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躲到臥室門背後，透過門縫看到進來之人瘦瘦弱弱的，跟剛纔粗礦的聲音毫不匹配，身上還穿着某某洗浴中心的工作服。
懸着的心也隨之落下半截。
男子環視客廳一圈，沒發現有人，於是往臥室方向走來。
還未等他走近，我先把門打開。
他顯然沒料到，我會是清醒狀態，轉身就想跑。
「等等，我家門上有攝像頭，再跑信不信我報警。」
男子慌了，轉過頭一臉苦相求饒，「姐姐，我就是拿錢辦事，你們夫妻吵架別玩我啊。」
膽這麼小，不過唬唬他罷了。
「放心，不玩你。」
男子告訴我，他在洗浴中心上班，平時就陪富婆們玩玩，認識陳明也是在洗浴中心裏。
不算熟，陳明給了他一萬，他才同意幫他做事。
原來是這樣找的人。
男子怕我真的報警，於是把他們的事計劃和盤托出。
無非就是在我牛奶中放了AM藥，趁我喝下後，昏昏沉沉之時再拖到牀上，等着陳明和婆婆帶着街坊鄰居來捉現場，事情一鬧大，自然而然就會驚動附近的新聞媒體。
到時候就算我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
男子還說，陳明爲避免二人之間的交流留有痕跡，錢給的是現金，時間也是通過面談約定，只要他進屋後，一小時內沒給他發計劃失敗的消息，就證明事情辦成了。
那正好，他們既然想來捉現場，那我必須滿足啊。
「我再給你兩萬，你給我叫兩位同事過來，一男一女，陳明不認識的，別穿工裝。」
「啊？」
男子震驚。
「別啊呀，趕緊叫人，正好手癢。」
他私闖民宅在先，只能聽我的。
很快，人來齊了。
我從雜物間翻出麻將。
「別愣着，坐下來打呀，咱不賭博，輸了的貼紙條。」
「還有你。」
我指着男子。
「手機上交，一小時內不準給他發信息。」
一個小時後。
門口果然傳來陣陣騷動聲。
「我跟你們講哦，我新買的舞蹈裙好看的很，一會兒你們要是喜歡，我讓我兒子把鏈接發羣裏啊。」
隔着門我都能感覺到婆婆聲音中的興奮。
合着以看新裙子爲理由，召集人來捉現場吧。
我望着滿臉貼着紙條的男子。
「別愣着，繼續打牌。」
咔嚓。
門打開了。
「咦，這雙鞋我怎麼沒見過，不是我家明明的啊。」
「哎呀，不會是……」
只聽婆婆的音量突然提高。
隨後扯着嗓子喊。
「哎喲，我們陳家這是造了甚麼孽哦，媳婦居然揹着我們在家搞野男人。」
「我跟你們講哦，前幾天我就發現她不對，大晚上的抱着手機揹着明明聊天，果然在外面有了男人。」
「宋瑤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被我捉住了吧，趕緊帶着姦夫給我出來！」
「行，不出來是吧，那別怪我不客氣。」
「姐妹們，讓你們見笑了，裙子沒看到，居然碰到這種事。」
大夥都是愛看熱鬧的性子。
只聽到其中一位阿姨義憤填膺：「大妹子，我跟你說，這種媳婦就該往死裏打，多打就老實了。」
「對，就是，手機都準備好啊，一會兒拍下來發網上！讓網友們好好罵罵。」
密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婆婆帶領着她的姐妹們，直愣愣往臥室走。
而我們是在陽臺。
看着她們雄赳赳氣昂昂的神情，爲首的阿姨，一腳踹開臥室門。
砰的一聲巨響。
牀上並沒有人。
我一臉無辜懵懂地望向她們。
「媽，你們這麼多人，這是幹嘛呢？」
「你說我幹嘛，我捉……」
「宋瑤？！你怎麼在這裏！」
正好胡了，我把牌面攤開，「這裏寬敞啊，正好方便打麻將。」
「打……打麻將」
只見婆婆的臉色，難堪中帶着憤怒。
我依舊面帶微笑平靜如水的看着她。
她身後有阿姨竊竊私語。
「不是說藏野男人在家嗎，怎麼成打麻將了啊，這不純純搞笑嗎。」
「那位阿姨，您說甚麼野男人？」
阿姨頓時尷尬，隱到人羣后面，「你們繼續，家裏還等着我回家做飯呢。」
「好像快下雨了，我要回家收衣服。」
「我，我還要輔導孫子作業，先走啦。」
……
烏泱泱的一衆人，陸陸續續都往外走。
剛剛走到門口。
恰巧聽到走廊上陳明的聲音。
「就是這兒，我剛纔就是聽到這層樓再喊捉姦。」
「我去，怎麼是我家，難道是我媳婦……」
陳明說的很隱晦，記者卻能聽出其中含義。
喫瓜喫到自己頭上，也算是比較新奇的社會熱點。
幾名記者長槍短炮按進來，把原本要出門的阿姨又推了回去。
我吹了吹臉上貼的紙條，懵懵懂懂望着陳明：「老公，你怎麼也帶這麼多人進來呀，家裏是發生甚麼了嗎？」
幾位“牌友”收了錢，演戲也是一絕。
「瑤瑤，娛樂而已也不至於如此興師動衆吧，你老公把記者都喊來了。」
「你在家該不會什是夫管嚴吧。」
我故作嬌羞的低頭，「在家從夫不是天經地義嗎，再說了，前幾日我忘了給老公做早餐，婆婆都已經以身作則教育我了。」
說話的時候，記者對着我一頓狂拍錄像。
捉姦沒拍到，拍到一位新時代女性在家被丈夫婆婆pua也能寫一大篇文章。
隨後，我對着“牌友”們悄悄比了撤退手勢。
“牌友”相視而笑。
「瑤瑤，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走了，有事打電話。」
和陳明計劃好的男子，滿臉的紙條也不敢扯，埋着頭跑得最快。
沒過多久，記者和阿姨們也接踵離開。
只留下我們三人。
我默默收拾好麻將桌。
提起盒子走過他身邊時，下意識的腳下發軟，手中的麻將噼啦啪啦全部砸在他腳上。
我瞬間慌亂的道歉，「沒事吧老公，剛剛不知道怎麼的，突然頭暈，先前打麻將的時候就差點睡着，還好跑腿的身上有瓶紅牛。」
「跑腿？」
我點點頭，「對啊，我們三缺一，臨時找不到人所以才叫的跑腿。」
「還是我朋友出的主意，她說網上有叫跑腿帶孩子遛狗的，沒想到還真有打麻將的。」
我仔細觀察着陳明的表情。
似是半信半疑，可他心虛在先，我又把這件事抹了個圓，自然也不好說甚麼。
夜裏，陳明又趁我睡着後，跑到婆婆房間。
自從那天用監控看到他們密謀後，以免陳明忽然想起有攝像頭這件事，我便把它挪到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看不見場景，但能聽到聲音。
「兒子，你說宋瑤是不是發現了甚麼，不然我們的計劃天衣無縫，怎麼可能失敗。」
「媽，現在說這些有甚麼用，發沒發現，計劃都已經失敗了，最重要的是得趕緊想辦法讓她淨身出戶。」
「送我手錶的姐姐，現在有意和我在一起，我都已經跟她說，我離婚了。」
「若實在不行，財產平分就平分，可不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兒啊，你老說姐姐，姐姐的，這姑娘到底多少歲啊？能給我生孫子不？」
「媽，姐姐是愛稱，再說了女大三抱金磚，你就否管多少歲了，趕緊想辦法把宋瑤給我弄走，我還要花時間陪姐姐玩兒呢。」
……
原來婆婆還不知道陳明口中的姐姐，是和她年齡相差不大的阿姨啊，還想抱孫子，阿姨都快絕經了怎麼生孫子。
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婆婆和他口中姐姐見面的場景。
我退出黑漆漆的監控界面，點開社交平臺。
捉姦變成打麻將的事短暫的上了會熱搜。
評論區都在罵陳明和婆婆pua我，勸我趕緊醒醒，遠離這種家庭。
但畢竟我們不是甚麼名人，沒過多久就被淹沒在最底端。
風平浪靜了幾日。
我照常去公司上班路上，刷到陳明單位同事，發的條朋友圈。
內容是感嘆又一同事辭職了。
圖片中，我看到抱着紙箱離去的背影，確定是陳明無疑。
可他明明今天早上出門前，還跟我講，過兩天要去出差。
看來是去陪阿姨開心吧。
中午，爸爸給我打電話來。
又問我甚麼時候帶陳明回家過戶口，以及生孩子。
聽他的語氣有點急，我不便再把事情瞞他，以免爸爸說漏嘴。
於是，我長話短說，陳明出軌這件事。
我爸一聽，激動的差點從老家拿榔頭過來打陳明瞭。
好不容易勸住，電話那頭，我爸哽咽着說：「閨女兒，你放心，離婚就離婚，回家了，依舊我和你媽的小寶貝。」
心裏瞬間暖烘烘的。
下班後。
我約了律師。
把目前我手上的兩段監控給他看。
監控視頻不能直接定罪，但也是證據之一，陳明和婆婆蓄意誣陷事實成立，如果能有人從旁指證，在今後離婚中能起到重要作用。
可唯一能作爲證人的男子和陳明除了那筆現金交易外，沒任何聯繫，佐證起來會比較麻煩。
不過我不着急，現在急着離婚的人是他，越是急，越容易露出馬腳……
然而，又是好幾天過去，我都沒發現他們有新的計劃。
不過沒關係，沒有新計劃，我可以幫他們找。
趁着天氣晴朗。
下班後，我換了身和平時風格相差很大的衣服，戴着口罩慢悠悠地踱步到小區“情報處”。
這裏喜歡聊天的阿姨多，特別是天氣好的時候。
我靠在石柱邊上，假裝摸出手機打電話，音量提高到她們能聽清楚的分貝。
「甚麼！她真檢查出來不孕不育啊，家裏面的人都知道了嗎？」
「嘖嘖嘖，那她還有甚麼臉面繼續呆在婆家，是我啊，還是蒙着臉淨身出戶算了。」
「甚麼，她知道自己不能生孩子啊，結婚前故意不說的，那現在檢查出來怎麼處理？」
「騙婚可是要淨身出戶，坐牢的啊。」
……
我催着眸瞧見阿姨們紛紛把目光瞥向我，交頭接耳，這餌算是丟出去了。
靜待幾日。
婆婆突然給我說，讓我第二天早上起來別喫東西，幫我預約了體檢。
喲，“情報處”的消息傳遞就是快，這就預約好體檢了。
我表面點頭同意。
婆婆讓我去做檢查的理由，聽起來很合理，畢竟我們結婚以來肚子一直沒動靜，她作爲長輩，想抱孫子也正常。
抽血B超，一系列項目檢查下來，已經過去大半天了。
因爲體檢前，我簽約了紙質報告協議。
婆婆特別“體諒”的讓我先回家，她在醫院等着拿結果就行。
我也依她的，離開醫院。
只是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那天“麻友”們上班的洗浴中心。
上次打牌，我加了位女生的聯繫方式，和她聊的還比較來，也是她告訴我，今天看到陳明和位中年女性一起進入洗浴中心。
客戶具體在哪個房間，她不便告訴我。
但按照他們進去的時間，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出來。
我躲在外面，等了大約四十多分鐘，果然看到陳明跟在阿姨身後出來。
哪位阿姨我沒記錯的話，就是當初在婚禮酒店，戳他肌肉的那位。
陳明幫阿姨提着包，殷勤的跟在她身後，時不時點頭哈腰陪着笑。
隨後，我找好角度，確定在能拍下陳明的正面，又拍不清阿姨臉的情況下，才按下拍攝鍵。
幾番折騰回到家。
婆婆還沒回來。
按體檢最後一項報告出來的時間，她應該早到家了纔對。
沒過多久。
我們小區羣炸了。
點進去一看。
原來是婆婆發出去一張檢查報告。
連我的名字都沒有抹。
上面寫着，我雙側輸卵管堵塞，幾乎沒有生育可能。
這我還挺意外的，原本我以爲他們只會做假報告，騙騙我得了，沒想到還往羣裏發。
圖片發出去沒多久，羣裏的人惋惜的，說她透露個人隱私的都有。
但最多的還是比較閒的“情報處”阿姨們，畢竟年輕人都喜歡開啓羣免打擾。
「喲，不能生孩子啊，那還做甚麼女人，大妹子，趕緊讓你兒子和她離婚。」
「就是，我上次聽人說，這種事若是結婚前沒檢查出來，婚後檢查出來的話，可以算騙婚的，是要坐牢的誒。」
「大妹子，你家那位結婚前跟你們說過不能生娃娃沒。」
中間穿插了很多條語音。
我婆婆纔回。
「鄰居們，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發錯消息了，怎……怎麼撤回啊。」
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之久，不可能撤回的。
婆婆乾脆羣裏和她們訴苦起來了。
「當初結婚時，她也沒說不能生啊。」
「哎喲，我的大孫子誒。」
……
我挨個截屏下來。
特別是婆婆發的那張檢查報告，以及煽風點火那些話。
體檢，我們公司每年都有。
好巧不好，今年體檢的時候，我特意花錢做過孕前檢查。
我的身體一切正常，而婆婆拿出來的檢查報告，說我輸卵管堵塞，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找人做的假Z明。
且她發到小區業主羣裏，轉發以及點擊次數，只要超過五百次以上，就能觸犯造謠誹謗罪。
我父母也收到了婆婆的消息。
接到媽媽的電話，媽媽很是激動。
「閨女兒，我和你爸買了最近的車票過來，那個死老太婆，居然敢你不能生育，還威脅我們，說你騙婚。」
「你爸爸榔頭都準備好了，家裏最大那個，我看到時候誰敢欺負我閨女兒。」
婆婆也回來了。
她手裏拿着體檢報告，滿面春光向我走來。
“啪！”的一聲丟在我面前。
「宋瑤，我說你們結婚一直沒孩子，原來是不下蛋的母雞啊，你這是存心要讓我們陳家絕後是吧。」
我“慌張”的去打開報告。
白紙黑字寫着，我輸卵管堵塞，生育幾率百分之十不到。
報告下方有檢查醫生簽字，還有醫院的電子章，做的有模有樣。
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是假的。
婆婆大概是心虛怕我發現報告有假，於是趁我“手抖”之時，把報告從我手中抽離。
「別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我看你就是仗着我家明明單純，怕自己嫁不出去，好賴着他騙婚。」
「幸好我發現的早，我告訴你，這事你不賠我們精神損失，我跟你沒完。」
……
「你要跟誰沒完啊！」
爸爸渾厚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婆婆的氣焰瞬間下去一大截，但她認爲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依舊一副佔上風的表情。
「親家公，你們來的正好，我家明明馬上也回來了，宋瑤我們肯定是要休了她，我還要她淨身出戶。」
爸爸把我護在身後，氣的嘴都在抖。
在他們來的時候，我已經和他們通好氣，再憤怒也要先忍住。
等他們自以爲十拿九穩，纔會跌落的最慘。
爸爸捏緊拳頭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
「行，那等陳明回來再說。」
坐着等待這段時間。
婆婆不知在給誰發語音。
「就是，誰知道是個生不出孩子的。」
「想當初我們陳家祖上也是出過舉人的，差點被宋瑤給毀了根，你說她心思該有多歹毒。」
「精神損失啊，這事還得看我家明明怎麼說話。」
……
我爸差點穩不住，幸好她把手機放下了。
陳明回來時。
身上還殘留着陌生香水味。
襯衣領處，也有不知名的口紅印子。
我全當沒看見。
「兒子，你總算回來了，你是一家之主，你來說，這事怎麼處理。」
陳明的性子要比婆婆穩很多。
他的目的是儘快和我離婚，能淨身出戶最好。
只見陳明裝模作樣的拿着體檢報告看了又看。
「宋瑤，其實這件事，我們也不想鬧得太大，結婚前，我也確實不知道你不能生育。」
「叔叔阿姨，要不你們看這樣。」他直接連媽媽爸爸都不喊了。
「真要鬧到騙婚這個地步，對宋瑤的聲譽也不好，乾脆我們協議離婚，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看在我們夫妻情分上，我可分你十萬財產。」
「兒子，多了吧？」
婆婆在身後拉了拉陳明。
我垂着眸，不動聲色的笑笑。
「這樣吧，你先把協議擬出來。」
當天爲了表現我對他所提出來意見的肯定，我還帶着爸媽搬到外面的酒店去住。
一來，我們也不想看到他們母子倆的嘴臉，二來，我也需要時間重新去做一次體檢。
這次我選擇的是，市裏最具有權威的公立醫院去做。
三天後。
陳明找到律師擬好離婚協議，我們約在一家茶樓。
我寥寥掃了眼，房子車子均歸男方所有，當初說好的給我十萬塊錢，如今也變成了五萬。
多半是他媽媽出的主意。
「宋瑤，你看沒甚麼問題，就把字簽了吧，今天下午我們就去民政局。」
我沒說話，提着筆遲遲沒落下。
陳明媽媽看得着急。
「宋瑤，別給臉不要臉，我們沒讓你賠精神損失費，還倒給你五萬，已經是看得起你了。」
門口傳來聲響。
是我律師來了。
我把筆輕輕放下，「不好意思，這字我不能籤。」
陳明不明所以，「不是，你甚麼意思，我們那天不是說好了嗎，大不了給十萬就給十萬，你真的非要撕破臉嗎？」
「對啊，我就是要撕破臉。」
「陳明，我已經向法院提出訴訟，法院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聯繫你。」
聽到訴訟兩個字，陳明眼神明顯慌了。
「宋瑤，你訴訟幹甚麼，就不怕讓所有人知道你不能生孩子嗎？」
他還咬着這件事，以爲這樣我就怕了。
我依舊面帶笑意，「我當然不想讓所有人知道這種事，哦，忘了告訴你，你親愛的媽媽，早在之前不小心手滑把我的體檢表發到業主羣了。」
「我記得，羣裏有不少於四百個人吧，再加上喜歡傳播熱鬧的阿姨一轉發，五百個知道這種事，很容易吧。」
「當然，若那體檢報告是真的也就罷了，可體檢報告好像不是真的誒，你說你媽媽這樣會不會涉嫌傳播謠言呢？」
陳明沒在業主羣，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在處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他媽媽在羣裏發過這種東西。
「媽，你怎麼能發羣裏呢。」
陳明媽媽委屈巴巴，「這，我真的就是手滑了不小心發錯了嘛。」
「我……你……別亂說啊，我，我怎麼可能犯罪，還……還有，你憑甚麼說體檢報告是假的。」
律師把手中的文件，展開在陳明面前，「陳先生，這是我當事人最新的一份檢查報告，報告顯示，她的身體一切正常，只是過度操勞，腰椎和頸椎有部分病變。」
陳明媽媽眼神開始閃躲。
「沒，沒問題就沒問題唄，一定是哪家醫院檢查錯了，我，我可能沒造謠啊。」
當然，醫院方，我們肯定也去調查了。
我的原始體檢報告，根本沒問題，據醫院方調查結果來看，陳明媽媽在拿到報告後，出門往我家的反方向走。
而那條路上，大大小小的打印店，不少於十家。
「阿姨，你看是我們一家一家去查，還是你們自己交待呢？」
說完這句話，我們先行離開茶樓。
再次和陳明母子見面，是在法庭上。
我相繼向法院提供了陳明出軌，以及他們母子在家密謀如何陷害我的證據。
我的訴求也很簡單，陳明淨身出戶，他媽媽在業主羣自己朋友圈公開向我道歉，並說明事情原委，再賠償我相應的精神損失費，這樣，我就不起訴她坐牢。
陳明媽媽一大把年紀，當然不可能選擇坐牢。
離婚流程走完後，我爸媽沒事做，天天督促着陳明媽媽給我賠錢。
差不多一年時間，五十萬精神損失費才陸陸續續打完。
收到錢，我找到原來洗浴中心的朋友，把陳明和他媽媽背地裏說富婆阿姨是煮熟的鴨子，以及騙她已經離婚的事打包寄給她。
正好，老家那邊拆遷的事也提上日程。
戶口簿上，比原計劃少兩個人，拆遷款打下來也足有六百多萬。
很久都沒有陳明消息了，我以爲他都已經離開這座城市。
後來聽洗浴中心的朋友說，富婆阿姨知道陳明不僅害她被小三，還背地裏說自己是煮熟的鴨子後，一氣之下，叫了大幫人來把他打得半死。
還把他發在富婆羣裏，算是被拉入富婆黑名單。
再然後，我居然碰到他了。
是在市裏的一家奢侈品中心。
陳明在大廈門口當門童。
只見他依舊穿着比平時小兩號的衣服，每當看見豪車中下來的是女人，便殷勤的湊上去。
我認出他的時候，他剛剛幫一輛勞斯萊斯打開車門，女人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他有意無意的觸碰到她的身體。
緊隨而下的男人看到這一場景，一腳把他們踢飛在地上。
「陳明？還真是你。」
陳明也認出了我。
他看向我，眼裏充滿了恨意。
「宋瑤逛街也要認清自己的身份，這種地方不是隨隨便便都能逛的起的。」
我摸出包裏的vip卡。
「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訴你，我家拆遷賠了些錢，這些年做點小本生意，賺了些錢。」
「拆遷？我怎麼不知道，甚麼時候事。」
我蹲在他面前，「我們離婚之前啊，原來我是想告訴你的，誰讓你要偏偏要喜歡阿姨呢。」
陳明頓時如發了瘋一般。
搖晃着腦袋。
「不可能，這不可能，宋瑤哦不，瑤瑤，當初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原諒我，我還是愛你的……」
陳明瘋狂的抓住我褲腳。
我只能向一旁的保安求助。
很快，他就被拉走了。
拖走時，還一個勁兒地喊，「瑤瑤喲錯了。」
尾聲。
我真的沒再碰到過陳明，只聽陳明老家的親戚說，陳明媽媽不知受了甚麼刺激，精神不正常，在老家敬老院也沒人管，過得挺慘的。
我家的生意也越來越平穩，我和爸媽不求能做多大，安安分分最好。
清晨，我看着院子裏的陽光，天氣甚好，我依舊對生活滿懷期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