帶所有人換個屋子,安頓好衆人,等善後的顧行旻回來。

陳氏受到驚嚇最大,此時有些腹痛,蘇有容湊近,避開視線連番按壓幾個穴位後,腹中疼痛有所緩解。

“娘,嫂子,都死了。”

顧行旻面不改色說出這話,謹慎守在門口。

“那你有沒有看清甚麼人?”蘇有容鎮定問。

那些箭矢直奔山賊而去,可這背後之人他們從頭至尾未曾看到。

雖然這事是在幫他們,但不能掉以輕心。

顧行旻失望搖頭:“我在周圍搜了一圈,沒有蹤跡,又擔心這邊,不敢追遠。”

他懊惱嘆氣,蘇有容沉聲安撫。

“你做得對,不管如何,起碼目前對我們沒有惡意,對方既然不願現身,不要繼續深究。”

她深呼吸,徹底冷靜下來:“那幫山賊隨時可能回來,今晚大家機靈些,老二老三,你們帶人輪流守夜,注意周圍動靜。”

“各位不要睡得太沉,等天大亮,明日一早啓程。”

衆人對此沒有異議,顧母心疼上前,扯過手帕輕柔包紮她手上細小傷口。

“容兒,你也快去休息吧,我也能看會兒。”

“娘,不用擔心,我守着弟妹,她今晚離不開人。有我在,老二心安不會分神。”

話已至此,顧母不好再勸,帶着顧玲兒躺在簡單鋪出來的地鋪閉上眼眸。

十幾口人聚在一間屋子裏,燭火通明,誰也睡不着,只有外面巡邏的綽綽人影,讓人感到些許心安。

而黑暗中,數雙眼睛死死盯着這間屋子。

侍衛用力按住自家將軍,苦口婆心勸阻。

“將軍,現在不是出面的時機,再忍忍。”

顧行澤不言,狹長的眼角掃了一下,不怒自威的氣勢嚇得侍衛差點跪下來。

他顫顫巍巍抱得更緊了,他也知道,只要將軍想,憑他的力氣根本攔不住。

“將軍,您體內餘毒未除......方纔已經冒了極大的風險了。”

“以眼下的身份,出現不僅幫不到少夫人他們,還會帶去麻煩,流放路苦,可不能雪上加霜啊。”

侍衛一股腦說出來,想出個權宜之計。

“不如在暗中盯着,真出事咱們出面也不遲啊。”

顧行澤抿起薄脣,一張俊逸的臉上佈滿薄汗。

戰場上他遭奸人暗算,不僅中了毒,還吃了敗仗。

再次醒來,身邊只剩下幾個親信,待好不容易有了軍營的消息,卻得知自己成了叛國的罪人,連家人都全被流放。

顧行澤垂眸,再睜眼,已是滿目平靜。他震開身上的侍衛,轉身往密林深處走去。

侍衛知曉將軍聽進去了,鬆口氣。

額頭上的汗珠還沒擦乾,就聽顧行澤下令。

“盯着,有何異樣立刻來報。”

“是!”

蘇有容對此一無所知,她守着陳氏一夜,確保她和肚子裏的孩子沒事才放心。

外面已經大亮,她不敢繼續久留,昨晚有人出手,如今天亮,那幫山賊或許再次返回。

“帶好東西,即刻出發。”

蘇有容立刻帶着衆人離開荒村,爲了保險起見,家丁分在前後,其餘夾在中間,確保最大的安全。

一行人不敢耽擱,腳程飛快,直到看不到荒村,蘇有容這徹底放心。

短暫休息後,大家再次啓程,他們要天黑之前找到下一個落腳點,不然這麼多人就要睡在野外。

路上也遇到三三兩兩逃荒之人,聽說北方活不下去,逃命到這裏。

蘇有容有了上次的經驗,說甚麼也不出手幫忙。

財不外露,人性這種東西,最不能考驗。

最後,他們趕在天黑之前,找到一間破廟。

破廟門窗完好,但裏面比較破舊,想來很久沒有香火了。

角落裏還有人搭起來的竈臺,不過也是很久之前的了。

顧行旻帶人在周圍檢查一圈,大體安全後才帶人進去收拾。

蘇有容單手捂住胃部,悄悄走到顧母身邊。

“娘,我肚子不舒服,出去方便下。”

昨晚那碗米粥她都沒喫兩口,一路上盡心盡力安排,體力消耗巨大。

顧母見她臉色難看,急道:“可要人跟着你,春之......”

“娘,不用,我就去方便,很快回來。”

蘇有容說完,轉身快步朝外面走去,天際的夕陽還沒完全散去。

她藉着餘暉走進廟後的竹林裏,沒走遠,大聲喊兩嗓子,廟裏的人就能聽到。

她左右觀望,沒人跟來,她舔了舔乾燥的嘴脣,心神微動,眨眼間就進了空間。

“終於得空了,餓死我了。”

蘇有容朝食堂奔去,空氣中瀰漫着肉排的香氣。

她要喫肉,等會兒回去估計還是米粥。

她不是顧行旻那種大男人,渾身是力氣,上半夜打架,下半夜沒睡,她可撐不住。

蘇有容輕車熟路拿過餐盤,直奔打菜窗口。

把每一樣都拿了點,坐在位置上大快朵頤。

喫得正盡興的時候,她猛的停下筷子,朝某個方向望去。

好像......空間外有動靜。

蘇有容皺眉,在這兒還能感受到空間外?

她快速喫完盤子裏的飯菜,小心翼翼探出空間外。

果不其然,面前躺着個男人。

蘇有容下意識掏出銀針打算滅口,靠近時才發現男人雙目緊閉,分明暈倒在這裏。

她警惕繞着男人來回踱步,低頭查看,恍然大悟。

“中毒了啊。”

身爲醫者,蘇有容不能見死不救,順勢搭上他的脈,翻了翻眼皮。

“能治,死不了。”

這麼一個美男子,死在這可惜了。

她扯開男人的衣服,幾針上去便穩住了他的毒素。

又在空間裏翻撿,單獨配了幾副藥。

這種程度的毒,對於她來說,根本不算甚麼。

感受到胸前的刺痛,顧行澤悠悠轉醒。見領口大開,他先是羞怒,馬上又反應過來。

這個女人,是在給自己治病?

“能撐到這裏,你也挺有本事的。”

蘇有容淡定對清醒的男人說,將藥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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