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忍無可忍
袁天雪雖然對唐謙冷淡，但相比袁家其他人來說，她總歸沒做過害唐謙的事。
唐謙想着，若是以後她還是厄運連連，再尋找機會說服她。
到了袁家，生日派對已經開始，寬敞明亮的宴廳裏聚集了不少親戚和小孩。
看到唐謙和袁天雪一起進來，趙芳臉色刷一下黑了下去，皮笑肉不笑道：“昨天才剛把你趕出去，今天又跑來了，我們這裏不歡迎你。”
隨即轉頭招呼管家：“給天雪添一張椅子，至於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就不用管了。”
唐謙不想在這種大喜日子跟她計較，默默在邊上找了個位置坐下。
經過昨天的事，唐謙已經徹底見識到岳母的刻薄了，無論她再說甚麼，只當是屁話。
而趙芳這邊，看唐謙還是坐了下來，心中氣惱更盛：沒想到這個廢物本事沒長，臉皮倒一天比一天厚。
奈何這麼多親戚在，她不好發作，否則必定跳腳開罵，直接哄人。
要唱生日歌了，所有親戚笑着圍上來，看見唐謙坐在邊上，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彼此交換眼神。
“這家.夥還真好意思繼續待在這裏，不嫌丟人嗎？”
“畢竟是職業喫軟飯的，遇到這麼好的親家，當然得死皮賴臉地扒在這裏。”
“這種小白臉，若是在我家，找給他打出去了！”
這些話多少落到了唐謙耳中，雖然他不想去在意，但臉上還是有些火辣辣的。
他來這裏參加聚會，完全是看在袁天雪的面子上。
唱完生日歌，來客逐一給小秦雨送禮物，大多是衣服、鞋子、玩具一類，價值幾千，甚至上萬的名牌。
唐謙心裏咯噔一下，這纔想起自己來時倉促，沒來得及準備禮物
他的臉上閃過一抹擔憂，把情況向袁天雪說明。
袁天雪俏臉一黯，沒好氣道：“沒人會在意你送不送。”
正這時，姐夫秦兵從黑色金絲錦鯉袋裏拿出一個木質小盒，打開還特意在衆人面前展示了一番，正是一條看着就假值不菲的翡翠吊墜。
趙芳喜笑顏開，看到親戚們露出羨慕的眼神，慢悠悠道：“多少錢買的？”
秦兵忙擺手，略帶得意道：“價格不重要，重要的是秦雨開心。”
趙芳對自己的這個大女婿的言語很滿意，露出大戶主母的笑容，點了點頭。
老話說得好，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對比一旁寒酸的唐謙，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看唐謙傻站着，手裏也沒拿甚麼東西，趙芳心中閃過一絲鄙夷，笑裏藏刀地問道：“唐謙，你的禮物呢？”
這話一問，全場安靜。
所有人都看向唐謙，等着看他笑話。
趙芳看他拿不出禮物，瞭然道：“我這個大女婿，就是有本事，年紀輕輕，就當了公司主管。”
隨即扭頭看向窗外，毫不留情的譏諷道：“不像有些人，連工作都沒找到，一天天就靠着喫軟飯過活，妥妥一個廢物。”
話音剛落，全場發出一陣鬨笑。
唐謙讓自己保持平靜，但拳頭還是下意識地握緊，有些羞憤。
當小秦雨把翡翠玉墜拿起來，準備戴上時，唐謙微微一怔，驚覺到一些異樣。
他認真看向那串翡翠項鍊，只見項鍊周身散發着刺眼的白光，就算他隔得這麼遠，也感受到了白光接觸到皮膚後的刺痛。
但其他人毫無察覺。
雖然秦兵平日裏總是拿他，突出自身的優越感，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出於好意，他叫道：“等等。”
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他一把將小秦雨手裏的吊墜奪了下來，扔到餐桌上，用鐵盤蓋住。
“吊墜有輻射，不能帶。”他補充道。
秦兵瞬間臉色陰沉，問道：“唐謙，你是甚麼意思！”
“是不是你爸得了重病，你看我們一家其樂融融，故意來攪局的？”
唐謙眉頭微皺：“我說的是實話，信不信是你的事。”
趙芳看到他的舉動，心裏驟然升起一股無名怒火，怒斥道：“小雨是秦兵的兒子，他有甚麼理由害他。”
“倒是你，拿不出禮物，在這危言聳聽，簡直用心歹毒！”
秦斌看岳母幫襯自己，也氣焰囂張地附和道：“沒錯，屁話張嘴就來，這樣污衊我，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
所有人臉上都帶着不悅，已然斷定唐謙是來攪局的。
而唐謙這邊，則是想到袁天雪曾經爲了檢測幾款產品，買過輻射檢測儀，於是讓袁天雪吩咐下人拿來。
袁天雪見他主動要求，將信將疑地給了李伯一把鑰匙，去閣樓把儀器拿了下來。
不多時，李叔便提着檢測輻射的工具箱過來。
在衆人的注視下，當輻射探測器接近翡翠。
尖銳的嗡鳴聲瘋狂作響，超出正常珠寶的數千倍，指針過山車般跳動！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趙芳也微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滿臉憤怒的朝着唐謙一指，呵斥道：“肯定是你悄悄對儀器做了手腳，你的心機夠深的！”
然而只有秦兵知道，這東西其實不是他買的，是吳家突然獻殷勤，差人送過來的，聲稱價值五十萬。
但是眼下，他不能把事情說出，否則就因爲唐謙這個破乞丐，讓自己在岳母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豈不是太虧了？
唐謙心中冷笑，他這位岳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當着這麼多親戚的面，爲了不讓自己的大女婿落面子，就拿他開刀，也是夠可以的。
趙芳看他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冷哼一聲
“想不到居然有你這種心腸歹毒的人，自己沒錢買東西，爲了污衊秦兵，連小孩子都利用。”
“我女兒得趕緊跟你這種窮光蛋離婚，要不然會被你拖累一輩子！”
而一旁的袁天雪，望着瘋狂鳴叫的儀器，陷入了沉思。
她明白，唐謙根本沒機會進入閣樓，因爲僅有的一把鑰匙，她一直隨身攜帶着。
袁天雪緩緩出聲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個吊墜，小雨還是先別帶了。”
看到袁天雪幫唐謙說話，袁天雪的大姐袁桂按捺不住，站了出來。
指着唐謙揶揄道：“天雪，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然幫他說話，該不會是你倆假戲真做，愛上他了吧？”
袁天雪羞怒不已：“大姐，你別胡說！我怎麼可能跟他…”
唐謙看到這一幕，自嘲一笑。
袁天雪這麼排斥跟他扯上關係，看來他是真的很惹人嫌。
以往所有人對他的嘲弄，都沒有比袁天雪這句尚未說完整的話，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刺耳。
他腦子一熱，將蔣月茹給他的名片拍在桌上，冷冷說道：“這是蔣月如給我的一個人情，只要我想，馬上就能有錢。”
趙芳面帶譏諷的看着他，對他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在場的衆人也不相信，嘈雜的議論聲像水波一樣奔湧而來，無一不是對他的嘲笑。
秦兵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玩笑道：“這張廢紙是哪個垃圾堆裏撿來的，蔣月如那麼大的人物，能理會你？”
袁天雪心中也氣惱，蔣月如何等了得，九鳳集團當紅人物，雖然會感謝他，但絕不會送他一個價比千金的人情。
眼看着他在派對上鬧了一出又一出，把自己的臉面都丟盡了，袁天雪想要離婚的念頭越發強烈。
袁桂看袁天雪面色不好，掩嘴輕笑道：“好了，今天是小雨的生日，不要因爲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唐謙聽袁桂居然這麼說自己，只覺得忍無可忍。
到了這份上，他已經不想再退讓。
隨即，他扭頭對趙芳道：“岳母竟然這麼看重錢，我就把這張名片送給你，你自己朝名片主人去要錢。”
趙方見他這麼肆無忌憚地頂撞自己，氣的發抖，抄起身旁拆禮物的剪刀，不管不顧地將他扔在桌上的名片剪成兩半。
發泄似地，邊剪邊罵道：“我讓你狂，我讓你吹牛，我讓你張嘴就來！”
唐謙冷眼看着這一切，明白這個地方是呆不下去了。
他直視着袁天雪的眼睛，問道：“今天的事情你也在場，你相信我嗎？”
袁天雪雖然和他一起經歷了整個事件，但並不知道蔣月如送她名片的事。
見他還在不停地譁衆取寵，給自己惹麻煩，一刻也不肯消停，只感到心力交瘁。隨即，袁天雪恨鐵不成鋼道：“唐謙你夠了，給我媽和我姐道歉！”
“我不要他道歉，我要他現在就滾出去。”袁芳雙手抱胸，冷聲道。
然而她說出這話後，並未有人應和，而是全都盯着電視裏的畫面。
只見電視上，播出了被路人拍到的火災現...場情況。
畫面中心是一個貴婦打扮的女人，正在不停地朝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道謝。
當鏡頭拉近之後，衆人一眼認出，那人居然是九峯集團的蔣月如，而那個被她感謝的人，正是唐謙。
嘈雜的背景音裏，蔣月如說出了一句清晰可聞的話：“這張名片是我欠你人情的憑證……”
在場所有人都發出一片驚歎，秦兵也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趙芳和袁桂看着餐桌上被剪得稀碎的名片，腸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