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

昏迷期間我高燒不退,噩夢不斷。

我夢見我和賀雲旗結婚了。

可是我不高興,他也不高興,他恨我逼走了他的新相好。

我恨他背叛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他看不慣我,卻也甩不開我。

外人眼裏,我們是圈裏郎才女貌的模範夫妻,只有我知道他在人後的瘋狂。

“昭昭,別這樣笑,不像她了。”

他猙獰的表情不斷的在我的眼前閃爍,變幻着。

我從夢裏驚醒過來,用手用力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響起了夢中虞晚晚囂張的聲音,“名媛又怎麼樣?還不是連愛的人都得不到?”

‘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像不像一隻喪家之犬?’

她撫摸着她的日子,聲音裏帶着驕傲,“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你呢?你甚麼都幹不了。”

她可真是好手段,一聲不吭離開,生生地讓賀雲旗對她念念不忘。

果然啊,男人,就是賤。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我猛然驚醒,夢裏的疼痛是真真實實的。

映入眼簾的是醫院裏純白的天花板。

這場噩夢的最後我清楚地記得賀雲旗架空了我,親自把她從外面接了回來,他就這樣踩着我的一切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病牀旁邊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不想和他結婚了,我不想,我想回去,我想我哥哥……”

她摟着我拍着我的後背哄我,“昭昭不怕,不怕,我在。”

想起夢裏發生的一幕幕,我的背後冷汗直冒。

我不想,不想真的活成夢裏的樣子。

虞晚晚這件事情很快就驚動了賀父賀母。

我出院那天,他們特意打電話讓我去那邊喫飯,說是要好好教訓賀雲旗一頓。

桌上擺着我愛喫的菜和水果,我漫不經心地小口喝着賀母給我燉的雞湯。

賀雲旗就坐在我對面一言難盡地看着我。

“有人因爲你還住着院就被趕出來了,你怎麼還能喫的下飯啊?昭昭,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我邊喫邊說,“做錯了事情,是該好好長點記性。”

我放下手裏的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再說了,賀雲旗,她的傷是不是和我有關,還難說呢,非得讓我把監控拿出來,大家撕破臉你才高興?”

“她爲甚麼被從醫院趕回來,想必你心裏也應該有點數啊,嗯?你說呢?”

賀雲旗眯起眼睛,“咄咄逼人,得理不饒人,昭昭,出國留學了幾件你就學到了這些?”

我挺直腰板,平靜地看着他。

“我一直都是這樣啊,賀雲旗,是你變了。”

他笑着說,“這件事情你敢說你一點錯都沒有?就因爲你是姜昭昭你就可以甚麼責任都不用承擔?”

他這是要撕破臉皮,明裏暗裏說我仗勢欺人呢。

我嗤笑一聲,“是又怎麼樣?是我讓她變成孤兒?還是是我讓她去陪酒?賀雲旗,你是欺負我父母都不在了?還是欺負我哥哥在國外?”

“怎麼?是還要我去三跪九叩給她道歉?”

他聲音放軟了,臉色也溫和下來,“昭昭,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賀父賀母這會終於出來打圓場,“你們兩個這麼多年感情了,又馬上要結婚了,何必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傷了和氣呢。”

“雲旗,那個女人,你趕緊和她斷了吧,好好地和昭昭過日子。”

我哂笑一聲,從包裏翻出一枚戒指,一個玉手鐲。

我把東西拿出來推到賀母面前。

“當初,您和我母親定下婚事,現在信物,婚戒也都在這裏了。”

“我們這親事……還是算了吧。”

他的眼睛發紅,手裏緊緊地攥着那個鐲子。

那是賀母給我的,傳家的鐲子。

他眼底壓抑着火氣,“姜昭昭,你瘋了是不是,你知道你在說甚麼嘛。”

我沒理會他,側身和賀父賀母說話,“當年這婚事是我母親給我訂的,如今我母親已經不在了,我也早就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

“這婚事……我和我哥哥商量過了,還是算了。”

賀父賀母對視一眼,空氣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我知道姜家在國外還有一個大項目和賀家合作。

但那又怎麼樣呢,沒有了賀家,姜家會有下一個王家,李家,沐家。

我悔婚那天,賀雲旗一路沉默地跟着我,像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我打開車門準備上車走,他終於開口,“昭昭,世上沒有後悔藥,以後你再想……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慢慢把車窗升起,“絕不後悔。”

我和賀雲旗婚事告吹的事情很快傳開了。

身邊的朋友們無不覺得惋惜,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也還是走到這步了。

倒是我的朋友先着急了,急着巴巴地每天給我找對象氣死賀雲旗。

我置之一笑,卻也不得不被她帶着參加大大小小的相親局。

只可惜這些個慫包都追賀雲旗追的緊,賀雲旗名義上的白月光,誰能動?

誰又敢動?

但是我沒想到相親場上,沐天意也會想來相親。

南賀北沐,他佔沐。

南城賀家北城沐家,這是大家的說法。

我嗤笑,若不是我父母出了意外,哪裏來的他賀家在南城獨佔鰲頭。

朋友把他給吹的天花亂墜,甚麼身高186,有錢多金,不愛回家,是除了賀雲旗之外的不二人選。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我不在乎。

甚至,連這場相親我都覺得不重要。

我對愛情已經不抱幻想了,反正男人都是一個樣。

我對沐天意的期待僅限於,有錢長得帥,能給賀雲旗找不痛快。

我對他雖然不太感冒了,但是我也不想眼睜睜地看着她們恩愛快活,哪能好處都讓他們佔盡了。

要是我真能和他看對眼了,日後再見到賀雲旗我必定要剮掉他一層皮。

那個場面,想想就很令人興奮。

我和他見面的地方定在西苑飯店裏。

我看着面前西裝革履的男人,栓Q,看着就很死板,哥寶女被支配的恐懼一下就上來了。

朋友一直在不斷地誇獎着我。

誇的是天花亂墜。

迎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幾乎尷尬地快要腳趾扣地,只求這位活祖宗能趕緊走。

我好快點逃離案發現場。

我沒想到,我還沒來的及跑,朋友已經先開溜了,等我回過神來,她已經不見了蹤影。

猶豫就會敗北,老祖宗誠不欺我。

我尷尬地咳嗽兩聲,摸摸鼻子,只想馬上跑。

對面的人撐着下巴,眼裏含着笑意,緩緩開口,“姜小姐,和從前大不一樣了呢。嗯?你說呢?”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從前是從前,現在我是社恐啊。

“啊……是……是嗎?你也是啊。”

我在桌子下面的手默默地開始攥緊包包準備隨時開溜。

“所以,你還記得當年那個被你騙上樹不敢下來的小男孩嘛?”

我心裏暗道不好,這是尋仇來了。

怪我,小時候仗着有哥哥撐腰,幹下一攤子混賬事。

但是我也想過和他道歉啊,他搬去北城了,我哪裏找得到他。

“嗯,怎麼?不說話了?把我忘了?”

誰知道當初的我弱雞長這麼高了,偏偏裏還記得我幹下的這檔子混賬事。

這都不要說再見了,我只想再也不見。

我認命的閉起眼睛,抓起包死命往外衝。

前面衣領緊緊地勒着我的脖子。

我的後衣領被一隻大手牢牢抓住。

他低下頭在我耳邊笑,“哪跑?嗯?”

晚上八點,沐天意送我回家。

我根本看不透他的心思,心裏坎特着。

看着窗外越來越熟悉的風景,我手都摁上門把手了。

車子陡然停下,我身子下意識地往前傾了一下,他長臂一伸,把我攬進懷裏。

沐天意衝我挑了挑眉頭,“怎麼,你很怕我。”

說不怕是假的,畢竟我已經打不過他了。

他笑話我,“你小時候不是挺能的嗎,怎麼,越長大膽還越小了?”

我臉被燒得通紅,剛想開口罵他。

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是賀雲旗。

他站在車前,眼睛裏瀰漫着怒火。

“姜昭昭,你還要不要臉,誰許你對他投懷送抱的。”

沐天意賤賤地衝他挑了挑眉,靠在我耳邊用自以爲很小聲的聲音說,“有些人,就是毛病,還真以爲自己是上京太子爺誰都得圍着他轉呢,嗯?你說呢,昭昭?”

那天,賀雲旗發瘋一樣地砸壞了沐天意的車,兩個人在我家門口大打出手。

大家又開始說,白月光還是白月光,就算不愛了,也容不得別人染指半分。

對此,我只是嗤笑一聲不予理會。

他到底是爲了我這個人,還是迫於家裏給的壓力爲了保住兩家的合作還難說呢。

這下子我和沐天意相親的事情是徹底瞞不住,人人都在想着我到底是個甚麼意思。

我能有甚麼壞心思呢,我心裏不好受了,我要讓賀雲旗和他的老相好都不好過。

說來也怪,自那以後沐天意就再也沒來找過我了。

我這纔想起,我連他的電話微信都沒有。

反倒是我朋友急的團團轉,“這是個甚麼事啊,我哥現在在國外抽不開身,賀雲旗那個小賤人給你穿小鞋怎麼辦,你雙拳難敵四手,不對,是八手,還有那個叫虞晚晚的陪酒女。”

“她看着可不是甚麼好人吶。”

我聳聳肩,“無所謂,我就喜歡看他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北城最大的房地產商生日,廣邀各處。

因着我哥還沒回來,我只好捏着鼻子去了。

只是我沒想到,虞晚晚竟然也在這裏。

聽人說,南城的一個老闆認了他當乾女兒,現在,她可謂是風光無限。

我回想了一下,夢裏可沒這檔子事。

不過想想也是,賀雲旗的新歡,這就是塊大肥肉誰不想來蹭兩口。

所有人都在等着,等着看我們兩個人會鬧出甚麼樣的熱鬧。

我看着他們兩個並排站在一起,當真是郎才女貌,登對得很。

她看見我熱情地過來和我打着招呼,“昭昭姐,你也來了。”

我雙手抱胸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好一招先發制人,這話應當我說纔是吧。

她走過來好像要挽我的手,我後退一步,她卻好像要撲了個空摔倒。

賀雲旗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雲旗,昭昭姐想來也不是故意的,你別怪她。”

我:不是,她有病吧???

我衝着她翻了個大白眼,給我無語住了。

賀雲旗點點頭,“我知道,和她沒關係,你第一次穿這種禮服難免不小心。”

虞晚晚臉上的笑容當場就僵住了,卻還是點着頭,卻再也沒說話了。

我笑出聲來,這賀雲旗還真是知道該怎麼捅刀子的。

相必現在虞晚晚都快要憋屈死了吧。

說了一堆的恭維話我終於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會。

身後傳來虞晚晚的聲音,“我要是你啊,我今天就不會再來這裏,真是丟人現眼。”

我搖了搖手裏的酒杯,“可惜了,你不是我,沒得我這樣的好命。”

“不知道南城的李總認你當了乾女兒是懷了個甚麼心思,他的女兒兒子可不少,憑你?”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小心被人給賣了還替人家數錢呢。”

她捂着嘴巴笑,“那我可不像你,如今你父母都不在了,哥哥也在國外,你說,要是我現在對你做點甚麼,誰又能幫你呢?靠着你那個八字沒一撇的相親對象?”

我一杯酒就潑她臉上,“我潑你了,那有如何,你能怎樣?我告訴你,就算剛纔賀雲旗在你旁邊,我也照潑不誤,不信?你就再敢惹我試試?”

她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一杯酒想要往我身上潑。

我抓住她的手腕,把酒杯打落在地上。

反手又重重的給了她兩巴掌。

“我說了,別惹我。”

賀雲旗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幹甚麼?”

“姜昭昭,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仗勢欺人,這都不像你了。”

我想起夢裏虞晚晚陷害我的情景,賀雲旗可是問也不問一口咬定我心腸歹毒。

我嗤笑一聲,“對啊,我就是這樣,怎麼樣?你是不是特別失望?嗯?”

賀雲旗抬起手卻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扇開。

是沐天意。

“怎麼,現在你已經要淪落到對女人動手來找自己的存在感了?”

不得不說,沐天意是相當地毒舌。

所有都開始圍觀,對着我們指指點點。

賀雲旗又開始向我解釋,“昭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壞了你的名聲,畢竟來這的無一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我扯着脣笑笑,“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了?”

他掙脫沐天意的手想要來牽我的手,夢裏的他和現在的他的臉重合在一起。

我幾乎是彈跳開的,大聲咆哮出來,“你給我滾開,別碰我。”

一陣眩暈感傳來,我直接暈了過去,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沐天意。

他身上的味道,我認識。

沐天意把我帶回了家。

我聽見了他和我朋友的對話,“你是不是男人啊,你要是不喜歡昭昭就直說,我再給她找別人。”

“你現在這是個甚麼意思,吊着她?”

“我沒有。”

“你沒有?你沒有你連她微信都不加?我明明給了你電話號碼。”

“你還好意思說?你給的電話號碼都少了一位數,我倒是想加,也得加的上啊。”

死一般的寂靜。

好一會,朋友拍拍他的肩膀,“沒…沒關係,現在加上。”

“我和你說,昭昭可滿意你啦,和我念叨你好久呢。”

“要不是你上次沒加上她的微信,指不定你們現在生米煮成熟飯了呢。”

我:……倒也不必如此……

我還沒死呢,我只是睜不開眼睛,倒也不必這麼污衊我。

朋友靠着一張嘴巴,瘋狂地開始捏造事實。

反正現在沒人管的住她。

這件事情驚動了我遠在國外的哥哥,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告的狀。

他告訴我忙完手裏的這個本來和賀家有合作項目,馬上就回來。

我真是怕了他們兩個了,本來我悄咪咪的潤回國外就好了,現在還得在這裏待上一段了。

賀雲旗再也沒給我打過電話發過消息,後來我才知道,是被沐天意這個腹黑的傢伙拉進黑名單裏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倒是省了我好多麻煩。

那天我應沐天意的約去西餐廳裏喫飯,巧的很。

賀雲旗也在,哦不,虞晚晚也在呢。

“昭昭,你也來着喫飯?我一直在等你回消息,你怎麼不理我?電話也打不通,換卡了嗎?”

“那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當時那麼多人,我怕你囂張跋扈的名聲傳出去了不好聽。”

“晚晚是個好女孩,她沒有惡意的。”

“我希望你能和她好好相處,不要因爲我,你對她有甚麼偏見……”

我輕蔑地扯脣笑了笑。

賀雲旗的話頓在了嘴邊,或許是我輕蔑的表情不知道又刺激到他的那根根神經了,他臉上帶着些受傷的表情。

從前我以爲若是有機會能和他說開,我會有好多好多話想和他說。

我要告訴他,他是如何傷害我的,是如何把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拋之腦後,把我的臉放在地上踩的。

真到了這一天我卻發現,這些話,我一句都不想說,太沒意義了。

無非是白費口舌罷了。

和他多說一句話我都覺得多餘。

我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別太自作多情了,甚麼因爲你對她有甚麼偏見。”

“你也太看的起你自己了,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又如何。”

我微微側頭看向虞晚晚,“你呢,表面立着個自立自強的人設,實際上呢?你明知道賀雲旗有未婚妻,卻還是勾着他不放。”

“你又利用和賀雲旗的關係,攀龍附鳳,搖身一變躋身上流社會。”

“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她的臉色由青到白,手指甲都要陷進肉裏。

“不過呢,我現在也不在乎了,隨便你們怎麼樣。”

沐天意在不遠處的窗邊笑着和我揮手,我抬腳走了過去。

身後傳來賀雲旗的聲音。

“就算我和虞晚晚結婚你也能這麼坦然嗎?”

“關我屁事,就算你要在大街上隨便抓條狗結婚都和我沒關係。”

賀雲旗,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只是我沒想到他動作這麼迅速,不過兩天圈裏就傳遍了,賀雲旗想娶虞晚晚。

賀父賀母哪能同意呢。

比起我這個能給賀家帶來無限好處的前任準兒媳。

虞晚晚孤兒一個,說的好聽叫人家的乾女兒。

說的不好聽,人家想不認你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這些個老狐狸,誰會真的缺兒子女兒呢。

賀雲旗態度堅決,賀父賀母架不住他無理取鬧只能忍痛答應他娶了虞晚晚。

前提是她要斷絕和那邊的聯繫。

虞晚晚怎麼捨得呢,但是沒辦法,賀家的兒媳婦和一個掛名的乾女兒。

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她們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來了,這下好了,虞晚晚一下子在圈裏的地位水漲船高,南城的老狐狸們誰不巴結着她。

我和她在宴會上碰見她都是笑眯眯的,一副打了勝仗的模樣。

看着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我嗤笑一聲。

也就她還把賀雲旗當個寶呢。

我可不稀罕。

想起我那夢裏不痛快的婚後生活,這下可好了,風水輪流轉。

她也該嚐嚐這種滋味。

他們婚後不久我和沐天意也宣佈喜訊。

聽說賀雲旗可生氣了,一連着砸了好多套名貴的瓷器。

他不高興,我可就高興了。

物極必反,老祖宗誠不欺我。

我哥倒是在國外聽說了我訂婚的消息,連夜從國外飛了回來。

“姜昭昭,你好的很,你可太出息了。”

“你和賀雲旗悔婚沒告訴我我就忍了,和沐天意那個混蛋訂婚,你也敢瞞着我?”

“好好好,我妹妹訂婚的消息我還得從微博熱搜看……姜昭昭,你給我等着,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電話那邊是我那臭屁哥哥的的狂轟濫炸。

我把手機拿遠了些,等他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我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這不是還沒來的及說你就知道了……”

電話那邊的人顯然是被氣狠了,“……我要上飛機了……等我回來,有你好果子喫。”

電話被啪地一聲掛斷,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知道賀雲旗不要臉,但是我不知道他能這麼不要臉。

他結婚那天當衆離場蹲在我家門口,扒着門框不放手,誰來也不聽。

現在好了,我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了。

有人說賀雲旗對我念念不忘和虞晚晚結婚只是爲了氣我,可惜我不買帳。

也有人說虞晚晚橫刀奪愛,是橫在我們中間的第三者。

就因爲賀雲旗,我臉都丟光了。

賀父賀母電話打了無數,甚至親自來拉他,他也不動,就和根木頭似的杵在門口不走。

我懶得理他,呆在家裏也不去見他。

何必呢,搞得大家都這麼難看。

外面傳來打鬥的聲音,我推開門。

是我哥回來了,他身邊還站着沐天意。

我慌忙地開門出去,賀雲旗被踹翻在地上。

我哥和個沒事人一樣揹着雙手站在那裏。

旁邊還站着沐天意。

修羅場……

我默默地想把門關上。

我哥一個眼刀掃過來,“關甚麼門,把門打開。”

年輕人,火氣真大。

我緊緊地抿着嘴脣,又默默地把門打開了。

“昭昭,昭昭,你終於肯見我了。”

我翻了個白眼,自作多情。

我哥蹲下身子,“賀雲旗,狗膽包天,欺負我姜家沒人?你敢做出這種混賬事。”

“爲了一個東百的陪酒女,我妹妹的臉都讓你丟光了,你現在做出這幅樣子,給誰看呢?嗯?”

“我錯了,知節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哥輕笑一聲,“知道錯了?”

他猛地點點頭,點頭稱是。

“知道錯了就趕緊回去好好看着你的賀氏集團,之前說的那個項目,恐怕是不能再一起合作了。”

“回去轉告賀伯父,你賀家欠我在先,這個項目,我就是爛手裏,你們賀家,也別再想分一杯羹。”

他轉身進來拎着我的後領子就往家裏走,“你也給我進來。”

沐天意拿着他的行李沉默地跟在後頭。

“說說吧,怎麼個事啊。”

我和沐天意兩個人端端正正地並排坐在一起。

挨訓的小學生即視感,我真是怕極了我哥板起臉教訓我的樣子。

我衝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哥,你聽我說……”

“你別說,讓他說說怎麼個事,沐天意,我讓你關照我妹妹你就是這麼個關照法?關照到你家裏去了?”

他抿起嘴脣,“我的錯,知節哥,我是真的喜歡昭昭,給我個機會讓我表現一下自己。”

……

我哥眯起眼睛,好像在商量着甚麼“好啊,那我在國外那個項目,交給你們沐家了。”

我沒想到他居然改口改的這麼快,出乎我的意料。

……

沒半個月,賀家幾乎已經是焦頭爛額的狀態了。

失去了和姜家合作的這個機會,賀家幾乎垮了一半,股東們怨聲載道。

對賀雲旗的不滿情緒達到了頂峯。

偏偏兒這是賀家鬧出了醜聞。

賀家最新的競標資料被泄露了出去,直接導致了競標失敗。

我不由得感嘆屋漏偏逢連夜雨,這賀家的運氣也忒差了點。

倒黴事一件接着一件來。

直到我賀父賀母找上門來,我才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昭昭啊,你們姜家人還真是心狠,你父親是,姜知節也是,就連你也一樣。二十幾年的感情你說不要就能不要。”

“你是我看着長大的,雲旗他是做錯了事情,但也罪不至此啊,你讓知節收手吧。”

“他和沐家那個小子,真的快把賀氏搞垮了。”

“我……”

我還沒來的及說話,就被人開口打斷。

“伯父,伯母。我知道最近賀氏難,這有甚麼辦法呢。”

“賀雲旗他敢做出這種事我就敢不顧情分,當年的事,是你們賀家欠我們的。”

“我父母爲甚麼會出事?二位相必心知肚明吧。”

他們二人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好像想起來甚麼不好的事情。

我滿腹疑惑,他們卻都閉口不談。

賀父賀母兩人面色訕訕地離開了。

我再追問,他卻甚麼都不再說了。

但是我沒想賀家的招標會會是虞晚晚一手造成的結果。

媒體上大肆傳播着賀母和虞晚晚對峙的視頻。

虞晚晚跪在地上求着賀母,“媽,現在只有你能幫幫雲旗,現在賀氏這個樣子……”

“你還有臉說?當初你是怎麼保證的?到頭來夥同你那個好爹把賀氏都要掏空了……賤女人當初我就不該心軟同意你嫁進來……都是你害的……”

“你還以爲你能瞞得住誰?”

……

視頻裏一片混亂,聲音卻能聽的清清楚楚。

穩居在頭條第一,雷達不動。

我知道賀母的孃家有錢,但這次出了這樣的醜聞股票暴跌,賀氏……怕是快要倒了。

賀母接連給我打電話,“姜昭昭,你真狠啊,你的那個好哥哥,和沐家那個小子都快要把賀家整死了。”

“你就一點都不顧及你和雲旗這麼多年的感情?我知道你父母去接雲旗的路上出了意外。”

“但這也不能全怪我們啊。”

我冷下臉來,難怪,難怪哥哥不和我說原因。

原來我父母的死還真和賀家帶點關係。

我從牙縫裏擠出聲音來,“賀雲旗他自作自受,關我屁事。”

“你們賀家還真是一大家子奇葩,好好想想怎麼撐過去吧,畢竟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我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我實在是高估了賀家。

不到一個星期,賀家的股票幾乎跌停了。

我嗤笑一聲,“賀家?不過如此。”

自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賀父賀母,更別提賀雲旗了。

有人說賀家欠了一屁股債逃了,也有人說賀家正在低調的想辦法借錢。

不過這些呢,都和我沒關係了。

我和沐天意結婚那天,我哥笑着送我出去,眼裏。

“轉眼就長這麼大了,要嫁人了。”

我笑他,“現在知道我好了吧,你說,公主留下來,我就留下來多陪陪你。”

他輕笑一聲,“傻子。”

我在半年後回南城祭拜父母的時候再次見到了賀雲旗。

他比從前瘦多了,看起來很憔悴。

精神瞧着也不太正常。

“昭昭,你回來了,我終於見到你了?”

“你過得還好嗎?我很想你。”

我嗤笑一聲,“難爲你上心了,可是現在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

“賀家欠的一屁股債還沒還吧?”

他衝上來想抓我的手腕,沐天意把我往後拉了拉。

他突然開始惡毒地咒罵起來,“姜昭昭,你這個賤人,你扒上沐天意你就把我甩了,你背叛感情,你不得好死……”

沐天意的眉頭狠狠皺起,打電話叫保安把他給拉走了……

聽着他漸漸遠去的咒罵聲,沐天意笑笑,“他就是個瘋子,不用理他。”

我勾起脣,牽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我知道,和這樣的人計較,浪費時間。”

我站在父母的墓碑前泣不成聲。

墓碑上女人的目光溫和,像是在注視着我們。

“爸,媽,我過的很幸福,你們看到了嗎……”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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