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了把椅子,放在陽臺上,暖暖的曬了一下午的太陽,下午的時候,服務生還送來了下午茶,度過了一個完美的下午。
可能是太舒服了,躺在椅子上,就不知不覺的睡去。
我可能,做了夢,在夢裏,我又回到了以前的學校。
言卿從小脾氣不好,一直到我認識他跟他結婚之後,他的脾氣,一直都像個孩子。
開學第一天,他就把班主任老師手機裏的照片,當成教材放映了出去。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老師在外面養了個小三而且有特殊的癖.好。
“你這樣的人,不配當老師。”
我還記得那時候的言卿,也是一臉嚴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因爲不瞭解,所以那個時候覺得他,很帥,很man,很帶感。
或許是年少輕狂,也或許是真的是被單一的感情衝昏了頭,我居然在放學路上,把他拖到小樹林裏,表白了。
當時的言卿,是甚麼表情來着。
不屑,對,就是不屑。
現在回想起來,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
晚上,言卿回酒店來的時候,帶着一身的傷。
血絲沁過他的襯衣,將墨綠的軍裝,都染成了褐色。
“你,怎麼了?”我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還好我不暈血,不然這個時候,我看他會倒在地上。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很喫力的脫下了軍裝,漏出已經面目全非的襯衣。
一道道鞭子抽過的痕跡,蜿蜒盤旋在他的悲傷,一道傷疤一條血印,分毫不差的告訴我,他剛剛經歷了甚麼。
這是,言家的家法。
整整二十條鞭子,不多不少。
“幫我把襯衣解了。”
言卿看着我,面色蒼白,語氣虛弱。
我不敢猶豫,趕緊上前解開他的口子,小心翼翼的脫下他的衣服。
真正的傷痕,更加觸目驚心,很長很長的傷,從肩膀抽到尾椎,又從尾椎,抽到肩椎上。
鞭鞭見血。
“疼嗎?”我的心,像裝滿了玻璃渣一樣,被扎的到處都疼,疼得要命。
被抽成這樣的言卿,沒有一句怨言,除了發白的臉色,一點也看不出異樣。
“你的警衛呢,怎麼就讓你這樣出來了?”我一邊哭,一邊找出醫藥箱,給他上藥。
白色的藥粉直接撒到傷口上,呲呲的冒着泡泡,我的眼淚又嘩啦嘩啦的流,止都止不住。
言卿背對着我,身姿挺拔,像是在在開甚麼重要的會議一樣,嚴肅得有些過份。
我一邊上藥,一邊哭,折騰了半宿,才把傷口全部撒上藥。
“你去,休息下。”哭啞了的聲音,鋸着嗓子特別難受。
言卿聽話的站了起來,轉身把我抱進了懷裏。
“是不是老爺子抽的你。”我恨恨的問,雙手不由得握緊。
“嗯。”言卿抱着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把頭埋進我的頸窩裏面。
“他憑甚麼抽你。”我的眼眶忽然就不爭氣的紅了。
“因爲你啊。”言卿忽然笑了,咧開嘴,雲淡風輕的道。
因爲……我……
我的心像是被刀子紮了一下,狠狠的一痛。
老爺子不喜歡我,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他引以爲傲的孫子,他栽培了半生的棟樑,差點就毀在了我的手上。
他又怎麼可能對我生的起喜歡,能看在言卿面子上,沒有早點把我弄死,就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寬容了。
我身子慢慢變得僵硬,莫名的悲涼鋪天蓋地的湧來。
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他始終都因爲我而受到傷害。
“蘇曉予啊,你又欠了我一條命。”
言卿撐着我的肩,淡淡的說出這句話後,就暈了過去。
軍區醫院的VIP裏面,所有的醫生護士包括警衛,全部嚴陣以待,高級戒備。
言卿被送來已經快一個小時了,現在還在手術室內搶救。
言老爺子得到消息趕來,差點沒被氣死過去。
“鞭傷不足以導致言少昏迷,是傷口處理不當引發的過敏性休克”。
言老爺子拄着柺杖,眼神狠厲的瞪向旁邊手足無措的我。“你到底給他上了甚麼藥!”
要不是旁邊的警衛拉着,我懷疑他的那一柺杖,會直接敲到我頭上來。
久經沙場的老爺子,身上自有一股威嚴,當他全身氣勢施壓開來的時候,這條走廊沒有一個人敢喘氣。
包括我。
我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看到言卿鞭傷的時候,我嚇得連手都直打哆嗦,胡亂的就找了一包消炎的藥給他撒了上去。
難道,就是因爲那包藥?
“蘇曉予,我警告過你,再出現在A市,我就讓你蘇家,永無翻身之日!”
陳年舊事,被老爺子這一句話,就翻了出來。
他當初,就是這麼逼我離開言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