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七年夢醒

1.我在片場昏倒被送進醫院的時候,謝十里正陪着他的心尖尖領獎。

醫生拿着檢查報告過來:“需要住院化療,趕快通知家屬吧。”

我從醫生手中接過檢查報告,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只是昏倒而已,怎麼就成了絕症?

壓下心中的慌亂我按下那串爛熟於心的數字。不意外的無人接聽...

以往我很少給他打電話,這次卻鍥而不捨,大抵是因爲他是我在這世上爲數不多很重要的人了。

在我第十次撥通他的電話後,終於通了。

接電話的卻不是謝十里,是他的紅顏知己:“言姐,謝總在忙呢,你要不晚點再打吧。”

“把電話給謝十里。”我冷漠道。壓下心中的苦澀。

和我相比,她更像謝太太。

但是我再怎麼不受寵也是正牌的謝太太,林冉無奈只得把手機還給謝十里,片刻後電話那頭傳出熟悉的男聲。

“有事?”

我壓下喉間的酸澀:“我生病了。”

直到現在我對他還抱着希望,拿到檢查報告的瞬間我想聯繫的人也只有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質疑的聲音響起:“新把戲?”

瞬間,我覺得自己像個笑話,千言萬語全被堵在舌尖,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儘管我已經很難受了。可我還是想和他好好說說話,哪怕是告別也好。

“晚上回家吧,我們聊聊。”

我提議,他冷漠道:“我跟你之間有甚麼好聊的?”

我張嘴正要說話,電話已經被掛斷,只剩下嘟嘟聲像是在嘲笑我。這七年婚姻甚麼都不是。

經紀人正好交完費回來,“聯繫家裏人了嗎?”

經紀人知道我已婚,卻不知道我的另一半是謝十里。

或者說我和謝十里的關係,除了林冉沒有一個外人知道。這是我成爲謝太太付出的代價。

2.我與謝十里結婚七年他從來不允許我在外人面前提及我們的關係。

就連出席各種宴會身邊跟着的也是林冉。我不過是一個掛着謝太太名號的隱形人而已。

七年來除了沒名沒分,除了住在一間房子裏,我們連陌生人都不如。

可我不怨他,因爲當初是我先對不起他的。

我們是初戀,大學的時候我先追的謝十里。

很老套的故事,我追到了謝十里我們成了情侶,我的父親卻不允許我和一個窮小子在一起。

我爲了謝十里和家裏鬧翻了,本以爲愛情可以戰勝一切。

直到父親的威脅,直到謝十里打算放棄出國的機會。

我知道我們要分開了。

我自認爲偉大的像電視劇的女豬腳一樣,隱瞞苦衷,自我感動的羞辱了謝十里。

讓他帶着恨出國。

幾年後我家落寞,謝十里一躍成了新貴。

當謝十里貴不可言的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歡喜,而是害怕。害怕他恨我。

但是謝十里跟我求婚了。我還在遲疑的時候父親急不可耐的同意了。

這時,我甚至懷疑曾經的難言之隱謝十里是不是都知道了。我們去了民政局,我笑的一臉燦爛。

“新郎不要板着臉。”謝十里是在攝影師的提醒下才完成結婚證的。

領完證謝十里將我帶進別墅:“謝太太以後你就住在這裏吧。”

“那你呢?”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我,步步緊逼,將我迫至牆角:“杜星言你不會真的以爲我會重新愛上一個讓我毫無尊嚴的女人吧?”

那一刻,寒意順着我的後背往上蔓延,他的眼底我竟然不敢直視。

後來果然如他說言,結婚七年,他顯少回來,就算是回來也絕對不會踏進我的房門半步。

後來便傳出他與林冉的緋聞,再後來每一次我的新戲林冉都是女一,我只能做配。

3.我收回思緒對紅姐微微一笑:“家裏人比較忙。”

經紀人對我的藉口嗤之以鼻。卻也沒多問。

最後我還是沒住院,帶着自己的檢查報告被經紀人送回家。

臨別時我祈求她幫我保密生病的事情,經紀人不理解我爲甚麼要這麼做,卻還是答應了,並且大方的給了我一個月長假。

我笑,這也算因禍得福了。

家裏依舊是冷冰冰,我握着自己的檢測報告坐在沙發裏。

想了想還是給謝十里發了短信:甚麼時候回來?

如果我真的要死了,那麼我希望和謝十里冰釋前嫌。我想再最後努力爭取一次。

依舊沒人回覆。

沒關係,我可以等。

直到深夜,門口傳來聲響。

燈被打開,我條件反射的閉上眼睛,適應了幾秒鐘才緩緩睜開眼睛。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在家爲甚麼不開燈?”

我循聲望去正要起身就瞧見與謝十里一同進來的還有一個女人。

是林冉,他的心尖尖。

這幾年但凡我想要的,我能得到的,轉而都會被他拿去送給林冉。看着兩人挨在一起的畫面。

胸口像是被人猛地灌入一大罐酸汽水,酸澀難受的厲害。

以往他從來不會帶人回家的。

情緒在這一刻係數爆發。

“滾出去!”

我坐在原位怒斥,像一頭被侵犯領地的野獸。

林冉眼眶瞬間就紅了:“今天我得獎了,謝總一高興就喝多了。我特地把人送回來,言姐你不要誤會。”

我嗤笑,這種明晃晃的炫耀,讓我再也不想壓制心底的嫉妒酸澀:“既然人已經送回來了,你可以滾了。”

下一秒林冉的淚水滑落,緊咬着紅脣顯得十分倔強。

謝十里看着我的眼神帶上了不耐煩:“杜星言是我最近對你太好了嗎?讓你忘記自己是甚麼身份了?”

倏地,猶如萬箭穿心。心中的憤怒更甚,再也無法壓制。

“我是甚麼身份?謝十里你告訴我,我是甚麼身份?謝太太?一個有名無分的謝太太?一個任憑阿貓阿狗都可以欺負的謝太太?”

謝十里臉色難看,眼裏全是不耐,嘴角帶着譏諷:“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一句話便讓我潰不成軍,他對我帶着偏見,無論我如何委屈嘶吼在他看到都是矯情。

瞬間我整個人灰敗下來,疲憊不堪,突然甚麼也不想爭辯了。我將手中的檢查報告藏進沙發縫,認命的閉眼。

“謝十里我們離婚吧。”

原來從骨子裏透出的疲憊,竟然可以讓人連爲自己辯解的力氣都沒有了。

七年了,我沒有捂熱他,自己的熱情卻消耗的半滴不剩。

如今我就要死了,就這樣吧。

隨便吧。

4.腳步聲響起,下一瞬他來到我面前,俯身鉗制住我的下巴,語調冰冷:

“離婚從來都不是你說的算。”

我直視他帶着怒意的眸子輕笑:“可是謝十里這場婚姻的遊戲,我玩夠了。不想陪你玩了。”

聞言,他的臉色一沉,在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抓起我,將我抗在肩上。

我下意識的掙扎:“謝十里你放我下來。”

他充耳不聞。

我被他扛上二樓,帶進主臥,丟在牀上。

慣性讓我一陣頭暈眼花,正要起身,他整個人附身而上。

我被他壓在身下,衣衫被撕裂,他英俊的臉龐滿是譏諷:

“杜星言深情可憐人設裝不下去了?開始用激將法了?”

我皺眉,好半天沒理解他的意思,他的吻帶着掠奪的氣息落在我的脖子上。

“七年來你用盡招數,不就是想要這個嗎。”

聞言,我楞在原地,像是被人從頭澆了一大桶冷水。

從頭涼到腳,連心臟都是冷的。

這七年來爲了緩和我們的關係,我做盡了委曲求全的事情。

爲他學習做飯,跑遍大半個世界去買他喜歡的東西。爲了緩和我們的關係恬不知恥的穿上性感的衣服,主動求歡。

更甚至連他和林冉被堵在一起的時候,也是我去開車接的他。

可是呢,換來得全是羞辱和難堪。

如今我是真的想放手了,他卻還覺得是我的把戲,還要這般羞辱我。

我瞬間湧現出無窮的力量,化作巴掌狠狠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因爲太過難堪和憤恨使得我渾身發抖:“滾出去。”

他拿舌尖頂了頂臉頰,單手控制住我,把我的雙手固定在頭頂。

“這難道不是你鍥而不捨給我打了那麼多電話,讓我回來的目的?離婚?杜星言你捨得嗎?”

他總有能力在我難過的時候,讓我更難過。

我看着他,試圖想從他的眼裏找到甚麼。只可惜一無所獲。

餘光別見門口纖細的身影,我突然笑了。

既然我不好過,那就大家一起難過吧。

“謝十里承認吧,你放不下我。不然你爲甚麼回來?又爲甚麼在我說離婚的時候,就急不可耐的把我拐上牀。”

他一愣,我掙脫開他的鉗制主動攬住他的脖子。在旁人看來像是我主動獻吻,他亦沒有躲閃。

只有我們兩個知道,我對他說:“你的心尖尖就在門口呢。”

下一秒林冉紅着眼眶捂着嘴哭着跑走,謝十里猛地拉開我,滿眼厭惡。

“你想離婚那就離,希望你別後悔!”

我笑着目送他去追林冉。

怎麼會後悔呢。

5.像是爲了給我一個教訓,第二天謝十里就讓助理送來了離婚協議書。

我看了一下,捫心自問謝十里待我不薄,至少沒讓我淨身出戶,這棟別墅留給了我。

不過也可能是因爲我在這裏住了七年,他覺得髒。

我簽了字讓助理帶走協議。被動的接受他的東西。最後留戀的看了一眼自己住了七年的房子,轉身上樓收拾東西。

我和他之間的東西少得可憐,爲數不多的東西也全是他大學時送給我的,這七年我靠這些零星的東西。自我感動,苦苦支撐,卑微的我自己都覺得賤。

這一次我終於下定決心,將這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全部丟進垃圾桶。

七年,到最後我能帶走的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拉桿箱。

拉着拉桿箱下樓,決定與過去告別,卻撞見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謝十里不知何時過來了,坐在客廳裏像個上位者。

我們對視着不說話,他掃了一眼我身旁的行李箱嗤笑:“演戲演全套?”

我抿嘴:“我已經簽字了。”

並且那份協議應該已經送到他手上了,我想不明白他還有甚麼需要過來的理由。

謝十里起身,踱步來到我面前,垂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真想離婚?”

“嗯” 我看着鋥亮的地板輕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他輕笑滿是不屑:“偏不如你意。”

我倏地抬頭看他,他眼裏的譏諷更甚:“不是喜歡當謝太太嗎?杜星言你就好好的佔着謝太太的位置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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