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說着,爲了能讓他們答應出錢定製蒸屜,林言又賣力的宣傳道:“而且蒸屜除了蒸包子,還可以蒸腸粉,或是蒸餅蒸麪蒸魚......”

林言掰着手指頭,說了一大堆沈靖安和黃氏不曾聽過的菜來。

黃氏還好,她也就聽聽,沒甚麼主見。

沈靖安卻不由得盯着林言,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想得比黃氏多多了,譬如,林言怎麼會知道這麼多菜式,當初他父親爲他說這門親事時,並沒有提起林家會做飯,家裏有祖傳的手藝。

但他也沒問,只是把疑惑藏在了心裏,隨手把今日所得的幾串銅板拿了,招呼林言出門:“書鋪附近就有一戶手藝人,我帶你去那看看。”

此時已有蒸菜,但不多,用的飯甑蒸的。

但是那飯甑看着跟個木桶似的,蒸魚蒸菜還行,壓根不適合蒸包子。

林言這兩天清理了一下原主的記憶,仔細的研究過了,這裏的人喫食是真的很簡單,基本以煮爲主,偶爾會有炙烤,或者燜,燉。

根據這些判斷,林言覺得此時,大約是在秦漢時期。

林言跟在沈靖安身旁,到了他所說的手藝人家中,那家人也剛喫飽了飯,一家四五口人都在院子裏削竹子,幾個小孩兒在旁跑跑跳跳的。

他們敲了敲門,一老者放下了手中的竹片,抬起頭來看他們:“兩位可是有甚麼需要?”

林言便把蒸籠的模樣說了一下。

老者手藝不錯,一聽就懂了:“你是要一個比飯甑矮一些的蒸器?”

林言想了想,覺得他倒也沒說錯,便又強調:“那個蓋子得改,我需要排水性很好的蓋子,蓋子上的水滴不能滴下來。”

老者和他的兒女們都聽得有些懵,他們能理解,但林言說的蒸籠蓋子要有一定的弧度啥啥的,他們可就不太懂了。

沈靖安看着林言手忙腳亂的比劃着,不由微微笑着,從隨時的布包裏掏出了紙筆來:“要不,我們給老丈畫出來,讓他按着圖紙做?”

林言的眼睛亮了,沈靖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找了個平地把宣紙鋪好了,磨了磨,把筆遞給了林言。

林言看着那軟軟的筆頭,有些爲難:“我說,你畫吧?”

原本林言也沒多想,但仔細一回憶蒸籠的特點,她倒是想起了許多要點來。

比如,底部的竹片最好是四厘米左右的寬度,厚度是零點五厘米。厘米這詞這裏的人不懂,林言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形容,只好瞎比劃一番。

但沈靖安聰明,畫好了她所形容的模樣後,便在一旁又用小字做了標記,光記字還不夠,甚至把大小也畫出來了。

蒸鍋畫完,又畫最重要的蒸籠蓋子。

籠蓋必須是帶有弧度的圓錐形,可以嚴防滴水,蓋子和鍋必須緊密貼合,無半點縫隙。

沈靖安一手握着筆,輕輕沾了點墨,又刮掉過多的墨水,便握着筆盯着林言眉飛色舞的描述着這籠蓋的模樣。

看着看着,他不由就覺得有些異樣。

這幾日的林言,似乎總是很開心。

記憶中的林言,總是活得循規蹈矩的,小丫鬟一樣的跟在他孃的後面,倒是如他爹所願,把他娘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只是,卻毫無個性可言,他娘說甚麼就是甚麼,規規矩矩,卻總是看不見笑容。

可今日的林言,怎麼說呢?

每時每刻的,自信得——就好似個,小太陽。

小太陽好似有些耀眼,沈靖安把疑惑暗暗藏了,照着她所說,把籠蓋也畫了出來。

不會畫畫的林言把沈靖安遞來的圖仔細的看了看,滿意得不得了:“就是這樣!”

她把圖給了老者:“老丈,按着這圖做,一個蒸籠您看需要多少錢?”

老丈接了圖仔細看了看,覺得倒是不難,蒸籠和飯甑看着差別很大,但做起來,也就底部不太一樣。

就是這個蓋子,他得琢磨琢磨,特別是蓋子要求得緊密貼合,不能漏氣。

林言說:“這蒸屜和籠蓋,你給分開算?”

老丈便招了兒子,二人埋頭商量了一小會,便定下了:“這蒸屜不難,十五文錢一個,就是這蓋子,得三十文錢。”

林言原還以爲會很貴,這時聽了倒是鬆了口氣。見原本預算的錢還能剩下許多,便忙道:“兩個蒸屜一個蓋子算一套,我要兩套。”

沈靖安在旁驚訝的一挑眉,卻沒有說話。

老丈也沒想到,聽了後便道:“既要兩套,第二套的蓋子便只算二十文。”

此時的竹子很便宜,山上到處都是。

而此時的力氣更是不要錢的,真正貴重的,就是一手藝。

蒸屜和飯甑手藝差不多,老丈便也不好多收,蓋子沒做過,他們要做還得琢磨一番,便收得貴了。

但會了一個,第二個也就簡單了。

林言不由一愣,頓時就笑了:“老丈大氣!”

老丈也笑:“若是往後有人問起這蒸籠,還得麻煩小娘子告知他們,是在我關家定做的。”

這可是把她當活生生的廣告了。

林言忙笑着應下了。

關老丈知道林言緊着要,便說今明兩日,會把蒸籠給趕製出來。

於是沈靖安付了定金,謝過了關老丈,便帶着林言回了。

路上,林言不由感概起關家主動少了第二個籠蓋的錢的事。

沈靖安便說起了這老丈:“關家的手藝在鎮上是出了名的好,而關家的名聲,更是一等一的好。”

林言不由回頭望了望關家。

關家的院子和他們家那窄窄小小的只有一進的院子不同。

關家前面有個鋪子,鋪子後面則是個三進的院子,這在鎮上,已經算是很富有的人了。

在這個社會,能靠一門手藝撐起一個家的很多,但要富足的,卻是少有。

關家能在鎮上擁有這麼大的一座宅子,想必聲名遠揚呀。

林言笑了笑:“是個可以長期合作的對象。”

說着,不由又笑了,她不覺得她一個廚師跟個竹木工有甚麼可長期合作的。

二人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便又說起了其他,很快便又回到了家裏。

沈靖安一到家,便又埋頭抄他的書去了。

林言沒事做,便在廚房轉悠着,琢磨今晚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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