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川,求求你,不要,那是你的孩子!那真的是你的孩子!”
房間裏,寬大的病號服包裹着喬溪瘦弱的身體。她嘴脣失去血色,瘋了一樣拔掉手腕上的輸液針。
她顫抖着要翻身下牀,激動之下整個人從上面摔了下去。產後傷口還在出血,一片殷紅慢慢染透她的褲子。
“求求你,救救他,他不會死,他不會死的!”
她剛剛辛苦懷胎生下的孩子,纔來到這個世界上幾天,還沒有開口叫她一聲媽媽,她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他就這麼離開?
喬溪在地上掙扎着爬行着,終於扯上那個人的西裝褲。
她卑微地抬起頭,卻看到他眼底一片冰冷的厭惡。
沈駿川一腳踢開她的手,聲音裏夾雜着一絲諷刺:“呵,喬溪,你還要裝到甚麼時候?親子鑑定我已經拿到了,那個野種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你的戲還要演到甚麼時候?”他冷笑了一聲,手裏的文件狠狠摔在喬溪的臉上,“你以爲我有多相信你,能由着你騙我?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和你爸一樣噁心!”
喬溪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慌亂地拿起那幾張薄薄的紙,鑑定結果那一行的文字,清晰地刺痛她的眼睛。
“檢驗標本之間DNA不匹配程度較高,待測父系樣本基本排除是待測子女樣本親生父系的可能……”
“怎麼可能……”彷彿有一道驚雷在她的腦中轟隆響過,報告從她的手中滑落。喬溪目瞪口呆,眼淚一滴滴掉在病房潔白的地磚上。
“不可能!不可能!”
她艱難地爬起來,哭着拉住沈駿川的手,面上一片絕望:“怎麼可能不是?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弄錯了!自從懷孕以後,我每天都在盼着他出生,我每天乖乖喫很多東西,生怕他哪裏不健康。”
“我生他的時候,痛得好像要死了一樣,可是我一看見他的臉,我看見他的眼睛鼻子,都和你長得很像。”
喬溪想起自己在產房裏看見那孩子小小一團的可愛模樣,帶着淚露出一個恍惚的笑容:“那就是我的孩子,他很健康,他怎麼會忽然生病……”
看完孩子之後,喬溪就陷入昏迷。誰知道一覺醒來,護士就告訴她,她的寶寶患有嚴重的溶血病,全身出現黃疸、水腫的症狀,要儘快換血,否則有生命危險!
“駿川……”
想到這些,喬溪不寒而慄,渾身都顫抖起來:“我求求你,你快點救救他,他還那麼小,就進了重症監護室。只要你願意,他可以救活的!如果你不願意出錢,我以後都會還給你的!”
她的眼裏閃爍着企求卻又希冀的光,明明滅滅,像夜裏的星子:“他就是我們的孩子,他是我們的孩子啊!你忘了嗎?從前你和我說,等我們有了孩子,就給他取名叫安安,要他一輩子平平安安的……”
“滾開!你怎麼可能有我的孩子,我根本沒有碰過你!”
沈駿川一把揮開喬溪的手,這個動作用力太大,喬溪又身體孱弱,被他推得重新摔在地上。
下體湧出一股熱流,喬溪顫着低頭去看,傷口撕裂,鮮血正順着她的腿根慢慢流了出來。疼痛侵襲了她,她的額頭沁出冷汗。
抬頭去看,那個曾經她深愛着依賴着的男人,英俊的臉上是陌生的痛恨和嘲諷:“想讓我救那個雜種,不可能!”
他嘴角勾起一個冷笑:“他是誰的兒子,你就去找誰,我沈駿川不做冤大頭!”
喬溪囁嚅着再想解釋,卻疼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模糊的視線裏,沈駿川轉身離開,看見她痛得蜷縮倒地,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