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媽，您這是怎麼了？我已經長大了啊，沒有上學了。”
江帆心裏一陣恐慌，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沒上學？你個混小子又逃課，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不讓媽省心？”
趙玉芬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愁容滿面。
十幾歲正是叛逆的時候，有段時間江帆經常逃課，讓母親操心不已。
突然趙玉芬一把甩開江帆的手，從牀上站起來，要往外面衝，嘴裏喊着：“你不是我的兒子，我兒子快放學了，今天是帆帆的生日，我今天不能加班，我要回去陪帆帆過生日。”
“都是媽不好，你從小沒有爸爸，媽不該忙工作忽略了你，媽應該多陪陪你的，今年媽再也不要錯過你的生日。”
江帆一把衝上去抱住母親，眼淚崩潰，心裏湧起無限的愧疚：“媽！我是您的兒子，對不起，三年前我不該扔下您走！”
他癡迷於醫學，三年前不顧母親的反對，毅然決然跟着一個老頭子走了。
雖然這三年學了一身本事，但是現在他後悔了。
“夠了！我可沒功夫在這兒看你們母子情深！”
這時周雯雯不耐煩地喝斥一聲，臉上滿是冷漠：“江帆，你媽的病可是很嚴重的，住在這裏的每一天花銷可不小，看你這落魄樣恐怕也負擔不起。”
“趕緊讓你媽把字給簽了，只要把你媽手裏的股權轉讓給我，作爲交換，我可以承擔你媽所有的醫藥費。”
周雯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彷彿這是一種恩賜。
“你怎麼不去搶？”
江帆雙眼怒瞪。
雖然他不喜歡經商，但自家市值幾十億的江 氏集團，51%的股份值多少錢他心裏還是有數的。
這個女人背叛自己不說，竟還恩將仇報，謀奪自家的產業。
“206病房已經欠費，請家屬儘快去繳費。”
就在這時，有護士過來通知。
“江帆，我等着你來求我。”
周雯雯嘴角翹起一個戲謔的弧度，揚了揚手裏的合同，然後說道，“噢對了，這三年你不是跑出去學醫了嘛，或者你可以選擇自己醫治你媽。”
“不過可別把你媽給醫死了！”
精神類疾病，是世界級的醫學難題。
周雯雯這樣說自然是在嘲諷打擊江帆。
江帆冷冷地瞪着兩人離開的背影，縱使有滿腔的怒火也發作不出來，生怕進一步刺激到母親。
在周雯雯和吳文傑離開後不久，一個戴着眼鏡，身材發福的醫生走過來。
“你就是趙玉芬的家屬？我是這家醫院的院長，你媽的病情不容樂觀，但也不是沒有治癒的希望，我院已經彙集幾位精神類的專家教授，研討出了初步的治療方案，你現在趕緊去把費用繳納了，就可以安排治療了。”
康有全眯起雙眼，打量了一下江帆，說道。
“康院長是吧，我想問一下，我媽的病因是甚麼？”
江帆這個時候已經冷靜下來。
在他的印象中，母親的身體雖然時有一些小毛病，但總體來說還算健康。
怎麼可能短短三年時間就變成這樣了？
而且還是精神錯亂，連自己都不認得了。
剛纔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現在冷靜下來想想，這件事裏裏外外都透着一種不對勁。
“這種疾病的成因很複雜，可能是心理壓力過大，也可能是受到甚麼強烈的刺激。”
康有全面無表情地說道。
江帆把手搭在趙玉芬的手腕上，突然問道：“有沒有可能是藥物刺激？”
“這不可能，你就不要瞎猜了，要相信我們醫生，我們是專業的，趕緊去繳費吧，儘早治療，或許還有治癒的希望。”
康有全的語氣隱隱有些不耐煩，甚至對江帆批評指責，“說起來你媽住院這麼長時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你這個做兒子的也太不像話了。”
他在撒謊！
江帆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對方剛剛在聽到自己的問話時，臉色明顯出現了一絲變化。
雖然很細微，但還是被他給捕捉到了。
而且有沒有可能是藥物刺激，醫院的儀器是能檢查出來的。
就在剛纔，江帆不動聲色地給母親把了一下脈，震驚地發現母親的身體中裏存在某種精神類藥物。
這種藥物屬於精神類禁藥，對人的精神會造成很大的刺激，會使人精神錯亂，嚴重的甚至會瘋癲致死。
就連專業的精神病院想要使用，也得經過層層審批，嚴格控制使用劑量。
可母親身體裏的這種精神類藥物的含量，卻是嚴重超標。
這種情況醫院不可能不知道。
“你認識周雯雯？”
江帆強忍着心底的怒火，不動聲色地問道。
“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周總我當然認識，要不是她關照，你媽想要住進來都難，醫院的牀位可是一直非常緊張的，你還真是要感謝她。”
康有全不耐煩地說道。
“我們不治了，我們要出院。”
江帆突然說道。
“甚麼？你知道自己在說甚麼嗎？你媽的情況這麼嚴重，如果不治的話，會有生命危險，你這個當兒子的真是太冷血了，竟然連你媽都不管。”
康有全聞言不由地一怔，隨即怒斥道。
“我沒錢，你們醫院也願意治？”
江帆道。
“周總既然能關照你媽，想必和你們的關係不一般，你沒錢可以去求她嘛。”
康有全連忙說道。
“康院長，你身爲院長日理萬機，對我媽的病卻這麼上心，看來我還真是要好好感謝你。”
江帆在心裏冷笑。
這麼巧？要他去求周雯雯？
“周總關照，我自然要上點心。”
康有全乾咳兩聲，說道。
或許是病房裏人太多的緣故，趙玉芬的情緒突然失控。
趁着江帆鬆開手之際跳下牀，大喊大叫地要往外面衝。
“媽！”
江帆眼疾手快，連忙上前抱住母親。
隨即快速地從身上取出一個小包，手指捻起一根金針，刺進母親的後頸。
趙玉芬的叫聲戛然而止，眼珠子一翻，昏睡過去。
“你在幹甚麼？”
康有全見狀，怒聲喝斥道。
“忘了告訴你，我也是一名醫生，我媽的病我自己會治，就不勞你們費心了。”
江帆冷冷地說道。
“簡直是胡鬧，區區鍼灸能治精神病？這裏是醫院，絕不容許你亂來，趕緊把針給我拔了。”
康有全怒極反笑，不屑地說道。
“我說了，我們不打算在這裏治了，我是病人家屬，如何治療是我的事。”
江帆冷冷道。
“精神病人不能輕易出院，否則就是對社會的不負責，我警告你小子不要亂來，不然報警抓你。”
康有全面色一變。
甚至示意身邊幾個醫護人員動手，想要拔掉趙玉芬後頸上的金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