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紅歪了?
池貝貝第一反應是捂住嘴,這樣的窘迫畫面,千萬不能被裴二少看見嫌棄她!
“二少……你不要誤會,我只是一生情急,忘記了自己穿着睡衣……”
她捂着嘴說着,眼淚已經蓄滿了整個眼眶,搖搖欲墜,一雙杏眼微微泛紅,看起來受盡了委屈,卻又倔強的不肯低頭。
在外人看來,就是好一朵單純不做作,出淤泥而不染的堅強小白花。
可惜她的媚眼拋給了瞎子。
裴琰之連眼神都懶得給她一個,裴家的保鏢也是訓練有素,目不斜視,根本沒人注意她。
天生就喜歡被人關注的池貝貝表情差點裂開。
趁着空檔,她趕緊拿出手機照了一下,屏幕上的妝容完美得恰到好處。
甚麼口紅歪了,分明就是池熙故意誆騙她,想讓她在裴二少面前出醜罷了!
真的是太惡毒了!
“池熙!你!”
池貝貝剛要破口大罵,猛然想起裴琰之還在這裏,猙獰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紅着眼睛道,“姐姐,你太過分了!我只不過是提醒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畢竟你是裴家大少的未婚妻,和二少走得太近,萬一傳出去甚麼風言風語,你讓裴家和爸爸怎麼做人啊?”
“大少的未婚妻”這幾個字,池貝貝加重了語氣。
她就是在提醒池熙,作爲裴大少的未婚妻,就該和未來的小叔子保持距離!
池熙的歸宿就該是那個瘸子!
裴二少這樣的青年才俊,只有她池貝貝才配得上!
看見這飛速變臉的一幕,池熙忍不住輕“嘖”了一下,這池貝貝要是不去學川劇變臉,簡直就是浪費人才啊。
“夠了!”
一直沉默的裴琰之突然出聲,陰沉冷戾的臉色讓人忍不住爲之一凜。
“裴家如何,還輪不到外人說三道四!”
池貝貝嚇了一跳,一張臉漲得通紅,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這次可不是裝的。
方曉雪心疼極了,連忙道,“貝貝年紀小不懂事,二少別和她一般見識。”
“妹妹別哭了,二少不喜歡喝茶。”
池熙柔柔一笑,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二少,我們走吧。”
擦肩而過的瞬間,裴琰之忽然聞到一股香味。
這香味很特別,冷香中夾雜着藥香,於苦澀中透出一絲清香,偏冷調,提神醒腦,沁人心脾。
他覺得這味道十分熟悉,卻想不起在哪裏聞到過。
審視的目光落在池熙的身上,眸色漸深。
池貝貝氣得直瞪眼,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看着裴琰之和池熙並肩離開。
遠遠看去,倒真像是一對璧人。
她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她竟然敢勾引二少!真是不要臉!”
知女莫若母,剛剛池貝貝所有的言行,方曉雪都看在眼裏,自家女兒分明就是對裴二少有意。
說到底,現在的裴家,是二少在掌權,若是貝貝能嫁給二少……
方曉雪臉上笑意更深,“放心吧,等我們拿到裴家的股份,她池熙就甚麼都不是了!”
-
池熙坐在限量款勞斯萊斯的後座上,將車窗落下,感受着吹來的風。
出了池家,感覺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耳邊忽然傳來裴琰之清冷磁性的聲線,“我大哥他是兩年前出的車禍,雙腿落下了病根,無法行走,就連容貌也……”
他話說一半,就見池熙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眉心狠狠地蹙起。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池熙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裴二少,治病講究望聞問切,見不到病人之後,他的情況我自會了解。”
裴琰之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你太傲了,叫我怎麼放心把大哥交給你。”
“那是因爲我有驕傲的資本。”池熙勾了勾脣,眼神澄澈且明亮。
裴琰之怔了一下。
這雙清冷的眸子,似乎在哪裏見過……
對了,是他被追S的那天。
那天晚上,他並沒有看清救他之人的樣子,只是隱約記得是個女人。
模糊的記憶又開始牽動裴琰之的心虛,那晚,那個女人的臉,他始終看不清楚。
只是覺得池熙是身上的藥香味有些熟悉。
難道真的是她?
“多謝。”
裴琰之不再懷疑她的能力,心中甚至多了一分希望。
珣之他也許真的有救了。
“謝就不必了,我只想好好休息一會兒。”
池熙又打了個哈欠,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到了叫我。”
話落,便閉上眼休息了。
裴琰之靠在車窗上,單手撐着頭,落在池熙臉上的目光透出一抹探究。
可是,這位池家的大小姐從小就被趕出家門,跟着鄉下的外婆長大,這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是從何而來?
會與那件事有關嗎?
肩膀上突然傳來的重量打斷了裴琰之的思緒。
池熙隨着車輛的搖晃傾斜了身子,毫無所覺的枕在他的肩膀上。
那明亮的眸子刺客緊閉着,長而捲翹的睫毛在眼底掃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少了一縷鋒芒,卻多了一分柔美恬靜。
裴琰之望向窗外,卻並沒有推開。
司機從後視鏡注意到二人的樣子,似乎發現了甚麼豪門祕辛,瞳孔狠狠震了一下。
大概過了大半個小時,勞斯萊斯穩穩停在裴家別墅的門口。
“到了。”
裴琰之叫醒她。
池熙從車上下來,剛伸了個懶腰,院子裏忽然跑出一條土黃色的柴犬,呲着尖利的犬齒,扯着嗓子對她大叫。
“你從這邊走。”
裴琰之和她換了個位置,擋住了柴犬的視線,也擋住了池熙的身體。
大概是畏懼裴琰之,柴犬隻是大叫,不敢上前。
池熙小時候在鄉下的時候,差點被狗咬,這狗叫聲叫得她心煩。
她想快點進去,誰知那條柴犬卻忽然繞過裴琰之,朝池熙撲了過去。
池熙隨手撒了一把藥粉,那條柴犬卻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元寶!”
一聲驚呼傳來,裏面跑出一個穿着高定長裙的女孩,對着池熙怒目而視,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你對我的元寶做了甚麼!”
“是它要對我做甚麼吧。”
池熙冷冷地看着她,“這是第一次,下次若是還想咬我,就不是讓它睡一覺這麼簡單了。”
“你是誰啊!憑甚麼這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