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我被劊子手斬S後。
張驢兒霸佔了蔡婆婆的家產,娶了昏官縣令俏皮可人的遠房表妹。
蔡婆婆和山陽縣普通百姓卻因爲我臨刑前「大旱三年」的詛咒而生活的水深火熱。
1
奈何我竇娥真真是見不得這人間疾苦。
趁着還沒過奈何橋的當口,索性一屁股坐在橋頭。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黑白無常再寬限我一年陽壽。
我看着黑白二人倒也算通情達理,知道我死得冤,答應放我回來。
正當我要請教我要以甚麼身份回去、怎麼回去的時候,只被誰一腳踹了下來。
「啊啊啊~」
這個重力加速度真不是蓋的,直線下滑的我腦漿快要飛出來了。
看來這陰間是真的不想收我。
2
只感覺「咻」的一下,我的魂魄就着了地。
雙腳也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踏實感。
還是活着好啊,好死不如賴活着。
既然我又回來了,那定不能白活一年。
「甚麼安分守己,甚麼剛強不屈,通通見鬼……啊不,通通見閻王去吧。」
「我的任務就是不擇手段讓張驢兒和昏官付出代價。」
等等,我來看一下我現在的身份是誰。
畢竟劊子手手起刀落,我的腦袋分家,這是那麼多百姓都看到的。
黑白二人應該不會那麼草率,給我重新把頭裝回來吧。
這樣的話大家還不被我嚇死,離我遠遠的,那可真就完犢子了。
要不說,陰間的工作是不太規範嗷。
也沒有擬定完整的回魂方案,直接就給我送……給我踹回來了。
我開始觀察被安排的房間。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
細細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張柔軟的木牀,精緻的雕花裝飾的是不凡。
古琴立在角落,銅鏡置在木製的梳妝檯上。
雖然算不上金碧輝煌,倒也溫馨,至少不用餓肚子,這將極大的減輕我報仇的生活負擔。
我快速坐起身,走到銅鏡前。
「一、二、三」轉頭,快速照了一下鏡子後馬上又轉過去。
還好還好,不是竇娥本娥。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後,我準備好好欣賞一下新身份的花容月貌。
我再次轉過頭,對着銅鏡。
「啊啊啊~」
下一秒,嚇得我人仰馬翻。
這張臉……這張臉怎麼是張驢兒的妻子、昏官的遠房表妹柳伊兒!
我就說黑白無常的決定還是有點草率了!
3
「怎麼辦、怎麼辦?」
我在房間裏大步流星地來回踱着步子。
「我不會還沒有實施報復計劃就被張驢兒發現破綻,再次噶屁吧?」
轉念一想,也行。
「近水樓臺先得月,近驢竇娥先S驢。」
「管他呢,我先來好好適應一下新身份。」
嘿~別說,你還真別說。
柳伊兒這小臉、這腰身,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小口一點點,楊柳細腰賽筆管,說話燕燕語鶯鶯。
摸着自己(bushi)的臉,軟軟嫩嫩的皮膚,這一下沒白活,真沒白活。
憑着這張臉,我還迷不死他張驢兒,再S了他。
正在自我陶醉之時,聽到門外有動靜,原來是張驢兒這個癟犢子回來了。
我邁着小碎步款款走上前去,接過張驢兒脫下的外衣,忍着噁心假意逢迎道:
「相公在外勞累了一天定是辛苦了,讓我來給你鬆鬆筋骨吧。」
說着便邊幫他揉着肩膀邊引導着他坐下。
我死後,張驢兒搶掠了蔡婆婆的家產,並用搶來的錢財開了一家青樓。
我就說這驢果然色心不改。
前世蔡婆婆好心收留了無家可歸窮苦的張驢兒父子,但是沒想到此二人竟然生出賊心,要蔡婆婆和我孤兒寡母分別嫁與他二人。
堅貞不屈的我誓死不從,張驢兒就心生一計,在湯裏下毒想毒死蔡婆婆,沒成想陰錯陽差毒死了自己老爹。
看着眼前的張驢兒,我眼底閃現了一絲S意。
但我明白,現在還不是時候。
「相公,你在外一天,可有甚麼新鮮的事兒,講講也讓我樂呵樂呵唄。」
「我這一天天的在家待着可煩悶了呢。」
張驢兒把手從我的懷裏抽回去,不高興地說了一句。
「你們女人在家裏做做女紅,打理打理後院多清淨。外面的世界是男人的,你無須打聽。」
呦,哎呦,有點不對勁啊。
我記得這張驢兒是個好色之徒,爲了美色可以不擇手段。
竇娥的姿色可比這柳伊兒差了一大截呢,他都如此急不可耐。
怎麼現在美人在懷,他坐懷不亂了呢?
莫非……他不好這口?
不行,上天……黑白無常給了我這美貌,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我兩手輕輕脫去自己的外衣,緩緩靠近張驢兒,雙眼含情脈脈的看着他,順勢跌進他的懷裏,嬌嗔道。
「伊兒想聽嘛!人家已經好幾個時辰沒有看到自己的相公了。」
「等了你一天,跟伊兒說說我的好相公在外面幹了甚麼大事怎麼啦。」
嘔~差點要噦出來。
等等等一下,剛剛我看到了張驢兒眼裏的厭煩?
但反應過來後,他一把推開我,結結巴巴的說,「天色不早了,夫人也該休息了,有甚麼事明早再說。」
說完逃跑似的離開了我的房間。
不對不對,這定是哪裏出錯了。
按照既定劇情發展,張驢兒這猥瑣之徒面對這麼俏皮可人的娘子一定垂涎三尺,巴不得喫幹抹淨。
但現在,爲甚麼他的眼神裏是貪婪裏夾雜着嫌棄,嫌棄中透露着害怕?
4
百思不得其解之時,我感覺頭一陣疼痛。
「咻」一下魂魄離了身。
不是吧不是吧,說好的一年,怎麼這不到一天工夫就要把我召回去。
我可真的要去閻王那裏投訴黑白無常了。
「哐當」一下摔了一個大跟頭,我的魂魄好像又回來了。
這倆鬼做事太粗心大意了,等我報了仇後,憑着認真負責的性格,怎麼也能在閻王那裏某個差事。
左看看右看看,這好像不是我的房間。
幽暗的燈光,發黃面、簡陋破舊的牆面,漏雨的屋頂、佈滿蛛網、落盡灰塵、屈指可數的幾件擺設。
我小跑着去向水缸,急切地想確定我又變成了甚麼樣子。
嘿~我這腿腳怎麼邁着這麼沉重。
趴在水缸前,靜止的水面反射出我的模樣……
我直直地倒了下去。
我的親孃四舅奶奶誒,水缸裏竟然倒映出蔡婆婆的臉。
這是怎麼回事,我又開始百思……但得了一解。
定是我在與黑白無常談判的時候,說出的願望「我想魂穿無雙絕色,來應對張驢兒和縣官巴拉巴拉……」
黑白無常:「……雙角色……」
環顧了一圈,我有點傷感。
我從小家裏窮的叮噹響,三歲那年死了娘,七歲那年沒了爹…….
其實是七歲那年,爹爲了進京趕考,把我賣給了蔡婆婆當童養媳湊銀兩。
婆婆家靠給別人借貸爲生,日子過的很是不錯。
我在蔡家倒也沒受甚麼苦,婆婆待我像親媳婦一樣,確也倒是親媳婦。
只不過我丈夫年紀輕輕還沒圓房就死掉了,只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相依爲命。
如果不是遇到張驢兒父子,我和婆婆還在舒舒坦坦過日子。
行刑那天,還是婆婆拿一張爛席,捲了我的屍體,請人抬到山坡上,草草埋掉。
那天蔡婆婆哭得眼睛都腫了,才從山上下來。
今天,我剛出門就聽到有人罵我是害人精,難怪不得好死。
循聲望去,只見鄰居張大豐在田裏,一邊摘青菜,一邊罵我。
我惱怒地問:
「張大豐,我媳婦活着的時候,沒少幫你家幹活。如今,她屍骨未寒,你怎麼就罵她?」
張大豐瞥了一眼我,指着田野,理直氣壯地說:
「你媳婦生前是對我不錯,可她那個六月飛雪的毒誓,把我們大家都害慘了。」
「你看這邊的青菜,再看那邊的稻穀,全死了。」
我望一望田野,一下子驚呆了。
田裏的莊稼,經雪一打,再經烈日一烤,全死了。
我種的莊稼自然也不能倖免,這一來註定顆粒無收,大半年的辛苦白費了。
5
「咻」一下子,魂魄就位。
第二天,我在柳伊兒的房間醒來。
我好像是明白了黑白無常的意思,還真有點意思。
白天我就是柳伊兒,晚上我是蔡婆婆,如此甚好,省的我還要在張驢兒面前裝模作樣虛與委蛇。
我現在的身份,S掉張驢兒易如反掌,但是想再把昏官一起帶走就有點困難。
所以我必須找機會一箭雙鵰,但是怎麼射這一箭我還沒不知道。
哎,愁。
罷了,先不想這些。我先去看看張驢兒每天都在幹些甚麼。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我先是喬裝打扮一番,別說,這皮囊這真好使,女裝花容月貌,男裝也清澈雋秀。
轉眼間一個風流倜儻的小公子這不就來了。
我偷偷的混到張驢兒開的青樓中,掌事的媽媽看我是新面孔。
熱情又警惕地撲過來。
「呦~這位公子,第一次來吧,我們這兒的姑娘呀,都是整個山陽縣頂級的呢。」
「要不我給公子挑一個,保準給您伺候的舒舒服服。」
媽媽說着便用她胖胖的身體蹭着我。
「不用了,我自己先看看就好。」
實在是沒見過這場面,我擺着手連連後退。
「一回生二回熟嘛,來嘛,我給您挑一個。」
「不用了不用了。」
「來嘛來嘛。」
盛情難卻,那就來一個吧。
進到房間裏,我頓時傻眼了,這哪是一個姑娘,這……這一屋子姑娘,別說我一個假貨,就算是真公子他也受不了啊。
但沒辦法,誰讓我聰明機智實力強橫呢。
「姑娘們,我們今天玩點不一樣的,來有獎競答怎麼樣?」
「我提問題,誰先答出來就獎勵一文銀子。」
「快來快來嘛。」
「好,我們開始。我們家店的老闆是誰?」
先從最簡單的開始,以免引起她們的懷疑,我可真是大聰明。
「我知道我知道,是東街的張驢兒張公子。」
站在第一排的紅衣服的姑娘認真的搶答道。
「好,來,一文。」
「繼續,我們家老闆最喜歡的姑娘是這裏面的誰?」
衆人噗嗤一聲笑了,並不約而同看向了第二排穿綠色衣服的姑娘,看來她就是張驢兒的相好。
綠衣服的姑娘故作羞澀的低下頭,做作的甩了甩手帕「哎呀,討厭。」
不慌,等我一會單獨細問。
「繼續,我們老闆在山陽縣最好的朋友是哪位官人?」
第三個問題一出,衆人沉默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願意站出來。
這時站在最後排的一個姑娘走上前來,說她可以回答。
青樓的姑娘果然單純,對我毫無防備之心。
這樣下去,不出意外的話,一天的工夫我就能知道張驢兒的老爹的舅舅的姑媽的女兒的孩子叫啥名。
「咚」
很好,出意外了。
不知誰給了我一棒槌,我就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