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哥哥,娘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娘纔不會死。”

兩道孩子的哭聲,吵得她再也無法安睡,猛的睜開眼睛。

入眼便見兩個還沒有牀高的孩子,此刻正齊齊抹着眼淚,嘴裏哭着喊娘。

她只覺得頭疼如裂,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傳進腦海。

然後驚得她差點沒有跳起來。

她一個大好女青年,前途無限,怎麼就成了個已婚婦女,還帶着兩個孩子,她怔怔的看着兩個孩子發傻。

原來的林滿月父母早亡,養在伯父家裏,十五歲時陸家出了十兩銀子聘禮,她就成了陸家的媳婦,婚事辦得十分倉促,只因陸長風被徵兵役,陸父怕他有去無回,想着娶房媳婦留個後,成親三天,陸長風就走了,而原身兩個月後發現有身孕,後來便生下一對龍鳳胎。

她在陸家的日子可不好過,陸長風是陸父前頭妻子留下的孩子,如今陸家當家女主人,是後娶的繼母,生了兩子一女,地位穩固,對林滿月母子從來沒有好臉色,苦活累活都是她來做,好喫好喝沒有她的份。

眼下陸長風離家三年沒有音信,龍鳳胎已經滿了兩歲,而她也才十八歲而已。

頓時就震驚了,十八歲,還是個孩子啊!

“娘,你醒了!”

“娘,你是不是不用死了?”

她的注意力被拉回來,視線落在兩個孩子身上,十分瘦小的兩個孩子,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補丁,此刻,兩個孩子的眼中都帶着驚懼。

對上孩子驚懼無助的眼視,她不由長長一嘆,這兩孩子也很可憐,不,他們母子三都很可憐!

“作死哦,怎麼就攤上這麼個懶貨,甚麼活兒不幹,往牀上一趟裝病,還要別人侍候她,是不是還要等着人家把飯喂到嘴裏,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門外響起謾罵聲。

“我們陸家是倒八輩子黴了,才娶回這麼個害人精,進門就剋死了男人,如今更是伸手等我們一家子老小侍候她呢,哎呦,也就是我們陸家心善,不然誰家容得下這樣的媳婦!”

這一聲接一聲的叫罵,嚇得兩個小的齊齊擠在了林滿月跟前。

林滿月伸手將兩個孩子攬了過來,皺眉朝外面看了一眼,此刻她額頭上的傷,正隱隱作痛呢。

說起她這傷,正是小姑子陸荷花下的手,原因就是她打柴回來的路上,因爲柴禾太重,差點沒穩住摔一跤,是村裏的趙文遠順手扶了一把,這一幕正好讓陸荷花看見了,頓時醋意滿天飛,回到家就被她拿棍子把頭給敲破,當時就暈過去,家裏也沒給請大夫,足足暈了一天時間才醒過來。

“叮,商城正在加載中......”

腦子裏突然冒出這麼一聲,讓她暈了一下,甚麼玩意兒?

不過也沒顧得上這些,人家就差沒在外面指名道姓的罵她了,她要是一聲不吭,往後還不得被人欺負死。

掙扎着從牀上起來,吩咐了兩個小的一聲:“你們倆就在屋裏待着,不要出來。”

兩小的乖巧的點頭,看着她搖搖晃晃走出門去。

聽到開門聲,見人從屋裏出來,錢氏一臉冷笑的看過去:“喲,總算是起來了,還不幹活去,等着人侍候你呢,也不看看自己是甚麼身份,當是個千金小姐啊,做人媳婦的懶成這樣,早晚休了你。”

林滿月身體斜靠在門框上,目光毫無畏懼的直視過去,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看看我頭上這傷,你是眼瞎嗎,還敢說我是在裝病。”

原主一條命都沒了,這老婆子還敢說她是在裝病,簡直喪心病狂!

敢說她眼瞎,錢氏一聽頓時大怒:“你說誰眼瞎呢,眼裏還沒有沒我這個婆婆,我看你是不想過日子了是吧,反了天了。”

她在家裏說一不二,年輕時候,陸老頭還會說她幾句,近些年更是一句重話沒有,可見她在家中的地位,擼起袖子就想上去撕扯。

“我勸你還是不要跟我動手,看看我頭上這傷,被你閨女打得頭破血流呢,你今天要是再敢動我一下,我立馬就去外面嚷嚷,說陸荷花不敬長嫂,看看她還怎麼說人家,就留在家裏做老姑娘吧!”

錢氏擼袖子的動作一頓,比起收拾這個賤人,她當然更在意女兒的名聲,正是說親的年紀,壞了名聲,還如何說個好人家?

“你,你這個毒婦,居然想着敗壞小姑子的名聲,往日裏裝得老實,真面目露出來了吧,果然是個黑心爛肝的。”錢氏氣得不輕。

“對啊,我就是個黑心爛肝的,你們不做人,那我也不做人,想作賤死我,我們倒是先看看,誰弄死誰?”她臉上帶出一絲獰笑來。

頭上本就帶着傷,傷口又沒人幫着處理,乾涸的血跡從額頭順着臉頰,看着本就有些瘮人,再配上她這怪笑,看着着實嚇人。

錢氏被她這般模樣,還有說出來的話,給驚了一下,氣勢頓時弱了下去,從來逆來順受的一個人,怎麼突然變化這麼大,是不是真把人給逼急了!

旁邊屋子裏,老二媳婦趙氏,原本在屋裏磕瓜子聽熱鬧,發現林滿月居然氣焰這麼高,頓時不樂意了,要是林滿月立起來了,以後家裏的所有活兒,豈不是要落到她頭上,這怎麼能樂意!

“大嫂,對長輩得恭敬些,你這樣可沒有一點爲人媳婦的樣子,要是傳出不敬長輩的名聲,對兩個孩子也不好,你說是不是?”趙氏一副爲她打算的模樣。

“你倒是會做好人,也罷,別說我這個大嫂不給你機會,剛剛不還說家裏活兒沒人做嗎,那二弟妹就把這些活兒做好了,再來跟我這個大嫂說話,放心,若是做得好,我也不會少誇你一句。”

當她不知道趙氏的爲人嗎,從嫁過來之後,就好喫懶做,家裏的所有活兒都推到她頭上,原身就是個傻的,沒日沒夜的幹活,還從來落不到一句好。

趙氏呼吸一滯:“大嫂別開玩笑了,家裏的活兒都是你在做,我哪裏懂這些。”

“不懂有甚麼要緊,這不是有老太太指點你嘛!”

她說着,又是一笑道:“我這頭傷着了,得養幾天傷,老太太也不希望別人問起我這傷吧,我這人向來老實,也不懂得撒謊,別人問甚麼,我肯定就直說了。”

打傷長嫂的小姑子,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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