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幾個了？下一條街上有十五個，一個個都檢查仔細點，人家撿破爛的，能連續在兩個垃圾桶裏面發現東西，這就說明，罪犯很可能是有意的，最後一個殘肢，必然也是在垃圾桶裏！”
杜濤穿着一身清潔工衣服，指揮着正在檢查垃圾桶的隊員。
整整五個街道過去了。
不能說任何收穫都沒有。
車裏的幾個蛇皮袋裏面，裝了十幾斤的紙盒子，半斤左右的廢鐵，幾十件舊衣服......
零零散散撿到不少東西。
可唯獨沒發現他們治安局需要的懸賞殘肢。
“嘔，這垃圾桶裏面裝甚麼了？怎麼這麼臭？燻死我了，我就想不明白，差距真就這麼大嗎？咱們可是專業刑偵學院畢業，按道理來說，比兩個收破爛的要強吧， 今晚上出動了這麼多人，沒道理一點發現都沒有啊......”
“別說話，趕緊翻垃圾，隊長在後面看着呢， 都打起精神來，今晚上必然有收穫，你想啊，垃圾桶都被咱們包圓了，怎麼可能沒發現，獎金1000塊呢， 誰找到了必須請客。”
“就是，怎麼可能這麼邪門？說出去咱們丟不起那個人，不然的話，報告怎麼寫？一號殘肢撿破爛的撿到的，二號撿破爛的撿到的，三號......不得被其他治安局的同事用腳後跟笑死嗎？”
一個個治安員咬牙切齒，心裏充滿幹勁。
說甚麼也不能全讓撿破爛的發現。
他們纔是專業的。
現在好像反過來了。
那兩個撿破爛的，整整三天連一個啤酒瓶都沒撿到，唯一翻了兩個垃圾桶，就發現了兩個懸賞部位。
他們倒好。
翻了這麼多垃圾桶，廢品收購站需要的東西，是一個也沒落下。
“唉！”
走完整個街道，除了車裏後備箱多了十幾個飲料瓶之外，任何發現也沒有。
杜濤不由長嘆了口氣。
身爲治安局隊長，翻垃圾桶自然不需要他親自上手。
有些無聊的他，特意在車裏數了數翻出來的這些破爛。
不數不知道，一數才發現。
三個小時，他們治安局的收穫居然不差，能賣上百塊呢。
“我想甚麼呢， 找殘肢爲主，算破爛值多少錢幹甚麼？”
不知道爲甚麼。
每一次有隊員送破爛到車上來，杜濤腦海中都是蘇白兩個人的面孔。
簡直都要魔怔了。
鬼使神差的算了一下破爛的收入，整個人都不好了。
“叮鈴鈴！”
忽然。
兜裏的電話響了。
杜濤低頭一看，發現居然是看大門的秦大爺。
說起這個秦大爺，經歷可很豐富，專注看門三十年，自從成年之後，就沒幹過別的職業。
工廠看大門，大廈看大門，學校女宿舍看大門......
反正是，就沒有秦大爺沒看過的大門。
“喂，秦大爺，有事？”
手裏拿着電話，杜濤皺眉問道。
“酒杯裏......不是，垃圾桶裏有個頭啊，趕緊回來，在咱們治安局門口的垃圾桶裏發現最後一個懸賞部位了......”
手機裏傳來秦大爺醉醺醺的嘶喊聲。
杜濤瞳孔微縮，腦海中只剩下“治安局門口垃圾桶”幾個字。
“好，我們馬上收隊！”
咬牙說了一句。
杜濤馬上從車窗探出身子，衝遠處正在翻垃圾桶的隊員招招手。
“收隊！！！”
衆人本能的一愣，提着手裏撿到的破爛，一窩蜂的湧上了車。
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隊長，不找啦？還有最後幾條街了，讓咱們再找找唄，加加油說不定今晚上的油錢就翻出來了。”
“是啊，曾經還有點看不起撿破爛的，沒想到啊，垃圾桶裏面有這麼多好東西呢，你們猜我剛纔翻到了個甚麼？小天才手錶，新着呢， 裝上電池就能用......”
“你那算甚麼，我剛纔翻出雙襪子，你猜啥牌子的？”
“......”
杜濤沉默的坐在副駕駛，聽着後面隊員講述彼此的收穫，額頭青筋一根一根的凸了起來。
廢了。
撿破爛上癮啊是怎麼着？
讓你們幹啥來了？
比誰撿的更值錢是不是？
“別說了！！！”
回頭怒斥了一聲。
杜濤努力平復着暴怒的心情，沉聲道：
“剛纔看門秦大爺來電話了，不用再找了，最後一個部位就在我們治安局門口，已經被找到了，這是對我們治安局的挑釁，明白嗎？”
“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準下班，就是不喫不睡，也必須在三天之內，把這個罪犯找出來！”
“還有，誰那會說的，咱們治安局門口垃圾桶一定不會有問題，馬上給我站出來，回去寫15萬字的檢討......明早上我就要！！！”
聞言。
衆多治安員羞愧的低下了頭。
“隊長！”
忽然。
剛剛站起來那名隊員冷不丁開口問道：
“秦大爺算是我們治安局的人，屬於咱們自己人發現的，都是我的錯，不該說門口的沒有問題，幸虧啊，不是拾破爛的發現了，不然的話......”
沒等話說完。
這名隊員立馬感受到，車裏的溫度低了好幾度。
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隊......隊長！”
“三十萬字的檢查，明早上立馬就要，再就是......以後門口的垃圾桶你包了，我要是看見保潔阿姨收拾垃圾桶，收拾一次，你寫三十萬字的檢查......”
杜濤嘴角抽搐着，加重了處罰。
如果是秦大爺發現的，他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嗎？
問題是，又踏馬是那兩個撿破爛發現的。
沒完了是不是？
治安局門口的垃圾桶都翻，窮瘋啦？
......
一個小時後。
治安局門口。
銀白色的垃圾桶擺在最前面。
蘇白同胖子以及秦大爺，老老實實蹲成了一排。
目不斜視，表情凝重。
“可以啊！”
杜濤冷着臉，從車上走下來，圍着小圓桌轉了好幾圈。
齜牙嘲諷道：
“小日子過的不錯啊，小啤酒大豬蹄......不是，誰能給我解釋解釋， 都炫上豬蹄了，你們去翻垃圾桶幹甚麼？怎麼着？豬蹄跑啦？自己鑽垃圾桶裏面啦？”
蘇白無言以對，真的不知道怎麼開口解釋。
他就是去丟個垃圾。
你就說，系統都給提示了， 這就是緣分啊，他能不撿嗎？
“我的錯，隊長，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保證，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翻垃圾桶了，你們放心，絕對不給你們惹麻煩，真的， 我就不適合翻垃圾桶，好幾天了，一個能賣的破爛都沒翻出來，你就說，現在的人都怎麼了？值錢的垃圾都丟哪去了......”
說着。
蘇白看見幾名治安員從車裏拖出幾個蛇皮袋，滿滿當當全是廢品破爛，愣了幾秒鐘，他立馬改了口風。
懂了！
徹底懂了！
“隊長，你放心，不跟你們搶了，我就說，翻不到值錢東西，那甚麼......需要我幫你們聯繫收購站不？節目組指定的，收購價格高一點......”
杜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