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可爲明月，亦可爲螻蟻
楚歌一陣頭疼。
過道那邊，沈月蘭沈阿姨也第一時間看到了蘇沁竹。
沈月蘭不由分說衝了過來，撞到楚歌，說了聲“滾開”！
她最後攔在蘇沁竹身前。
“蘇小姐，我媽是無辜的，求求你不要讓醫院開除她，她跟徐主任沒關係啊……求求你……”
看到這一幕，楚歌微微一笑，利用兩人糾纏的間隙，拉着小柔下了樓。
“開除誰是醫院的決定，而且我現在有要事，不要煩我！”
蘇沁竹看到楚歌離開，非常着急，匆忙繞開沈月蘭，朝着樓下追去，留着沈月蘭一個人失魂落魄站在那裏。
實際上沈阿姨被開除真不是冤枉她，徐主任落馬，在徐主任辦公室搜出太多兩人私下交易的證據，醫院也很難容忍，剛好在這個關頭上，沈阿姨便成了殺雞儆猴的雞了。
一樓，蘇沁竹追上了楚歌。
“竹子姐……你怎麼追來了……”小柔表情詫異。
竹子姐一直以來都是性格孤冷高傲的……今天似乎有點奇怪。
“我……”
“楚先生，我可否留一份你的聯繫方式。”
蘇沁竹並未直奔主題。
這種猶猶豫豫的態度更是讓小柔大呼驚奇，“我沒聽錯吧？你要我哥的聯繫方式？”
怎麼看竹子姐都是大人物家的千金小姐，小公主之類，楚小柔實際上明白，兩人不是一路人，對方對她純粹是出於憐憫，想要進一步深交是不可能的，可她居然主動要了楚歌聯繫方式，這是甚麼情況？
然而楚歌的回答更是讓小柔想呼他一巴掌。
“抱歉，沒興趣。”
楚歌淡淡說道，便要拉着小柔離開。
“別急啊哥，你怎麼這樣？竹子姐可是我大恩人。”
“竹子姐你別介意，我哥就這臭德行，他的電話號碼我給你。”
說着楚小柔就把楚歌給賣了，大大方方給出了他的聯繫方式，看的楚歌直翻白眼。
“走吧，時間都不早了，明天你哥我還得找房子，咱們從你沈阿姨家搬出去。”這回不等小柔說話，楚歌就強行拉着她離開了。
回去了沈家，沈叔叔還在公司，沈月蘭跟沈阿姨都在醫院沒有回來，只有楚歌跟小柔兩個人。
楚歌給小柔父母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抽個時間來市中心一趟。
掛了電話楚歌這才幽幽一嘆。
十幾年前楚歌施展術法篡改了三人記憶，不管是小柔還是她父母，都把楚歌當成至親，父母眼中楚歌是好兒子，小柔眼中楚歌是好哥哥，對於楚歌來說，他心懷愧疚的同時，也把這三人當成了真正的親人。
他活了無盡歲月，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他強大無匹，一心撲在修煉上，根本沒有時間顧及所謂兒女情長，他無父無母，與他爲伴的都是孤狼野獸，都是極爲強大的對手，幾十年前遭遇生死劫，力量散盡被封入體，也是他唯一有機會品嚐這最爲普通的感情的機會。
普通，卻深刻。
如今死劫過去，力量復甦，楚歌也斷然捨棄不下這份感情。
深夜，蘇沁竹打來電話。
楚歌不知道這個電話是甚麼意思，示好還是真的道歉？
“如果你真的感到愧疚，就讓醫院把開除沈副主任的懲罰免了吧。”最後，楚歌說道。
沈家女主人對楚歌兄妹偏見頗大，平時沒啥好臉色，不過沈叔叔看在小柔父親這老同學的面子上，對兩人還挺照顧的，期間還去醫院偷偷交過幾筆醫療費，對此楚歌都記在心中。
凌晨，打坐入定中的楚歌聽到沈家母女倆是笑着進屋的。
看來蘇沁竹已經解決了這件事，沈阿姨應該是恢復職位了。
第二天，楚歌在學校沒有看到趙航、高斌、阿弘這三個人。
昨晚，他們一定經歷了人生中最爲難忘之事，究竟下場如何？楚歌沒問，雷老虎也不需要把這種小事專門跟楚歌彙報一遍。
即便是三人死了，雷老虎也能輕鬆擺平。
當然，學生之中可是颳起一股風暴。
吳夢瑤更是親自衝到楚歌面前質問。
質問楚歌昨晚包間到底發生了甚麼？
昨晚楚歌離開之後皇朝娛樂會所便宣佈關閉，所有人都被趕了出去，吳夢瑤她們也不例外，當她打電話給趙航的時候，電話被人掛斷了，後面再也聯繫不上，這讓吳夢瑤急壞了，可她也找不到任何人求助。
直到今天早上看到楚歌，才又爆發出來。
可惜楚歌對於這個女人……早已經失望透頂。
原本對於世俗中的情愛就不怎麼相信，此番親自體驗之後，已經徹底失去興趣。
面對這個女人的一番質問，楚歌頂着全班所有同學的目光，嘴角勾出一道若有若無的弧度。
“我有告訴你答案的義務嗎？”
吳夢瑤被氣的胸脯起伏。
這時候她兩個閨密也過來了，發了潑似的。
“楚歌你能耐了是吧？忘了以前怎麼舔我們夢瑤女神的了？”
“怎麼？現在志氣上來了？還裝起來了？”
馬倩倩跟郭蓉雙手叉着腰，站在吳夢瑤兩邊，望着楚歌目露兇光。
這個時候坐在楚歌旁邊的女生看不下去了，她猛拍了下桌子。
“你們三夠了啊？楚歌對吳夢瑤有多好，大家都看在眼裏，他一邊照顧他住院的妹妹，還要給你買禮物給你零花錢，你吳夢瑤背叛了楚歌不說，昨晚還那麼羞辱他。”
“我作爲女人都替你覺得害臊。”
“還有，趙航他們在哪裏楚歌又不知道？那些人還想欺負楚歌來着，楚歌有甚麼義務回答你這些問題？做人不要太不要臉成嗎？”
“老天爺可都在看着，萬事有報應。”
這個女孩叫方瑩，跟楚歌同桌了兩年。
楚歌也沒想到一直以來比較沉默寡言的方瑩，居然會站出來替他說話。
然而她話剛說完，吳夢瑤就舉着巴掌直接抽了過來，嚇得方瑩直接閉上了眼。
不過這一巴掌沒有打下來，半空中被楚歌給抓住了。
“楚歌你他媽想死嗎？放開我，我要抽死這個臭婊子！”
“還不放手？信不信趙航回來我讓他弄死你？”
吳夢瑤氣瘋了，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麼當着她的面指着她的臉羞辱她，這方瑩就是在找死。
還有楚歌這屌絲，以前竭盡全力的舔着自己，現在居然幫這個方瑩？還敢攔着自己？膽子肥起來了？
特別是看到楚歌臉上漸漸浮現的笑容，吳夢瑤更是覺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股無名邪火蹭蹭的冒了上來，控都控制不住。
“行，等我聯繫上趙航，我不讓他打死你我就跟你姓，楚歌，這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心狠！”
吳夢瑤放出狠話，用力的抽回了手。
“我比較擔心你口中的趙航再次見到我的話，會忍不住跪在地上，五體投地，做出比較讓你覺得不可思議的舉動。”
“還有啊，不要跟我姓，你姓楚，會讓我覺得恥辱。”
“最後，你吳夢瑤見到的世界太小，你的那些手段跟作爲，只會讓人覺得好笑。”
楚歌忍不住搖頭。
願意捧着你時，你是一瓶花，可以任性，可以嬌縱，一旦鬆手，其實就是一地的玻璃渣子。
在楚歌眼中，吳夢瑤可以是天上星星，也可以卑微如螻蟻，一切只怪她沒有珍惜。
當未來某一天她覺察到一切之時，已經太晚太晚。
沒等吳夢瑤爆發出來，老師已經走進了教室，她只好跟着自己倆閨密悻悻回去自己的座位，臨走時那被冰冷恨意填充的眼神，讓人難忘。
“楚歌，你說話太毒了……雖然理解你的心情，可吳夢瑤那女人挺狠的，同爲女人，我很清楚她現在對你甚麼都能做的出來，要是趙航真的突然回來，你就危險了……”
“他不會回來的。”楚歌看着方瑩說道。
“而且即便是回來了，在我面前也會跟老鼠一樣，頭都不敢露。”
“吹牛！”
“好了，不說這個，今天謝謝你，有空請你喫飯吧。”
對於楚歌的話，方瑩也沒放在心上，楚歌家裏很困難，平時靠着助學金生活，還有個妹妹住在醫院，心意有了就行，她絕不會真的蹭這一頓飯。
上午的課程結束之後，原本楚歌是準備讓張百川來見自己一面，幫忙提供個住所的，可突然一個女人衝進教室，直奔楚歌而來。
見到這個女人，楚歌面色微微一變，顯然是有些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