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給我滾出岳家

每年梅雨季,西廣市都會連續多月陰雨綿綿。

岳家大宅,在熙熙攘攘拿着傘的人羣中,有一個落寞的身影被雨水浸溼,臉上充滿了不甘。

“是你自己不長眼,怨不得別人,要錢一分沒有,自己想辦法吧,我岳家容不下你這種廢物,馬上給我滾出岳家。”

嶽風的親生父親在得知嶽風揹負四百多萬債務的時候,馬上就將他從岳家大宅攆了出來。

“我們岳家的財產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過是一個被收養的棄子,所以家裏的所有東西,你都不能帶走。”

嶽風失魂落魄地返回房間想要收拾行李,妹妹嶽曼珠卻直接攔在他面前,不允許他帶走家裏的任何東西。

嶽天冠對此充耳不聞,只是冷哼一聲。

在西廣市,嶽風舉目無親,自從他母親去世後,牧家再也沒有人管過他,十年了,現在就算是當面相見,估計也沒人認得出他了。

嶽風一摸兩空從岳家大宅出來,不巧剛好碰到從外面回來的嶽寧和張清悅。

嶽寧是他大哥,自從他進入岳家的第一天,就沒給過他好臉色。

至於張清悅,還是嶽風在大學時候的女朋友,她本以爲嶽風是岳家三公子,能攀高枝,可到了後來才知道,在岳家,嶽風的地位連個傭人都不如。

後來很快就勾搭上嶽寧,馬上就和嶽風提出分手,儘管嶽寧在外面經常亂來,但做岳家大少奶奶的念頭,讓她對這些毫不在乎。

“我跟你說過,像你這樣的廢物老老實實在岳家打打下手就是了,還要開公司,你以爲你是誰啊,岳家三公子?別做夢了。”

嶽寧剛從跑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剛從大院出來的嶽風。

嶽風現在早就心灰意冷,淅淅瀝瀝的小雨讓他全身溼透,剛纔臨走的時候,嶽曼珠連一把雨傘都不肯讓他帶走。

嶽寧的諷刺如同針尖刺進心頭,讓嶽風渾身顫抖,可就算是這樣,嶽風依舊不敢反駁,只是緊咬牙關,手中緊握着母親留給他的玉佩。

“幹甚麼,不服氣啊。”

嶽寧輕輕地將西裝上的一滴雨水拍落,冷哼一聲說道:“你有甚麼資格不服氣?”

張清悅在一旁厭惡地看着嶽風,一隻手拿着雨傘爲嶽寧遮風擋雨,另一隻手微微捂着鼻子,好像嶽風身上散發出甚麼難聞的味道。

上下打量了一眼,目光很快就落在嶽風手上。

“老公,你看他手裏好像拿着甚麼呀。”

張清悅嬌嗔一聲,老公兩個字能拐出四五種音調來。

“甚麼東西,拿出來。”

嶽寧很快就注意到嶽風手中的玉佩,馬上勒令他把東西拿出來。

“這是我媽給我留下的。”

嶽風雖然窩囊,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不會退縮,畢竟這是母親給他留下來的唯一東西。

“甚麼你的東西,在我們岳家,那就是我們的東西。”

嶽寧對嶽風反口非常不高興,對着嶽風一腳踹了上去,同時說道:“快點拿出來,要不然我就報警抓你。”

嶽風倒在雨水中,咬牙切齒,但始終不肯鬆口,就算是警察來了又怎麼樣,這個玉佩是他的,沒有人能夠奪走。

張清悅看到嶽風這樣的窘態,不禁冷笑一聲,身子前傾在嶽風耳邊低聲說道:“老公,那個吳梭元不是還欠公司一筆錢嗎?我們派人去要了好幾次都沒要回來,不如讓他去……”

張清悅一說,嶽寧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嘴角瞬間升起一絲邪笑。

“這個玉佩你拿走也可以,不過你得幫我辦件事,要不然,這東西你休想拿走。”

嶽寧半蹲在嶽風面前,冷冷說道。

嶽風長嘆一聲,低聲問道:“甚麼事。”

“浩宇建材市場有一個建山公司,老闆吳梭元欠公司五十萬貨款,只要你能夠將這筆錢拿回來,我就讓你拿走這東西,怎麼樣,很公平吧。”

“好。”

嶽風幾乎咬着牙說出來,明知嶽寧沒安好心,可嶽風無從選擇,他要是不答應,他今天根本走不掉。

“很好,你現在就去吧,我在家裏等你。”

嶽風冷笑了一聲,剛要邁步離開,很快又轉身回頭說道:“對了,我會找人跟着你,別想着偷偷溜掉。”

“老公,一會兒他肯定滿身是傷爬回來找你,想想就搞笑。”

張清悅扭動着腰肢,捂嘴偷笑,整個人都快粘到嶽寧身上。

雨,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從這裏去郊區的浩宇建材市場,還有七八里路。

顛簸的公交車上夾雜着莫名的酸臭味,後車廂裏面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渾身溼透的嶽風身上,都不明白這個小夥子怎麼會狼狽成這個樣子。

嶽風一點感覺都沒有,目光始終看着窗外,心中惶恐,不明白接下來要怎麼辦。

莫名揹負着四百萬的債務,還被嶽冠天攆出家門,甚至差點連母親給他留下的東西都要被奪走。

從岳家大宅出來的時候,他甚至有過輕生的念頭。

“風兒,你記住,萬事皆有路可尋,媽沒給你留下甚麼東西,只希望你能夠好好地活着。”

腦海中浮現出母親臨走時說的話,這是支撐着嶽風活下去的信念。

“北路站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帶好隨身物品……”

公交車裏的提示聲,把嶽風從思緒中拉回到現實。

嶽風匆匆忙忙從車上跑了下來,把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浩宇建材市場。

即使嶽風不在公司任職,也很清楚吳梭元是甚麼人。

別的地方不說,在浩宇建材市場,吳梭元絕對算的上是說一不二的惡霸,很少有人敢招惹他。

對付這種人,嶽風沒有任何辦法,可又能怎麼樣?

如果不去,嶽寧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他。

穿過公交站牌,剛剛走到一個鐵皮柵欄的工地外圍,突然就聽到後面有人大聲喊道:“讓開。”

嶽風下意識扭頭看去,卻被跑過來的人狠狠撞了一下。

二人相視,同時一怔。

他們怎麼穿一樣的衣服?

不過這個人很快就反應過來,跌跌撞撞轉身跑了,很快就跑進前面一條巷子裏面。

“他在那兒……”

嶽風剛剛站定,就聽到身後有人大聲喊叫。

扭頭一看,七八個人氣勢洶洶地向他跑了過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嶽風馬上貼邊站着,儘量不擋他們的道。

“媽的,這麼囂張,居然還敢在這裏等着。”

這七八個人徑直走到嶽風身邊,最前面那個凶神惡煞的壯漢指着嶽風大聲罵道:“給我揍他,連我們表小姐的東西都敢偷,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偷?

表小姐?

怎麼回事?

嶽風還未來得及發問,小腹處便被狠狠打了一拳。

嶽風喫痛出聲,身體如同一個佝僂的大蝦窩在地上,這七八個人的拳頭如同雨滴般打了過來。

很快,嶽風的額頭,嘴角,身上到處都是傷。

“停,停,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暴力。”

一個弱質芊芊的聲音在這些人身後響起,顯然對他們這種行爲非常不滿。

幾人這才停手,同時扭頭望去。

一個手拿透明雨傘,長髮披肩,身着白色連衣長裙,長相清秀的女孩正帶着急切看着地上的嶽風。

“只是偷了個包而已,萬一你們把人打壞了怎麼辦,太過分了。”女孩繼續說道。

嶽風喫疼地叫了一聲,同時仰面躺在地上。

“天吶,你們打錯人了,不是他啊!”

待看清嶽風的面容,女孩馬上驚叫了一聲,有些嗔怪地看着他們。

打錯了?

不會吧,明明衣服是一模一樣的啊?

“章哥,在前面。”

幾人中突然有人喊道。

這時,前面的巷子裏跑出一人,穿着和嶽風身上一模一樣的衣服,看到他們扭頭就跑。

“給我站住,別跑。”

被叫做章哥的人馬上帶頭追了上去,身後幾人立刻跟着。

“你們是甚麼人?爲甚麼無緣無故打我?”

嶽風掙扎起靠在鐵皮柵欄上,每次張嘴說話,嘴角都是一陣撕裂的疼痛。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抱歉,他們剛纔認錯人了,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對不起啊。”

女孩有些驚慌,急忙和嶽風解釋,而又抬頭望向遠去的幾人,擔心他們會搞出人命,馬上從身上拿出一張名片交給嶽風,說道:“這是我的電話,有甚麼不對,給我打電話,我會給你賠償。”

說完便向前快速走去,走了幾步,又轉身回來說道:“這樣吧,你把你的電話留給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負責?

這個詞用得有點欠妥。

嶽風有些無奈,都這樣了,總不能說不讓她負責吧。

女孩記下了嶽風的電話,這才匆匆忙忙地離開,去追前面那些人了。

柳恬瑤?

鬱美美容SPA會所?

原來還是個小老闆,不過這陣勢有點大啊!

嶽風現在真是想哭,被人欺負就算了,現在還無緣無故被人打了一頓,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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