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而不得的我們
7.
「鍾木時,他是誰?」
林嶼舟看着我,把我逼到角落裏,眼神中透露着怒火,幾乎能點燃周圍的空氣。
隨後,他重重地推倒一旁的椅子。
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只是搶過他手裏的照片,重新夾在筆記本里。
「你告訴我,他是誰?爲甚麼我會長的這麼像?」
林嶼舟用力的抓住我手腕。
「痛。」
他眼裏沒甚麼溫度,面對我的疼痛也是毫無波瀾。
「你不說是吧?不說我就把照片撕了。」
林嶼舟搶過我手裏的筆記本,拿出裏面的照片準備撕掉。
「林嶼舟,不要,我說就是了。」
我幾乎快要哭出來了,我搶下照片把它抱在懷裏。
我坐在沙發上,緩緩開口:「林嶼舟,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林嶼舟沒說話,只是拿起一根菸走向陽臺。
「在我十歲那年,我媽媽重病被送進醫院,爸爸去交住院費,我在病房裏陪着媽媽。」
「在同一病房裏,有個男孩叫林北郗,他也生了一場重病。」
「但是,他陽光開朗,每次媽媽去做化療,他就會陪着我,給我講故事。」
「在黑夜裏,我害怕的驚叫起來,他就把他的玩具熊給我。」
「我們就這樣在病房中相處了半年之久,他總是很堅信的告訴我,他和媽媽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們還約定好了之後,一起去遊樂園玩。」
「可是,病痛的折磨始終熬不過去,媽媽和林北郗也沒能挺過去。」
說完之後,我早已淚流滿面。
林嶼舟掐掉手中的煙,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
「你說的林北郗?是我的堂哥林北郗?」
「大伯去世的早,他從小就被放在鄉下奶奶家,就連我也沒見過,我記得他是因癌症去世的,走的時候才17歲。」
說完林嶼舟自嘲了一下:「你是因爲我和他長得像纔會喜歡我的吧。」
我往後靠在沙發背上,無比冷靜地看着他嘆了一口氣。
「林嶼舟,我承認我一開始對你有幻想,是因爲林北郗,可後來我是真的喜歡你,即使你那樣對我,我還是毫不猶豫的喜歡你。」
我凝望着林嶼舟的背影,態度十分誠懇的說道。
「不,鍾木時你那麼緊張照片,對你來說,他纔是最深愛的人,而我只是有着和他相似長相的人。」
說完這些話,林嶼舟轉身離開。
用力地關上門,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彷彿是在對我的怒火。
8.
我撫摸着林北郗的照片,淚水從眼眶中滑出。
「林北郗,你看你弟弟一點也不像你,你永遠那麼開朗,那麼溫柔體貼,如果你在就好了,就不會讓他欺負我了。」
從那之後,林嶼舟沒有出現在我面前。
我發現我的身體越來越遭了,頭髮也開始大量往下掉。
後來,我辭去了體育館的工作。
我去醫院檢查了,醫生一臉惋惜。
我知道,我遺傳到媽媽的癌症了。
但我還是抱着一絲幻想:「醫生,我的病會有好轉嗎?」
老醫生看着我搖搖頭,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我記得你,你媽媽好像是我的病人。」
「因爲你,她一直很堅強和病魔抗鬥爭。」
「一晃眼,好多年過去了,我真的很痛心你媽媽的離去,是個很堅強的女人。」
「每次化療時,擔心的是能不能睜眼看到你,而不是她的病會不會好。」
「所以,我清楚的記得她,你長得很像你媽媽。」
我對着老醫生笑了笑。
「那我還有多長時間?】」
老醫生拿着片子看了半天:「你現在已經是晚期了,最多三個月。」
他給我開了一點藥,我精神恍惚的來到窗口拿藥。
藥被人撞到地上了,也沒注意到。
「你好,這是你的藥嗎?」
我應聲回頭,聽到熟悉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是安昊天。
我急忙將要放在包裏,沒有和他搭話。
安昊天卻追了上來,搶過我的包背了起來。
一路上,我們都沒說話。
「去喫飯吧,鍾木時。」
快到家時,安昊天突然開口。
「我回去放點東西就來。」
安昊天點點頭,他似乎很擔心我。
我和安昊天是不打不相識,我們一同在體育館工作。
一開始我以爲他是走後門進來的,所以處處針對他。
後來才知道體育館就是他家的,他和其他富二代不一樣。
一點都不像嬌生慣養出來的,性格溫爾文雅。
陽光帥氣,永遠面帶微笑,對人和善,總是樂觀向上。
9.
安昊天帶我去了一家自助餐,一進門我就看到林嶼舟,身邊挽着他胳膊的是蘇念。
林嶼舟抬眸和我的視線相撞,先是得意洋洋地笑了笑。
而後看到我身邊的安昊天,下一秒就將下顎咬的緊緊的,眼神冷的宛若一隻蓄勢待發的獅子。
林嶼舟起身走向我,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腕:[鍾木時,可以啊,這麼快就找到備胎了。」
安昊天掰開他的手護住我:「林嶼舟,你放開她。」
林嶼舟彷彿被抹去了理智:「你是她甚麼人?我憑甚麼聽你的?」
蘇念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鍾姐,你真厲害啊,這麼快就勾搭上老闆兒子了。」
聽到蘇唸的聲音,我頓時有些心煩,疾步上前,揚起巴掌就打在蘇唸的臉上。
蘇念眼眶溼潤的看着我:「你敢打我?」
她捂着臉看向我,說着便要抬手打我,我下意識的躲避。
卻被林嶼舟拉住,巴掌就這樣結結實實的打在我臉上。
蘇念有些得意的挑釁我。
安昊天也不慣着他們,一拳頭打在林嶼舟的臉上。
緊接着,兩人毆打在一起,餐廳裏面的人都圍過來看熱鬧。
爲了不把事情鬧大,我拉開了安昊天,打急眼的林嶼舟還沒反應過來。
一拳打在了我的鼻子上,鼻血瞬間流出來。
安昊天慌忙的拿起紙巾塞到我鼻子上,一旁的林嶼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嶼舟,你已經和鍾木時分手了,她和誰在一起都跟你沒關係。」
說罷,安昊天就帶着我離開了。
「舟哥,你看這個鍾木時,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剛和你分手,下一秒就勾搭上別的男人。」
身後傳來幾聲狗叫聲,我就笑笑不說話。
此後,我時常因爲病痛的折磨半夜醒來,然後跑到洗手間嘔吐。
我知道,我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嚴重了。
我實在撐不住了,就把我的情況告訴了小姨。
小姨是我除了爸爸以外,對我最好的人了。
爸爸曾經爲了讓我有個完整的家,想過和小姨重建家庭。
但又怕耽誤了小姨。
小姨從外地趕回來時,看到我虛弱的樣子,抱着我痛苦了起來。
「可憐的孩子,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小姨撫摸着我的頭,哭的泣不成聲。
她和媽媽有幾分相似,好次我都想叫她一聲媽媽。
後來,小姨帶我回了媽媽的老家,我帶着爸爸的照片一起回去了。
在車站時,安昊天開着車來了。
我問他怎麼知道我要離開,他只是看着我不說話。
「鍾木時,以後是不是就見不到你了。」
我望着他笑了笑。
[我能陪你回去嗎?」
我一臉不解地看着他說:「爲甚麼?」
「我想陪你度過接下來的日子。」
「安昊天,你不必可憐我,我們只是普通的同事而已。」
「不是的,鍾木時,我喜歡你,從我見你第一眼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可你眼裏只有林嶼舟,從未注意過我。」
我聽後,不知道該說甚麼。
片刻之後,我纔開口說道:「安昊天,謝謝你!」
林嶼舟,再見!
我們相遇在最好的年歲,卻重逢在彼此都帶着痛苦的面具中。
10.
離開林嶼舟後,我回到了鄉下老家。
也許是家裏太悶了,我走到了河邊看風景。
我坐在石頭上,想起了爸爸媽媽,還有林北郗。
我想他們也很想念我,不過,我很快就能見到他們了。
身體的疼痛每時每刻都在折磨我,實在是太痛了。
那一刻,我腦海裏浮現出一個想法。
我拖着疼痛的身體慢慢走向河中央,我好像看到林北郗向我招手。
冰冷的河水淹沒了我,水裏黑漆漆的,甚麼都看不見。
河水進入我的鼻息,那一剎那我好像得到了解脫。
靜待着死亡的來臨,可下一秒一雙溫暖的大手朝我伸過來。
把我撈出水面,帶着我向岸邊游去。
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道:「鍾木時,我不准你死,你聽到沒有。」
我在醫院醒來時,看到林嶼舟溼噠噠的坐在我面前,他滿眼通紅,好似剛哭過一樣。
看到我醒來,林嶼舟握緊的我手:「時時,對不起。」
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林嶼舟習慣性的對我說對不起。
我從他手裏掙脫出來,我看着林嶼舟全身溼透的衣服說道:「你把我救上來的?」
「你爲甚麼會知道我老家的地址。」
「你忘了嗎?我奶奶跟你是一個村的。」
我輕聲笑了笑:「是啊,我怎麼忘了?」
「我本來是想回老家看看,順便散散心,沒想到看到你跳河了,我就跟着跳下去的。」
這時,我突然想起我的手機,出來的時候沒有給小姨打招呼,小姨找不到我的話肯定會很着急。
我看着林嶼舟說道:「你有沒有看到我手機。」
林嶼舟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估計我的手機和你手機一起殉情了吧。」
差點忘了,跳河的時候忘了把手機拿出來。
林嶼舟向護士借了手機,我給小姨打通電話報了平安。
我並沒有給小姨說跳海的事,我怕她擔心。
「鍾木時,你還知道怕你小姨擔心啊,你跳河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你要有事我們怎麼辦?」
我安靜地聽完他的話,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也許是意識到的語氣有些重,便緩和的說道:「過去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就算你把我當作林北郗的替身,就算你愛的不是我,也讓我留在你身邊好不好?是我孩子氣,不該利用蘇念來氣你,時時,如果沒有你,我活着有甚麼意義。」
我以爲我不會在意林嶼舟了,可聽到他說的這些話,又讓我心頭一顫。
可我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我也不能讓他知道,不能讓他陪我度過極少的日子。
我不願讓他痛苦。
11.
「林嶼舟,這又是你報復我的新手段嗎?」
「不是的,時時,我沒有報復你,在跳河的那一瞬間,我才知道我多麼愛你,如果你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林嶼舟極力解釋着。
突然,病房被人打開,安昊天狼狽不堪的站在門口。
「林嶼舟你又要幹嘛?」
安昊天用力拉拽林嶼舟的衣領,我起身推開他們。
「安昊天,我沒事,林嶼舟不是來找我麻煩的。」
我擋在林嶼舟身前,眉毛輕微挑起:「安昊天,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呀?」
「我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又怕你出事,所以我一家醫院一家醫院的找你。」
聽到這話,我失神了一般怔愣在那裏。
原來,安昊天這麼在意我。
「我沒事,安昊天,你送我回家吧。」
安昊天點點頭。
「時時,能不能讓我送你回去。」
我看着你林嶼舟搖了搖頭:「林嶼舟,你衣服溼了,先回去換一身吧!至於你跟我說的話,就當不知道,我給過你很多機會,可你從來不珍惜。」
他的眼睛空洞無光,隨後說道:「時時,我不會放棄的。」
說罷,他就轉身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安昊天問我:「其實你心裏是有他的,對吧。」
我沉默了片刻:「是,安昊天,對不起。我沒辦法回應你的喜歡,一是因爲我的病情,二是我忘不了林嶼舟。」
安昊天輕聲說道:「鍾木時,你沒有甚麼對不起我的,感情這事,是沒辦法強迫的。我只是羨慕林嶼舟,他比我早一步遇見你。」
林嶼舟的影子會一直藏在我的心裏,在覆水的心裏,暗暗湧動。
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不一定能得到善終。
12.
我的症狀也越來越嚴重了,我已經不記得睡整覺是甚麼感覺了?
病痛的折磨,經常讓我在大半夜醒來。
以往我是很難瘦下來的,可如今看到自己骨瘦如柴的身體,不禁有些心酸。
安昊天來看我的時候,我已經沒了頭髮。
他好像很懂我的心思,給我帶來了幾頂帽子。
我就會打趣他說:「堂堂富家子弟,也能做到如此細心。」
這時,他就會寵溺的撫摸着我的眉眼。
「時時,再也不會有人能像你走進我的心裏了。」
我靠在輪椅上,微微一笑:「安昊天,你真的是個暖男,如果有下輩子,你能做我哥哥嗎?我從小最羨慕的就是別人有哥哥寵着。」
「爲甚麼不能是夫妻呢?」
我看着安昊天不說,隨後把頭扭一邊。
卻看到林嶼舟站在不遠處,他眼神猩紅的跪在我面前,他的淚水不斷從眼角滑落。
「時時,對不起。」
[林嶼舟你不要說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我本來想一直瞞着你,直到我離開。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我愛過你,也恨過你。對林北郗只是一種類似親情的關係,而對你是因爲愛情,我很抱歉我父親給你帶來的傷害,也恨你給我帶來的傷害。」
林嶼舟將頭趴在我的腿上,哭的泣不成聲。
我給他擦拭臉上的淚,微微低下頭,和他的鼻尖相碰。
後來,林嶼舟和安昊天每天都陪着我,給我講笑話,在路上遇到的各種趣事。
有他們這段時間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心,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林嶼舟餵我喝粥時,安昊天就坐在旁邊給我擦嘴。
他們像照顧小孩子一樣照顧我。
我和林嶼舟、安昊天坐在醫院的長椅上,秋風中泛起金色的破浪,樹枝上紛紛飄灑着枯黃的落葉。
我靠在林嶼舟的肩膀上,我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
我知道自己要沉沉的睡去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林嶼舟帶我去看花海,我們在花海中奔跑,笑着、擁着。
我還夢到安昊天爲我種了無數株向日葵。
故事走到了盡頭,但愛情的旅程卻永不停歇,林嶼舟和安昊天也會繼續演繹着屬於他們的美麗故事。
番外一
清明將至,林嶼舟和安昊天相約來看望我。
安昊天那麼討厭林嶼舟,如今也能和睦相處。
然而時間的流逝,讓他們逐漸理解了對方。
我的靈魂站在他們旁邊,看着他們一起坐到我墓前,我感到心裏暖暖的。
林嶼舟對着我的照片微微一笑,他蹲下身放了一隻向日葵。
他們一坐就是一整天,安昊天輕輕拍了拍林嶼舟的背:「走吧!」
往後的每一年,林嶼舟和安昊天都會帶着我愛喫的水果和向日葵。
會給我講一些他們今日發生的趣事,我看到他們的互動越來越多,我由衷的爲他們高興。
他們回去的路上,喋喋不休的談論着我。
「你甚麼時候開始喜歡時時的。」
林嶼舟把弄着手腕上的手錶,突然停下動作。
「那你呢?」
林嶼舟反問他。
安昊天沒有說話,看着林璵舟笑了笑:「走,喝一杯?」
林嶼舟點點頭。
那晚,我看着他們暢談,說着說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林嶼舟低頭看着我的照片:「時時,等我。」
「2021年6月23日晚上七點,警方在森和公館發現一名自S未遂的男子,該男子是國家籃球隊的隊長,自S原因不明,警方正在持續關注。」
安昊天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看着電視裏面播放的新聞。
拿起桌子上的紅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眉頭瞬間擰緊。
隨後起身現在窗戶邊,輕輕呢喃道:「林嶼舟,想死可沒那麼容易,時時是不會同意的,她那麼愛你。」
第二天早上,安昊天提着水果去醫院看望林嶼舟。
只是遠遠地一眼,就看到林嶼舟面色蒼白的樣子。
林嶼舟仰面朝天的看着天花板,因爲吃了大量的AM藥,所以洗了一個小時的胃。
虛弱的身體躺在那裏,顯得僵直而無助。
「林嶼舟,保護好你自己,這樣時時纔不會心疼。」
安昊天放下手中水果籃,拿起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林嶼舟對着安昊天搖搖頭:「可笑吧,我這麼爛的人也會死不了。」
「你活着,纔是對時時的彌補,時時哪會讓你輕鬆死去。」
安昊天話音剛落,就垂下了眼眸。
「時時是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卻沒有一個好結局。而像我們這種爛透的人,卻活的理所當然,這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
林嶼舟把頭扭向窗邊,不知道再想甚麼。
一個月後
林嶼舟出院了,他來到我墓前:「時時,我決定了,以後我會帶你的那一份活下去。我會好好生活,繼續打籃球,會讓你驕傲的。」
話落,放下一直向日葵就轉身離開了。
我的靈魂飄在半空中,對着他的背影笑了笑。
後來,林嶼舟全身投入到籃球比賽上,不負衆望,最終拿下了第一。
我看着衆人爲他歡呼,由衷的爲他高興。
當記者問他:「林先生,請問你對那次的自S未遂有甚麼解釋,這是衆多網友的疑惑,希望你能出面解釋一下。」
林嶼舟愣了幾秒,片刻之後:「我相信每個人都有情緒低落的時候,大腦會在那一刻出現另一個人人格,我很抱歉,給我的球迷帶來不好的負面影響,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
「那你的自S是不是跟情感有關係。」
林嶼舟噗嗤一笑:「沒有誰的生活會一直完美,感情也是。」
記者還想繼續說甚麼?
卻被林嶼舟的助理打斷了:「各位媒體朋友們,今天的訪問到此爲止,如果還有疑問的,可以在下一次的採訪中進行提問。」
林嶼舟拿着獎盃轉身離開了。
出了體育館後,他去了商場買了一對鑽戒。
又去花店買了一束向日葵。
來到我墓前時,天已經黑了。
他將獎盃和向日葵放在我墓前,單膝下跪。
「時時,嫁給我好嗎?」
我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戒指帶在了我的中指上。
我眼角有些溼潤:「好,我願意。」
番外二
安昊天出了國,臨走的時候,和林嶼舟見了一面。
他們站在橋邊,望着眼前的大海。
「甚麼時候回來?」
半晌,林嶼舟先開口問道。
「不回來了吧!我爸在國外有一家公司,我會在那裏定居。」
安昊天走之前給了林嶼舟一封信,那是我病痛下的折磨下寫的。
「親愛的林嶼舟,見字如故。我想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我本想不想讓你知道我生病的,可即使我不說,你也知道了。
林嶼舟,沒有我,你也要好好喫飯、好好的大籃球比賽,如果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我是會生氣,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還有就是,沒有我了,你就好好找個人過往後的日子,你還年輕,我不忍心看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但是我又怕你忘記我,所以我不知道該祝福你還是該讓你一個人。
但是我不能這麼自私,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找一個終生伴侶,像我一樣愛你。」
林嶼舟看完,眼睛有些猩紅,宛如那晚他失去父母的那一天。
後來,他把信封鎖起來了,再也沒有打開過。
我想他應該是放下了吧!
安昊天在國外,把公司做的風生水起。
打敗了衆多公司,成了A國排名第一的金融公司。
那天,公司發佈會的時候,記者問他有沒有甚麼遺憾。
他拿着我的照片,許久纔開口:「遺憾過,也愛過,並且你根本忘不了一個認認真真愛過的人。有些時候你以爲錯過的是一個人,其實是你錯過的一生。」
「這麼說,安總心裏是有一個愛而不得人嗎?」
安昊天笑了笑:「可以這麼理解。」
「那安總,你那個充滿遺憾的人說點甚麼?」
「我想,如果有下一輩,我一定比另一個人先追到她。」
說完之後,現在一片鬨堂大笑。
入夜,周圍靜悄悄的,屋內泛黃的燈光照在安昊天臉上。
不知道從甚麼時候,安昊天也開始失眠了。
每晚都會喝點就纔會入睡,一到半夜就會醒來。
就跟我以前生病時被病痛折磨的時候。
他仰望着天花板,彷彿一面潔白的布幔,眼睛盯着窗外,輕聲喊了聲:「時時,我想你。」
我也曾問過安昊天爲甚麼喜歡我,他說我身上總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
讓他不自覺的就被我吸引住了。
我站在他面前,很想抱抱此時的他。
命運安排我們相遇,卻沒有讓我們相愛。
如果真的有下輩子。
安昊天,我一定彌補你的遺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