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第一章

作爲顧家嬌養二十年的假千金,爲了應對打臉回歸的真千金,

我熟讀高情商,就連剛談不久的男朋友都忍痛分手。

正當我胸有成竹時,意外撞入一雙殷紅的眸。

救、救命,誰能告訴我真千金甚麼時候成了真少爺?

還是那個被我單方面拉黑分手的前男友!

後來,我哭唧唧地咬緊被子,哽咽道:

“愛!愛!我這輩子就愛你一個。”

1.

在真千金的回歸宴上,我正低着頭默唸着早已準備好的臺詞。

如果真千金走柔弱白蓮花那一套,我就順勢倒地撲倒她,讓她產生愧疚心;

如果真千金是颯爽打臉大女主,我就托馬斯三百六十度轉體跪地拍馬屁,讓她感受到我那顆虔誠的心。

不管怎麼樣,都要讓真千金知道我是無害的。

我深吸一口氣,邁着顫抖的步子朝着人羣中央走去。

「今今,阿祁以後就是你的哥哥了。」

我剛走進,就見養了我二十年的母親笑着將身旁的男人推向我。

「姐......哥哥好。」

我抬頭看着眼前壓迫感極強的少年,將呼之欲出的姐姐咽在喉間,頗爲艱難地喊出哥哥二字。

不是,說好的真假千金呢?

怎麼真千金還變成了真少爺呢?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妹妹,你好啊!」

聲音溫柔,卻叫我升起一絲莫名的寒意。

「好好好,你們先聊着,我去那邊看看。」

母親似乎沒發現我們兩之間的暗潮湧動,說話這句話就消失在我的面前。

「顧妙矜,不是說出國去治病了嗎?」

眼前的謝祁似乎從牙縫中冷冰冰地拋出這幾個字,看向我的目光寒冷徹骨。

完了,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我也沒想到這麼巧。

他就是顧家的真少爺。

要是早知道,我何苦編了個患癌需要出國治療的病秧子理由呢?

2.

「誤診,都是庸醫誤診。」

我心虛地嚥了咽口水,眼中盡是懊惱。

得知自己不是顧家真千金的時候,我正美滋滋地和新談的男朋友喝着奶茶。

謝祁窮是窮了點,耐不住人長得是真的好看。

眉眼冷峭,面部線條幹淨利落,高挺鼻樑上還有一顆痣。

尤其是垂眸的時候,那種楚楚可憐的感覺簡直勾魂奪魄。

「今今,你怎麼了?」

似乎注意到我的走神,謝祁看向我的視線中充滿了疑惑。

「沒、沒事。」

我心虛地抿了口奶茶。

就是應該也許大概,我要破產了。

這件事情說來也離譜。

我和真千金出生那天,剛好醫院走火,護士心急,手忙腳亂中將我和謝祁放錯了保溫箱。

因此本該多災多難的我成了掉進福窩的顧家大小姐,謝祁則成了孤兒院沒人要的孩子。

爲了聚精會神應對回歸的顧家血脈,避免自己被逐出家門,我只好火速編了個理由。

在忍痛和謝祁單方面分手,全身心投入研究如何應對打臉回歸的真千金。

發瘋版、菜牙版、卑微版等等招數,我自認已經熟讀於心。

可萬萬沒想到,回歸的顧家血脈,是被我單方面分手的前男友!

「誤診?」

謝祁對着我冷冷笑道,不似從前的寵溺,眼角泛紅。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

「我懂,我都知道。」

我佯裝心碎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彷彿很是見不得謝祁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

可沒想到他倒是被我這般模樣激怒,抿嘴冷哼:「你的嘴裏從來沒有一句實話!」

「阿祁~」

我膽戰心驚地勾起男人的小拇指,輕輕搖晃,亮晶晶地望着他,企圖用這種方式讓謝祁對我放下幾分埋怨。

謝祁沒理我,但也沒甩開我的手,就那般神色淡漠的看着我。

似乎在說: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怎麼編下去。

「阿祁,我就是害怕,當得知我是那鳩佔鵲巢的假千金,而你代替我遭了很多的罪,我根本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我佯裝神色暗淡,耷拉着腦袋,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焉兒了吧唧。

雖然裏面的時間線是錯亂的,但對於真假血脈一事,我的確是愧疚的。

3.

初見謝祁的時候,是在一條陰暗的小巷子裏。

那是南區最臭名昭著的貧民窟,沒有人樂意到這裏來。

因爲這裏代表着骯髒、混亂與無序。

要不是爲了見見未婚夫吵着要娶的女人,我想必一輩子都不會來到這裏。

讓我沒想到的是,傅景耀喜歡的女人沒見着,反倒偶遇了一隻被欺負的惡犬。

「謝祁,別以爲仗着一張臉就可以沾花惹草!小爺我的拳頭可不是好惹的。」

混混頭子揮舞着拳頭,企圖朝着面容清俊的男人臉上砸去。

刻在骨子裏的湊熱鬧讓我跨過小水坑,躲在一顆梧桐樹下。

本來以爲被找茬的那人定是個痞帥的男人,卻沒想到他長得格外清俊。

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輪廓分明的輪廓暈染着淡淡的疏離冷漠,薄脣微翹,透着似隱似現的譏誚之意。

「找死嗎?」

暈黃的燈光下,少年語氣不屑,一雙黑眸好似深潭。

「你!」

那人似乎被少年桀驁的樣子激怒,徑直朝他的臉上揮去

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眼不見,心不痛。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謝祁居然赤手空拳的將一羣人打倒在地。

他們癱在地上疼得哎喲喲的叫喚。

見此慘狀,我立馬掏出手機照了照自己。

眼角帶淚,一身弱柳扶風的氣質格外惹人憐惜。

「你、你們放開他!我已經報警了!」

聽到這話,本來躺在地上的混混們立馬就不疼了,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

原本逼仄的小巷都顯得格外寬敞。

「大小姐也來南區晃悠嗎?」

聽到這般陰陽怪氣的話,我臉上的可憐兮兮差點沒裝下去。

但是看到他那張戰損的臉,我微微咬脣,怯生生地看了眼他:

「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

我還以爲他會繼續說些甚麼,可這人只是沉沉看了我一眼,道了聲謝,然後就走了。

就這樣走了?

我咬了咬脣,連見一面傅景耀喜歡的女孩子的心情都沒有,噔噔地就跑回了家。

本來因爲我和謝祁再也不會見面。

可沒想到我們二人還是見了面。

4.

想起之前追求謝祁的事情,我整理行李的手一頓。

無非就是我死纏爛打,不過我知道像謝祁這種人不喫這一套。

於是他在酒吧兼職的時候,我就在一旁看着;

他下班的時候,我就跟在他後面,送他回家。

謝祁起初沒理我,可慢慢的,等我到了吧檯的時候,他倒是會主動送我一杯酒。

「請你的。」

我笑吟吟拿起那杯酒,還沒說些甚麼,謝祁便十萬火急地走了。

別以爲我沒看到他耳垂鮮豔欲滴的紅。

謝祁只是看上去兇巴巴,其實純情得像一隻小狗。

我就這樣眼巴巴地跟了他一個月,他對我的臉色不在是從前的冰冷。

有一日,我藉着酒意對謝祁告白,黏糊糊地看着他:

「謝祁,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他沒說話。

我垂眸,卻注意到謝祁的手攥成一團,手背上青筋凸顯。

我知道謝祁是個孤兒,知道他這二十年過的極苦。

在淤泥中長大的人,冷漠桀驁不過是他們保護自己的尖刺。

而我利用了這一點。

所以沒等謝祁說話,我踮起腳,小心翼翼在他的臉頰處落下一吻。

下一秒,我被他抵在小巷的牆上。

「顧妙矜,你最好是喜歡我一輩子。」

我沒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手指輕滑,與他十指相扣。

「所以,我現在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疑問。

是肯定。

謝祁微微錯開我的視線,悶聲應了聲:「嗯。」

5.

見行李收拾得差不多,我舒了一口氣。

至於那些首飾,可不是我自己拿的,是它們自己長腳跳進去的。

謝祁就是個瘋狗,我得要去其他地方避避風頭。

可我剛轉身,只見視線一黑。

下一秒,我被突如其來的擁抱攬住腰,貼着身子被抵在了牀上。

熟悉的柑橘香襲來。

炙熱的吻落下。

帶着失控的熱烈,強勢地啃食着脣瓣。

果然,謝祁還是找上門來了。

我沒躲,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頸。

他的胳膊逐漸收緊,身子親密地貼合在一起。

空氣中迴盪着脣舌相交的水漬聲,鼻尖所能呼吸道的稀薄氧氣,全是謝祁身上的柑橘味道。

他的吻帶着急促,就像是喫到極爲喜歡的食物,含住了就不肯輕易鬆手。

漸漸地,我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像是缺氧般,心臟跳得極快,舌頭也被吻得發麻。

在一片洶湧的雲霧之中,謝祁停止了他的動作,站直了身子,踹了腳地上的行李箱。

砰的一聲,我徹底從纏綿中回過神來。

「今今,不是說有難處才分手嗎?現在怎麼又收拾行李呢?」

一片黑暗之中,我只覺得他的聲音低沉得沒有半點起伏,似寒潭般將方纔的火熱打碎。

「阿祁,畢竟我是顧家的假千金,你回來了,這個家自然容不下我。」

我聲音悽悽慘慘,哪怕知道謝祁看不到我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騙子。」

聽到這句話,我有些心煩意亂。

當初本就是打着玩玩的心思接近謝祁,本來冷冷淡淡的性子讓我極爲受用。

可隨着時間的推移,謝祁的控制慾越發強盛。

手機上來了個消息都恨不得替我看上千八百遍。

本來我以爲分手和他應該再也不會有聯繫,畢竟人在江湖飄,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可偏偏謝祁纔是顧家真血脈。

這種地位的落差讓我莫名生出一絲彆扭。

也不管謝祁會不會報復我,我下牀就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可沒想到我那許久沒聯繫的未婚夫卻敲響了我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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