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句話，彷彿一桶冷水澆滅一室的燥熱。
顧野看着牀單上鮮紅的血液，愣了一瞬。
姜南看着顧野離開，也沒想到日子會突然提前，但內心緊繃的弦卻因爲這個插曲得到了鬆懈。
她沒有帶姨媽巾過來，公館更不可能有這種東西，姜南只能先換身衣服，拿紙巾墊着應急，看着牀單上的血跡，姜南從衣櫃裏找出另外一套乾淨的牀單換上。
下樓時，公館裏已經看不見顧野的身影，剛剛她換衣服時，似乎聽見了汽車轟鳴聲，推測顧野估計是沒了興致去別的地方了。
剛想出門去附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便利店。
原本離開的顧野又驅車回來了，手裏還拎着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你出來幹甚麼？”
姜南以爲顧野是對於她私自離開動了怒，不等她解釋，顧野已經拽着她進了屋，把黑色袋子扔在茶几上，裏面的東西順着袋口滾落。
各色各樣的衛生巾，掉了一地。
“不知道你習慣用甚麼牌子的，這是超市裏所有的類型，看看有沒有你平時用的。今晚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有甚麼事給我打電話。”
看着顧野再次離開，姜南把袋子裏的衛生巾全部拿了出來。
看着茶几上二十幾種不同牌子的衛生巾，表情複雜。
堂堂顧氏集團總裁，居然替她去買衛生巾？
她之前倒是聽過顧野的一些八卦，知道顧野玩的花，但對每一個緋聞對象都是極爲大方，不是送錢就是送車送房子。
如此一想，姜南似乎又想通了。
——
顧野離開JN公館後，直接去到顧氏總部。
助理吳新已經站在總裁辦公室前等候多時了。
“顧總，自從前兩天您交代讓我隨時關注網上關於姜小姐的任何新聞動向，這兩天攔截到的大大小小的爆料幾乎上萬篇，幾乎都是曝光姜小姐私生活混亂之類的稿子。還有幾千篇是關於姜小姐母親的曝光，其中推測姜小姐母親婚內可能出軌人員名單佔大多數。”
“攔截成功你跟我說甚麼？”顧野看着電腦裏被攔截的稿件臉色漆黑，“讓公司信息團隊，把這些曝光人的實名全部查清楚，用虛假實名發佈的，就ip定位，給我一個個查出來。”
吳新跟隨顧野多年，身爲顧野的金牌助理，早就熟悉了顧野的行事作風，提前把實名信息和ip定位整理好，將彙總後的名單遞給了顧野。
顧野看着赫然排在第一的實名用戶，冷笑了一聲。
——姜笑笑。
姜笑笑一人曝光稿件，250份。
還是更換了將近200個ID，用虛擬身份發佈的。
每一份都是攻擊姜南私生活混亂，甚至還有各種姜南的‘尺度照’。
“照片怎麼回事？”
“找專業人員對比過了，全是合成圖，但是這位姜小姐找的人員都是比較專業的，若這組圖片流傳出去，網絡上那些噴子，怕是會被誤會確有其事。”
“顧總......還有一則稿件沒有攔截成功，如今已經在網絡上大肆流傳了。”
吳新說這話的時候，語調都變輕了，這也是他大晚上聯繫顧野的原因。
“公司每年發幾個億養着的黑客團隊，你告訴我有稿件沒有攔截成功，吳新，是你能力不行，還是這個團隊能力不行？”
吳新感覺呼吸一滯。
“顧總，這則稿件是季氏集團新任總裁季總親自發布的。季氏集團也有自己的黑客團隊，顧氏和季氏......一直以來井水不犯河水，若是隨便讓黑客攻擊他們總裁的賬號，怕是不妥。”
顧野讓吳新把稿件拿給他看。
吳新趕緊把平板的頁面調到今晚季宴禮親自發的一則稿件。
發佈內容與姜南無關。
可那些無腦的鍵盤俠，卻紛紛跑到季宴禮微博下面留言，大多數是詢問季宴禮爲何取消婚約的留言，後來短短半個小時不到，在幾個IP留言帶領之下，已經變成辱罵貶低姜南的專屬頁面了。
【枝頭鳳凰變成落湯雞，姜南日後怕是隻能以色侍人了吧！】
【姜南如今失了姜家和季家的庇佑，這麼一個空有姿色的野種，沒準走投無路去賣，還能養活自己。】
甚至還有人在留言下帶貼吧入口。
【競拍了競拍了！！大家都來參與一下，沒準姜南的下一個入幕之賓就是你！】
顧野忍着怒氣點進去，裏面貼了一張姜南的生活照。
居然有人公然拍賣起姜南陪睡一晚的價錢。
起拍價，1塊。
吳新看着幾乎要被顧野捏變形的平板，出言提醒道：“顧總......”
顧野驟然把已經出現黑屏的平板扔到一邊，“吳新，把我的結婚消息，用集團官網發佈出去。”
“啊？”
顧總甚麼時候結婚了？
和誰？
——
魅夜會所。
十二樓專屬VIP包廂。
平時只是喝酒娛樂聊女人的包廂中，因爲顧野那句‘洞房花燭夜’的話，整個包廂炸開了鍋。
陶嶼轍翻看着聊天記錄，盯着顧野那句話看了老半天，也無法相信從不留女人過夜的顧野，會主動說出在洞房這種話。
扔下手機，陶嶼轍靠在沙發背上，看向對面喝着酒刷微博的宋泊簡。
“老宋，咱們顧少還真結婚了不成？”陶嶼轍神色不可思議：“他和誰結？”
相比於陶嶼轍，四大豪門之一的宋家繼承人宋泊簡就淡定多了。
神情中帶着幾分雅痞，頭也沒抬，“還能和誰，自然是池家那位小公主唄。”
整個粵城人人都知道，顧野是出了名的混不吝，無數花邊緋聞纏身，從未間斷。
一個****肯收心，不是心甘情願那就只能是家族聯姻了。
顯然，顧野是沒心的，只能是家族聯姻了。
池家雖不能和顧家這樣的頂級豪門相媲美，但也算家世底蘊深厚。
池家那位小小姐和顧野相配，也能稱得上門當戶對。
關鍵是這位池小姐是一顆心全撲在顧野身上啊。
不等兩人開口，‘叮咚’一聲微博熱搜提示音傳來。
宋泊簡下意識低頭看手機，看清上面的內容後，眼睛都瞪大了。
“臥槽！”
宋泊簡失態到杯子中的酒水都灑了出來。
角落裏的江宥白和陶嶼轍對視一眼，一臉莫名。
“你看到甚麼了？這麼大反應，天要塌了還是你們宋家股市要跌破產了，是不是證明我們陶家要翻身進四大豪門之一了？”
宋泊簡一目十行瞅了眼，滿臉震驚，“顧野的結婚對象竟然是......姜南？！”
陶嶼轍剛喝了口紅酒想要提前慶祝一下陶家要成爲四大豪門了，聽到這話，一個沒忍住，直接噴了出來！
“噗......咳咳！”顧不上手機屏幕上濺上去的酒水，他詫異地看宋泊簡，“你說誰？”
“姜南。”
宋泊簡晃了晃手機，示意他們自己去看。
“顧氏集團官方剛剛發佈出來的消息，你們倆趕緊去看。”
陶嶼轍和江宥白連忙拿起手機，當看清官方發的那則帖子，以及下面附帶的結婚證圖片時，兩人直接傻眼了。
彷彿一個大鐘敲在他們腦門上，震得他們找不着東南西北。
足足愣了一分鐘，幾人才反應過來。
正要開口，包廂門倏然被推開。
熱搜第一的男主角走了進來。
顧野沒看宋泊簡幾個震驚詫異的表情，自顧自地坐下，靠在單人沙發上點了根菸。
男人坐姿慵懶，神色散漫，薄削的脣角若有似無地勾着，修長的腿隨意曲起。
煙霧繚繞間，映襯着男人矜貴清雋的眉眼透出幾分疏離與漠然。
陶嶼轍率先沉不住氣，瞅着顧氏的總集團發的帖子，問：
“顧野，你結婚對象是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