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密閉漆黑的酒店套房,燥熱的空氣中曖昧流淌。

宋予希在心中不斷默唸着“爲了小澄,再忍耐忍耐......”

就像是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之久,男人躺在牀側,不多時,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宋予希噙着滿眼的淚光,強撐着幾乎被男人折騰散架的身體下牀,撿起了地上被撕扯凌亂的衣衫穿上。

而後貓兒般輕緩,離開了酒店房間。

也正是在她走後間隔不到一分鐘,原本沉睡過去的男人,突然自暗夜中睜開了如野獸般冷躁的眼。

十分鐘後,酒店套房的燈光全開,助理恭敬站在身着浴袍,身材挺闊的高大男人面前,大氣也不敢喘。

“辭爺,查了酒店監控,沒有看到那女人的臉——”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對方不是那人派來的,應該是湊巧誤入的。”

謝北辭寒氣四溢的絕美面容上,沒有絲毫情緒,像一塊無慾無情的寒鐵,薄冷的脣瓣,吐出沉鬱的音調:“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她!”

*

宋安寧離開酒店後,就迎着驟降的疾雨,一路跑到了淺水灣一處私人別墅前。

她猛烈拍打着別墅外的鐵門,嗓音嘶啞:“媽,我已經答應你陪梁老闆睡了,你快把錢給我!”

話音剛落,緊閉的別墅鐵門打開,一盆深紅的狗血迎頭潑向了她。

血水滴答,帶着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喲,S人犯改行**了?”

宋予希狼狽抬頭,就看到母親改嫁後的繼女孟佳麗,趾高氣昂的走了出來。

那一瞬,宋予希眼裏湧出強烈的恨意。

五年前,孟佳麗酒駕撞死了人,母親爲了保全這個繼女的名聲,就把罪名推到了她的身上,讓她代她受過。

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五個日夜,她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可孟佳麗卻逍遙法外,過着神仙似的生活。

宋予希緊攥着手掌,即便內心恨意翻湧,她也告訴自己冷靜。

弟弟的病等不起了!

“讓我媽出來見我!”

話剛落,母親蔣麗媛就一臉嫌惡的走了出來,“宋予希,你自己下賤,爬上老男人的牀,與我何干!”

宋予希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媽,是你說只要我陪梁老闆睡一夜,你就給我五十萬的!”

蔣麗媛輕蔑的盯着她,“我甚麼時候答應給你五十萬?我可不認一個自甘墮落當小姐的女兒,這樣多看你一眼,都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宋予希猝然驚怔,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眼眶泛紅地看着蔣麗媛,原來,她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她錢,只是在作賤她......

宋予希的心被恨意填滿,卻仍壓抑的咬住脣瓣,當着蔣麗媛的面跪了下來。

砰然落地的雙膝,直接磕在堅硬凸起的鵝卵石路上,鑽心的疼,可她卻顧不上,近乎乞求地看着蔣麗媛,“媽,算我求你,我只求你這一次,小澄也是你的兒子,你幫幫我們,我保證從今往後絕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

“媽,求你了——”

最後一聲,帶着委屈的哭腔,她看着她,用盡了所有的期待。

“還愣着幹甚麼?給我把這髒東西扔出去——”

蔣麗媛眼都沒眨,疾言厲色的怒斥身後的保鏢。

孟家的保鏢立刻衝了出來,架起宋予希,不顧她的掙扎,拖拽着將她像破布麻袋般,重重扔到了泥濘的雨地中。

“媽——”

嘶吼的叫喊,被轟鳴的雷聲沖淡,絕望的淚水,也在暴雨中被沖刷。

她只能趴倒在雨幕中,看着那個無情的背影,被厚重的鐵門完全遮蓋身影。

雨變的更大了。

像冷硬的石子砸在身上,卻不及心上千瘡百孔。

宋予希不知道該怎麼辦,更不知道去哪裏尋這救命錢。

卻在這時,一枚精緻的鑽石珍珠胸針,自她的髮間掉落在地面。

她覺得那光芒耀眼,一看就價值不菲,如果能賣掉,或許小澄的病......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宋予希很快就按了下去,不屬於她的東西,她不能用。

也正是她剛將胸針拾起收好,揣在兜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老舊的手機,刺耳的響鈴聲在這雨夜格外突兀。

她看了眼來電人,是她在獄中結識的獄友謝奶奶。

雖心情絕望,她還是一抹眼淚,強顏歡笑的接通了電話,“喂,謝奶奶——”

“您說您可以給我五十萬?真的嗎?實在是太謝謝您了——”

“這錢我會還您的,就當我找您借的。”

“您的孫子?您是說,要我跟您的孫子結婚,您才答應給我這五十萬?”

“可我是一個坐過牢的女人,怎麼好耽誤您孫子......”

“好,他如果不介意,我這邊......沒有任何問題。”

“嗯,明天一早,我會在民政局等他。”

掛斷電話後,宋予希緩緩吐出一口氣。

雖然是跟不認識的陌生人閃婚領證,但只要能救小澄,讓她付出甚麼代價她都願意。

因爲小澄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

次日一早,宋予希穿上一條多年前的白裙,又簡單收拾了一番自己,確認沒有任何禮節上的疏漏後,纔出發前往民政局。

她到的很早,便在門口等候。

可來來往往的情侶,一波接着一波,她卻始終沒有等來她的領證對象。

或許是他反悔了?

就在宋予希胡思亂想之際,一輛輪椅停在了她面前。

宋予希順着輪椅上移,就看到了一張足以叫她屏息失神的絕美男顏。

她曾是大學的校花,追她的男生很多,其中也不乏很多英俊帥氣的對象,可宋予希從來沒見過一個,像眼前男人這樣,一眼便奪人心魄的。

好像這樣的一張臉,天生就該吸引人駐足,讓所有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流連,發出讚歎與驚豔。

“看夠了嗎?”

直到一聲冷躁沉鬱的嗓音響起,宣示着主人不耐的脾性。

宋予希才趕緊收回視線,道了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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