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炮鎮海城樓！”
“鐵橫沙場烽！”
“燈錮清塔枝！”
秦羽一次性說出三句，沒多說一句，蕭陽的臉色就慘白一分。
當三句說完，蕭陽已經面無血色。
伸手指向秦羽，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李承乾沒看懂其中的奧妙，將目光看向王首輔。
王首輔小心翼翼走到李承乾身邊耳語道：“陛下有所不知，這位小友連對四句，句句皆可以當做傳世經典，劉芳千古。”
“這第一句桃燃錦江堤，是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剋作對，火克木，木克金，不僅在對仗上工整，在意境上也是無可挑剔，一條波瀾壯闊的大江上，一座堤壩橫呈，兩岸桃花灼灼，豈不美哉？與煙鎖池塘柳綠柳環繞、煙霧籠罩的已經環環相扣，美不勝收。”
“這還只是第一句，剩下三句更是各有千秋，炮鎮海城樓，炮乃鎮國重器，彰顯大國澎湃國力；鐵橫沙場烽，沙場狼煙，說的是將士征戰，鐵血無雙，金戈鐵馬、橫斷烽煙；最後一句燈錮清塔枝，更是讓人想起民間流傳的一則名爲白蛇傳的志怪故事！”
“四局下聯分別對應不同的意境，如果不是微臣今日親眼所見，絕對不會相信這是出自一人之手，這位小友才思敏捷，超凡過人，只此一道，微臣不如也！”
李承乾感到詫異，沒想到王首輔居然會給出這麼高的評價。
王首輔是當今文官之手，更是號稱閱書萬卷，雖然比不上大名鼎鼎的寒山先生，但學識同樣被天下人所承認。
更何況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自古便有文人相輕的局面。
能聽到王首輔親口承認自己不如秦羽，可以想象秦羽今天是完成了怎樣的壯舉。
廣場中的數千學子或許沒有王首輔理解的那麼深，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看出下聯的好壞。
細細品味一番過後，無不抬手叫絕。
“妙啊！妙啊！都說文章乃是妙手偶得，可這位仁兄信手拈來，不知道甩了我等多少條街。”
“痛快，今天實在是痛快，先前那甚麼狗屁太子居然大放厥詞，說我大商無人可以讓他認輸，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麼快！”
“之前還傳出那狗屁太子文武雙全，現在怎麼沒聲音了？再狗叫一個我聽聽！”
“還想娶我大商傾國傾城的月蓉公主？回家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不怪這些學子激動，實在是之前蕭陽表演的過於狂妄了，激其了這些年輕人的血性。
一個外人到自己的地盤撒野，換誰也忍不了。
也有不少老學究老淚縱橫，大商文壇積弱已久，其他國家的讀書人都看不起大商的文人。
更有甚者，直接將大商列爲未開化的粗人。
今天他們看見了大商文壇的希望。
“這位少年如此文采，只要稍加教導，這天下將會再出現一位舉世聞名的讀書人。”
“你們誰都別和我搶，這個學生我收定了，從今天開始老夫不問世事，一心一意教導他！”
“呸！你們這些老匹夫還要不要臉？我直接認他做老師！”
“汝不當人子乎？”
幾位往日裏沉穩厚重的老學究在臺下大大出手，狗腦子都要打出來了，就爲了爭奪率先和秦羽確定師徒關係的機會。
臺下的聲音皆被秦羽和蕭陽收入耳中。
不同的是，這次秦羽面帶笑容，蕭陽則是面色陰沉，嘴脣都沒有了血色。
秦羽在心中感嘆，原來古人罵起人來還真是人才，一個髒字都不說，卻又能將人羞辱的狗血臨頭。
實在是出門在外，居傢俱備的最強嘴替！
李承乾忍不住站起身撫掌大笑：“好啊！沒想到我大商朝還有如此人才，天佑大商，人傑地靈！”
見李承乾和顏悅色，秦羽也內心竊喜，看樣子這位皇帝陛下對自己有些另眼相待了，接下來只要自己好好表現，皇帝同意自己迎娶李月蓉應該不是問題。
李月蓉眼神中更是異彩連連。
王首輔對秦羽的評價一字不差的落入李月蓉耳中。
今天早上發現自己的清白之身被眼前這個登徒子奪取的時候，李月蓉差點感覺天都要塌了。
女人以自己的貞 潔爲重！
李月蓉更是如此。
再加上自己很有可能要和蕭陽和親，李月蓉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可沒想到，這個奪了自己貞 潔的男人還有如此人才斐然的一面。
在所有人都被蕭陽一道上聯難住的時候，秦羽站了出來，讓李月蓉不禁響起話本子上的故事。
李月蓉抬眼怯生生的偷看秦羽，發現秦羽也在看着自己，還對自己眨了眨眼。
李月蓉即感到驚喜又有些嗔怪，隨即將頭埋了下去。
登徒子！
一個不讓人討厭的登徒子！
秦羽撓撓頭，沒明白李月蓉怎麼躲開了，只是她現在小臉通紅模樣，讓秦羽心動不已。
蕭陽看着兩人“眉目傳情”的模樣，藏在衣袖中緊緊攥拳的右手青筋暴起，從咬死的牙關中露出聲音。
“你贏了！”
光天化日之下，作不得假。
再一味胡攪蠻纏，只會讓自己成爲天下嗤笑的對象。
李承乾更是心情大好，蕭陽主動放棄和親和城池，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止不住，“蕭陽太子，承讓了！”
蕭陽臉色鐵青，不滿李承乾落井下石，原本趾高氣揚的鄰國太子現在卻如同吃了死蒼蠅般難受。
蕭陽上下打量起秦羽，卻見秦羽面如冠玉，脣紅齒白，玉樹臨風，外表英俊，可除此之外，並沒有看出其他奇特之處。
此前，蕭陽曾經大商能排得上姓名的讀書人瞭解了一邊，他很確定，沒有秦羽。
他以爲這次拿下大商城池已經十拿九穩，不曾料到還有秦羽這個變數。
蕭陽冷笑一聲：“你很好！今天是我看走眼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公主和城池我都不要了。”
“但你莫以爲這件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
“相當駙馬？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命！”
“你得意不了多久！”
說完，蕭陽一甩衣袖，灰溜溜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