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第一章

我媽是個扶弟魔,爲了扶弟她無所不用其及。

在她眼裏,這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都該給她弟。

甚至在生兒育女方面,她覺得我舅必須得有兒子。

所以她甚至可以讓出自己的孩子。

1.

“ 媽,你有病禍害你自己就夠了,別禍害我。”

我麻木的收拾着桌子上的考研資料,明明正是我考研的關鍵時刻,我媽竟然大言不慚的讓我去輔導多次落榜的表弟。

就連我反駁了她,她也只是不停的絮叨。

“你表弟這都落榜兩年了,他要是再考不上大學,你舅舅非得急死。”

“我舅舅急死就急死唄,礙你甚麼事!”

被我的口無遮攔氣到,我媽上來就對着我的頭來了一下子。

“胡說些甚麼,這種不吉利的話少說,你舅才50多,他得長命百歲呢。”

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也是,在我媽眼裏,我舅舅是她的命根子,我舅要是死了,那她也得跟着去殉葬。

尤其表弟可是我舅生命的延續,那在我媽眼裏就是他們老劉家的希望,這老劉家的希望連個大學都考不上,真是祖墳裏的煙都沒燃起來。

“行行行,他得長命百歲,活到你死了他都得活着,就是少了你那麼個搖錢樹,他這日子怎麼過呀 ”

在我媽的嬌生慣養下,我舅舅就沒上過班,一直以來都靠我媽的工資救濟他。

可是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媽也不能全部都救濟我舅,爲了不讓我爸這邊落下了口實,她把錢都給了我舅,一身的牛勁兒都用在了家裏,甚麼家務活都不落下來。

聽起來倒是挺慘的,可是實際上自從我生下來之後,局勢就變了,這些活全成了我的,我在家裏把家裏的活幹了,更加方便我媽救濟我舅了,不知道的還以爲那不是我舅,那是我兒呢。

“你別整天一張嘴說話難聽的要命,都是親人,互相幫助怎麼了?”

“是嗎?我怎麼沒看到互幫互助,不一直都是我們單方面的幫助嗎?”

我話說的直接,我媽面子掛不下來了。

一直充當死人的我爸可算是出來說句話了。

“玲玲,實在不行你一個星期就去一趟,都是親人,你表弟考不上大學,你臉上也不好看。”

這大傻逼還不就是怕我不給我表弟補課,我媽最後從家裏拿錢給我弟花錢找家教嗎。

一個兩個都有自己的算計,羊毛出在羊身上,偏偏又都想讓我當被薅的羊。

“我臉上怎麼不好看,出去別人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誰,我臉上可沒寫着我表弟的名字,礙着我甚麼事兒了?”

“你這孩子真是跟你說不通話。”

“那就少說。”

考研需要的就是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偏偏這兩個人成天不知道絮叨些甚麼,就像蚊子一樣在我耳邊嗡嗡叫。

一旦我想要把臥室的門關了,他們又開始指指點點,說我有了自己的小祕密。

寄人籬下,我最後還是被逼着妥協了。

2.

“我忙着考研呢,你不能給他請個家教老師嗎!”

“老師教的再用心,哪裏有自家人用心。”

呵,不過就是這對夫妻拉鋸之後選擇犧牲了我,我媽的訴求是給我表弟補課,而我爸的訴求是不花錢。

眼下不過是犧牲我一個,就能夠讓他們三方都滿意,他們何樂而不爲呢。

“我說了我不同意,我不會去的。”

“你如果拒絕,那以後也不要再回家了。這家裏沒有你的地方。”

可笑,明明他們都這樣對我了,我卻還是被那名爲親情的線給拽住了。

“行,讓我補課也行,但是必須給我工資。”

給了錢,我媽又變了一副嘴臉,我爸則是撞死的背過身去,把一切棘手的問題都交給我媽。

“你真是翅膀硬了,你家人面前還提錢!”

“你要是不在乎表弟的成績你就別給,我也要的不多,一個月2000。”

“2000塊錢,真是獅子大開口,我和你媽一個月才賺5000!”

我媽最近爲了表弟高考的事,成天請假,原本5000塊錢的工資現在被扣的只能拿到3000,她還得補貼舅舅家,自然是支付不了我2000塊錢,那我爸就必須要支援點,他自然不樂意了。

果不其然,這不威脅到他的利益,他是斷然不會開口的。

這對冷血又自私的夫妻爲甚麼偏偏是我的爸媽 ?

還是我媽爲了表弟的前程,還是咬着牙答應了下來。

我都懶得說她了,照我表弟那個腦子,就算是請100個老師也沒用,他自己就不想好好學習。

不出意料,我去給他輔導的第1天,他就不搭理我,只是埋頭睡覺。

我把他叫醒,他就瞪我。

“姑姑說了,讓你來給我補課,一切都要以我爲主。你要聽我的。”

搞笑,二十歲的人了,還是一副傻逼樣子,中二的要命。

我媽是因爲是我親媽,所以我忍了,對着這臭小子,我可不願意忍讓,一巴掌就把他拍在了桌子上。

“學不學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我的話,你得聽。”

還是要多虧了我媽,天天嬌生慣養這個唯一的寶貝侄子,把他養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整天窩在家裏,因爲挑食才一米七,又瘦骨嶙峋的,根本打不過我。

單方面被我制服在了地下,只能不停的吆喚着疼。

客廳的我舅聞訊趕來,看到我把他兒子摁在地下,嚇得直接就給我媽打了電話。

直到和我媽打完了報告,纔敢過來。

“你放手,這個是你表弟,你想對他做甚麼?你看他那麼細的胳膊,你差點就把他胳膊給折斷了呀。”

嗶嗶賴賴半天,明明是他的寶貝兒子,卻不敢上來攔我。

看來他所謂的寶貝也沒那麼寶貝啊。

我嫌棄無趣的扔開了劉子瑜,“下次別惹你惹不起的人。”

說完這話,我站起來就要離開。

“你現在可不能走,我姐還沒來呢。”

五十多歲的人了,嘴裏面還只知道叫喚着姐姐,我聽着想笑。

“有本事讓她來找我,而不是讓我在這裏等她。”

3.

我不想回那個沒有任何溫情的家,鬱悶的在酒店住了下去。

奈何不速之客直接登門拜訪。

“你怎麼來了?”

萬萬沒想的我媽這個臉皮厚的堪比城牆拐角,竟然直接拉着表弟跑來了酒店,把我表弟往那一推,指着他說道。

“正好這酒店環境好,你好好給你弟弟輔導輔導,他考不考得上大學全靠你了。”

“我真服了到底,我是他親爸還是他親媽呀?我負那麼大的責任。”

奈何我媽就是覺得奴役我久了,我不會反抗,直接就甩甩手走人了,而我氣憤的轉過頭就見表弟往牀上一躺,自由自在開始玩遊戲。

“你到底想不想考大學了?”

真是服了這對姑侄,一個拼了命的讓對方學,一個打死不想學,你們兩個打一架不行嗎?偏偏來爲難我一箇中間人。

我只好把他的手機奪過來,讓他安心的寫會兒試卷,奈何他就是個不安分的,沒了手機就開始四處打量,趁着我出去拿外賣的功夫,他甚至手腳不乾淨的翻我的行李箱。

“你在幹甚麼?”

我猛的一聲呵斥嚇到了他,他縮回手,但絲毫沒有任何歉意的看着我。

“你爸就是那麼教你的嗎?隨隨便便動別人的東西,真是沒素質,還考大學呢,乾脆去養豬好了。”

他是真的惹到我了,加上對我媽的怨氣,全部被我發泄在了他身上。

而劉子瑜也不是一個能容人的,直接就站起來,一副要動手打人的樣子。

可他這小身板,我當然不怕。

我們兩個站起來就開始互相從地上拿東西扔對方。

這小子仗着胳膊比我長,往我身上砸了好幾下。

我跑到他旁邊就往他腦袋上砸,他頭髮太短了,我薅了半天才薅下來幾根。

好像也足夠疼得他齜牙咧嘴。

“你竟然敢對我動手,你信不信我在姑姑那告狀。”

“你就說現在把她搬過來,我該打你還是要打你的。”

他不像我會打架,很快就被我單方面碾壓,躺在地上像個半死不活的烏龜。

“以後找事兒之前看看對方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你個死女人,你就像姑姑說的不要臉,沒有人要的壞女人,賤人,我以後絕對不娶你這種老婆。”

年齡不小,但是說的話那是一句比一句髒的,我又拿着枕頭往他頭上悶了幾下,真想直接把他直接弄死。

許是這種失去呼吸瀕臨死亡的感覺過於痛苦,他劇烈的反抗,前所未有的勁大,差點把我甩出去。

我被甩到地下有些站不穩,而這小子卻乘勝追擊,憤怒的撿起手邊拿到的水杯都往我身上扔,我被砸的腦子發昏。

他不想讓我活,我也不想讓他活了,眼看着他又拿着不知道從哪裏撿到的棒子往我身上砸,我直接就抄起了旁邊的花瓶,對着他的頭部重重的來上一擊。

一聲巨響,花瓶碎成碎片散落在地下,劉子瑜也撲通一聲倒了下去,在他的腦袋下面是一片的血跡。

那一刻,我的腦子是懵的。

4.

我沒有絲毫猶豫,連忙撥打了120,又跟着救護車顛簸趕到醫院。

好在經過醫生的診斷,花瓶造成的不過是外傷,沒有傷到腦子。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我是想讓他死,他可以被任何人弄死,但不能是被我弄死的,畢竟不值得爲了這樣的人賠上了後半輩子。

“就是病人現在需要輸血,如果家屬能夠獻血是最好的。根據規定,可以優先給病人輸血。”

到底不能讓他因爲我而死,我還是跟着醫生去獻了血。

倒是有些意外,我竟然這才知道我表弟是b型血。

“你確定他是B型血,沒測錯嗎?”

聽到我的質問,護士連忙解釋。

“病人家屬你放心,我們每一項測試都是經過機器嚴密的診斷的,是不可能出現這種低級錯誤的,您弟弟確實是b型血。”

見我半天沒說話,她又說道。

“你是O型血,你弟弟是B型血,這種情況是很正常的,可能父母一個是O型血,一個是B型血。”

這種情況確實正常,但我和劉子瑜並不是親姐弟,我們兩個也不是同一個爸媽。以前我媽沒時間領着我舅體檢,都是我帶着他和舅媽去體檢的,所以我非常清楚,我舅舅和舅媽都是o型血。

按理來說,劉子瑜應該是o型血纔對。

我有些許的愣神,難不成劉子瑜不是我舅的孩子。

可是我媽是護士,她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除非她故意隱瞞了。

但到底是甚麼樣的情況下她纔會隱瞞劉子瑜不是我舅親生兒子事實呢?她可比我舅還要在乎我舅的血脈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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